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羽飞的唠叨

羽飞和瑞雪时隔八年再相见,却仅仅像是短暂的小别,周围的环境还是如此熟悉,彼此更看不出有任何变化。若不是每次看到亚瑟和凯文两个孩子已经长得那么高了,她们还真感觉不出,时间已匆匆地从身边流过。然而,所有的心思和想念都好似定格在了八年前。

羽飞呢,还是老样子,在外面是名干练的将军和士兵,可是回到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可爱的小女人,在瑞雪面前总有说不完的话。几个星期来,除去她办理亚瑟和凯文上学的事宜,剩下的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一两篇新的主题讲给瑞雪听。例如,关于在外面这几年的所见所闻,也有自己的不顺心、不如意,还有受不到领导们的重视,却是遭到同行男士的众多排斥和质疑,等等。想想她这些年一个女孩子去到过很多陌生的环境,如今一路奋斗下来确实不容易。瑞雪听得专注,更是心疼这位像自己孩子一样的妹妹。

到亚瑟他们放假后的第一天,羽飞的故事梗概也算是基本结束。这时,羽飞才恍然想到瑞雪将近十年的时间一直待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城堡里,应该更加的苦闷和痛苦,如今她却只顾得自己兴奋竟忘了瑞雪的感受。

“烦了吧,我怎么变得这么啰嗦。”羽飞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抬头问瑞雪。

瑞雪笑笑说:“怎么会呢,你是巾帼不让须眉!我骄傲还来不及呢。那些事情丢给我去做,肯定是闹笑话。”

羽飞翘着嘴巴又讲:“你只知道夸赞人,要懂得适时地批评几句,也显得不那么虚伪。”

“淘气样儿!”瑞雪敲了敲羽飞的脑袋。“这么多事情,我又不曾经历,更无对比的先例,要怎样给你挑毛病?”

羽飞在一旁笑了片刻,忽然想到一些事情,不好意思地说:“你关照我们回去后,要帮你经常回家看望亲戚朋友们。不过,这八年多来几乎全是素云在操办这些。”

瑞雪温言道:“我知道你的工作忙。作为一名将军,可不能老想着家庭琐事,在军队里的影响也不好。”

羽飞把身子往前凑了凑讲:“他们呀,现在都知道你如今是太后,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只会说些客套话儿,不过,还好。最可恶的是你的小堂姐,真个是大家闺秀出身!今年我好不容易抽空,特地帮你去看望,她还一直唠叨你呢,说现在你是贵为太后了,但也不能这样忘恩呀,十几年来,家里一趟也没回,连个电话、口信也没有。还偷偷地念叨,若不是当年,多亏了她父亲,你哪会有今天的风光。这可是我碰巧听到的,因为当时刚走出门口发现忘记拿包。这些人哪,总是看不惯别人过得比他们好!”

瑞雪浅浅地微笑着,“小堂姐,人蛮好的,就是管不住嘴巴。”

“看出来了!不过,毕竟是个老实人,每每还说些关心你的话,感谢我们几个多年来对你的照顾。”羽飞说到这儿,忽又拍了拍额头,想起另一件事。“看看,如今上了年纪,脑袋也不灵光啦!你的几个嫂子、堂哥、堂姐、表兄,亲手准备了些礼品让我们带给你,我把这几年的整理了一些用飞机托运到岛上,这次接亚瑟他们的时候才记得带过来。除了吃的东西是自己解决,其他的全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我出去拿!”

羽飞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瑞雪见状,只是摇头。“如此马虎,真不知在外面怎么过日子。”瑞雪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羽飞在工作上永远是一丝不苟。

羽飞来来回回地运了几趟才算大功告成。

“听素云讲,这些礼物比前些年的差了许多。可能渐渐地,大家也意识到你要么是失利了,要么就是‘退隐’了。”羽飞深入浅出地做了分析,“总而言之,就是你现在没有多大的用途,除了名字还可以当个幌子。”

两人仔细地收拾了一遍礼品,工作快结尾时,瑞雪始终还是开了口。“最近,睿儿,是不是很忙?”

“还可以吧。”事实上,羽飞一直在尽量避免谈及这个话题。幸运的是,就在她当天来的时候瑞雪问了一下陛下的身体,其他情况也没提,不想,这会儿竟说起来。“阿姨说,陛下现如今还是经常会过去看望她。”

羽飞口里的阿姨正是瑞雪的母亲——卫夫人。

“他是不是,又有了新欢,不用担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如今,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有什么感情的事情看不开,小傻瓜。”瑞雪也只是猜测,心口却在隐隐作痛。

“也是。男人全部一样!即使是这位高尚伟大的皇帝,在这方面又能好到哪里去!”羽飞稍稍提高了嗓门,打理礼品时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地加大力度。

“瞧瞧,如今竟有这种感慨了。如此说来,这位君主也是走向了他皇家的老路。”瑞雪淡淡一笑,一边不忘提醒她,“姑娘,那是水晶,你下手轻点。”

瑞雪的话不假,羽飞手里的礼盒竟被她一时捏扁了。“三妻四妾,还不够!如今竟看上一个小他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他自己强调过要实行一夫一妻制,可到后面,还是自己带头。皇室成员们倒是会替他说话,硬要强调这是顺应民意,说是要有子嗣继承王位。”

羽飞最后重重地补充一句:“借口!”

“消消气。”瑞雪的眼角稍稍弯起,带出浅浅的微笑。“他可是你最敬爱的伟人、英雄。”

“伟人,我也要说他!再要几个子嗣,亚!”羽飞刚要说下去,就看到瑞雪向她使了个眼色,即刻停住。

羽飞低下声音问:“那个语蝶,不,应该是自由女神,什么时候来的?”

“楚楚离开的当晚就到了。人很平和,也喜欢帮助别人。平日里,却懒得管他人闲事,貌似有点清高。”瑞雪简单做了回答。稍微一停顿,接着又问:“睿儿和他的新夫人关系还好吗?没有亏待小琴吧?”

“他对小琴没二话,皇宫里什么事情都要咨询她的意见,特别关心她,人们都说小琴王后永远是陛下最最心疼的妹妹。”

瑞雪声音低沉下来,“这样倒是不好。”

羽飞立马安慰道:“小琴皇后也很幸福,她说一,陛下不敢说二。可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小小的贵妃娘娘,越看越像个小狐狸精!”

瑞雪教训道:“是你一开始就有了偏见。她到底如何得罪你了?”

羽飞脸色决然道:“就是看着不舒服。陛下也真是奇怪,喜欢发嗲的女人,每次看她的眼神也格外不一样。”羽飞越说越上火。

瑞雪又是淡然一笑,“好啦,冷静一会,出去把孩子们叫回来,该吃午饭了。”

瑞雪把羽飞打发出去后,慢慢地移步到了厨房,心里空落落的,既没有悲伤,也没有释然。

“伤心了吧,为那个人,对不对?你是被他彻底嫌弃啰。”果真是自由女神,她一边走近,一边仰着嗓门,不怀好意地捉弄着瑞雪。看到瑞雪没有理睬她,只坐到餐桌前呆呆地发神。

半晌,瑞雪静静地说出口:“或许吧。终究是被他厌弃了。”

语蝶似乎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于是轻轻地走过去,靠近时更能清楚地感受到瑞雪的伤痛和心碎,出于不忍和同情,因此放低声音安慰说:“对那个人,你真地没必要用心。他在这个大千的宇宙里,前前后后不知轮回了多少次,好多回都要一群女子为他伤心落泪。害人不浅!”

空气里清清静静。

约摸着羽飞也快回来,瑞雪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谢谢你,语蝶。”

“我又不是来帮你。你也就是其中一个最普通的被他甩掉的女子。”自由女神丢下一句话后又消失不见了。其实这个时候,她已浮漂在了城堡上空,她望着下面的城堡,心里总感到十分的不安,隐隐地觉得有些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不过自己又很快冷静下来,小声低咕道:“真是想不通,那个‘神经错乱’的家伙,这次竟会动用智慧树来囚禁她,最可恶的还要让我过来作陪!他和瑞雪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短暂的相遇相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