第116章 6. 王后回归

农历三月。

慧聪王后和子女,在昆明的副巡抚府已经住上差不多半年,她们聘用了很多非官府的人,四处打探王上尸体的下落。所有探子回報,都说没有人知道王上的受害地点,更加没有人知道有关王上尸体的传闻。只搜集得到一条情报,话说在犬猺大军从南疆发兵北上进攻保定的时候,曾经有一队人马,在保定王城以南一百里处的沙河寨村躲避战乱。

施华夫人说﹕「王后,难道王上还在世?」

荣昌公主说﹕「我曾多次去信总督李大人查问,他只字不肯透露有关妹夫的消息。慧聪,我很喜爱几位小公主,尤其是那一双小的,她们俩人真的是要了我的命呀!不如,你把三个失去亲娘的交给我抚养吧。」

王后拉着荣昌公主的手,说:「姊,感谢你的爱护,待查明我王上的生死之后,大家再作商量吧。」

杨光夔说﹕「六姨,在沙河寨附近有一条茶马小支路,可通往缅甸。你知道有这条小道吗?」

王后回答说﹕「这条小道是我王上在十年前下令扩阔的。他还从这条小道,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孟缅东吁国公主玉妃回来,就是那一双小的娘亲。」

杨光夔说﹕「这就是真巧合了,这两个月来,从缅甸北部走来很多马帮队,来大理府和昆明府的茶庄和宝石商号洽谈生意。他们说是受缅甸腊戍城副国王他隆王的委托,来我大明国境销售物品。」

王后一听此话,手中的水杯也跌在地上打破了。她全身抖震,哭起来。

施华夫人立即扶着她,问﹕「王后你是否不适,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王后又哭又笑地说﹕「原来王上去了缅甸东吁国,王上的缅甸名称就是他隆,玉妃初来时叫他作他隆王的。」王后和施华夫人互相拥抱哭泣。

杨光夔马上挥手示意几位丫鬟退下。他说﹕「娘,六姨,虽然这里的下人全是心腹,大家一定要小心说话,免得话柄落入『锦衣卫』或『东厂』等人的耳中。」

于是,四人坐下,放轻声音交谈。王后问﹕「上月我写信给太子,请他向父皇讨个圣意,批准我带孩儿回保定境内清明祭祖。未知有回复吗?」

杨光夔从衣袋中取出一封信笺,交予公主,说﹕「差点忘记了,这是今早从京师送来给六姨的信。」

王后打开信笺,上面写道﹕「慧聪皇妹,你托皇兄所办之事,我已经向父皇讨得圣意。父皇意旨是,清明祭祖,仍子孙之责,如你身体健康许可,早去早回。父皇召你尽快返京,见父皇及你娘亲郑贵妃。」

杨光夔问﹕「六姨,莫非,你是想去缅甸吗?」

施华夫人期盼着说﹕「王后!」

王后抹干眼泪,露出坚定的微笑,说﹕「施华妹妹,你放心,若查明王上真的去了缅甸,我一定会带同所有小孩去找他。」

荣昌公主说﹕「夔儿,你去找几个心腹,先去缅甸查探情况。」

杨光夔说﹕「是的,娘亲。不过,六姨你要知道,从你国沙河寨西走的这条小路,是一条狭窄的茶马小路,不能骑马只能徒步行走,风餐露宿,道路非常崎岖,还要绕过大雪山,渡大河。就是健壮男子也要走上十多天,你等妇孺,如何能够抵受得这种艰辛呢?待我查探清楚,大家再从长计议吧。」

这夜,在王后的寝室里,施华夫人为王后缷妆宽衣。

施华夫人哭起来,她拉着王后的手,跪在地上,说﹕「感恩王后的厚爱,赐封我为夫人。这半年来,我心如刀割,伤痛万分,当天,若不是舍不得王后和我女儿,我也会跟随丽王妃三人去了。王后,我,我真的很想念王上。」

王后抚摸着施华的脸,说﹕「若是查明王上在世,我一定会拼尽所能,带同你们去找他的。妹妹,你早已经是夫人了,也是一个主子,你不须要天天来侍候着我的,你快回寝室照顾女儿睡觉吧,叫宫女来为我梳洗便是。」

施华摇摇头,含着泪微笑说﹕「王后,我永远都是你的奴婢。多年前,施养被毒蚊子叮过就走了,施萍和施菊已经嫁到官员家,现在,我们四人之中只有剩下我一人可以侍候你。」她站起身来,继续为王后缷妆。

王后拉着施华的手,笑着说:「施华你真乖巧,不枉我当年成全你,把你送进王上的书殿。其实,我早就察觉到王上和你两人之间的眉目了,傻女,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吗?」两人抱在一起。

王后轻拍着施华的背,说﹕「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当年,我流产后卧床两个月,不能去照料王上和管理后宮,眼见玉妃经常拉拢同样是南部小国公主的娇妃,趁着我身体不适,天天缠绕着王上。丽王妃和陈夫人情如亲姊妹,每事同声同气,但是她们为人软弱,管控不了玉妃的骄横。

而我,虽然是王后,但是只有孤身一人与她们周旋,她们就是打马吊之类的小事,也是要跟我对着干。所以,我便成全你,好得一个助手去抗衡她们两党。你明白吗?大家都是女人嘛,守着同一个丈夫,我的心里总是不舒坦。可是,到了现在,她们也都走了,我却是怀念一家人的热闹日子。

当然,我真的也是不忍心,见到你暗恋得茶饭不思,患得患失似的那个苦样子。施华,你是个傻瓜,你适心侍候我多年,姊姊是会保护你的。哎,王上就是见一个爱一个,永不改悔,只有苦了我们几个女人无怨无悔,死心塌地的为他奉献上自己的一切。」

施华抱着王后彻夜不放。

歷史科普:

**『锦衣卫』全名『锦衣卫指挥使司』,是明朝所设的特务机构,直接向皇帝负责。他们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

**『东厂』全名为『东缉事厂』,是厂卫﹙东厂、西厂、内厂、锦衣卫)之一。厂,是明朝由宦官执掌的特权监察、情報机构,侦查异见人士,以镇压反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