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血肉在地面结冰凝固;密布的街道小巷失去喧闹涌动的活气,再无一丝之前的人烟。
粉发披散的少年用力地蜷缩在失去蚊蝇的垃圾之中,捂住嘴巴流下眼泪。
脚步在寂静的此刻从远到近,在少年藏身之处停下。
感到头顶一瞬的微风的阴冷,然后一只瘦弱病白的手将少年提起。
少年从被手握住的头发开始向下蜕变成更浅淡的颜色,脸上爬起黑色丝线。
这种变化进行到一半,那只手突然地将少年松开。
俯身蹲下拭去少年咳出的染到他嘴角的部分血迹,四目对视时被叫出名字。
“心?”少年看着心摊开的那只手上立起黑色的丝线,那些丝线缓慢地接近。
黑发的少女对视着,直到对方被爬满周遭的丝线围拢双眼。
——你不该在这里。
——回去罢。
——明明是我才对。
——还有机会吗。
——我、将、背负、……
……
——住口。
所有的意愿声终于安静,彼此缠绕着织出黑色的螺旋没入少年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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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过。”骨板似纸页地随着风声波动。
“我知道。”少年看着倒落的愈发虚幻的巨物残骸,在依附其上的扭曲之物彻底飘离而出之前用干硬反光的兽皮划过自己的咽喉。
一道颜色混杂的微弱气雾在那扭曲之物接近骨板时先一步融入骨板。
之后少年血肉的伤口撕扯着发出愤怒嘶吼的扭曲之物,一边将其吸入一边愈合。
“你……还好吗?”兽皮也落回悬浮于半空的骨板,少年从干涸的血水中撑坐起身。
“我很好。”少年抬起手指,对着远处的废墟虚握,废墟随即碎裂倾倒。
少年嘴角扯起笑容,额头弧刀形的印记发出闪亮的红色。
“鄙人迟到了吗。”黑衣袍的少年漂浮着下落。
“并没有,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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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续突然放下手中的棋子,看向死寂的窗外。
“不继续吗。”透明晶亮的人形拿起对面的棋子,继续自顾地对弈。
“没时间了。”直续对着废墟的方向,手指虚握。
“它们都需要进食,你在怕什么。”黑子的士吃掉白子的国王。
“只有你才存有这份悠闲的资格。我可没有。”
“我能看到结果,自然也会安排好退路。”棋子各自退回到最初被摆放的位置,透明的人形开始又一轮对弈。
“必要时铺垫我尸体的退路吗。”
“是全部的尸体。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白子的士推进一步。
“性命对于非人的此身,只是一种达成目的的利用工具。”
“我讨厌被利用。”直续走回位子,提起水壶倒出流淌纹路的清水。
“你却喜欢利用他者。这是双标。”
“没错,就是这样。”直续拿起玻璃杯将清水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