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短暂的幸福

瑞雪憎恨现在的自己竟然完全投入到了罪恶的幸福中,她知道不能再犯错,否则会内疚一辈子。

就在此时,睿儿正要抱着她走进电梯。

“该谢幕了吧,陛下!”瑞雪低垂着头,强装镇静地淡淡地道:“不等包扎好,恐怕我已经在天堂里有了一席之地,刚刚忘记叫你跟朋友打声招呼,到了那边也好有熟人照应。”

睿儿没有理睬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抱着她伸出手指按动了电梯。

“小琴他们真的可以安全离开吗?”这是到此时瑞雪所能想到的最担心的事情。

“小琴会活下去,并获得快乐。不过现在,我最希望你陪着我一起死去。”睿儿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听到这番话的一刻,瑞雪猛然抬头望向睿儿,看到那张英俊而严肃的面孔,先是一惊,原本以为生死与共的戏码过去了,不过,再一想后又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格外的美好。也许是失血过多,已经糊涂了,她轻轻微笑着,莫名其妙地伸出双手搂住了睿儿的脖子,甜腻腻地道:“睿儿是说,和你一起吗?”

下一刻,睿儿竟也是当场一愣,没有说话。

瑞雪咯咯笑着,贴到睿儿胸口上,“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应该是不会轻易死去吧。”

被瑞雪的笑震得胸口发痒,不过,睿儿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冷静下来,缓缓地道:“和你一起消失,或许可以使我丢掉这部分记忆,丢掉这一小部分的自己。以后,落得轻松。”

“动用这么大规模的橡皮檫呀。”面对死亡,瑞雪已没有太多的负担,又的确是因为失血过多,说完这句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窝在睿儿怀里睡着了。

当瑞雪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时间,紫色的夕阳之光照旧从窗口爬到了她的床上,同时还听到了熟悉的海水破击岩石的声音。她来到古堡的第一天就选中了这个房间。看海、看日出日落均很便利。虽然给人的感觉下面是悬崖挺不安全,然而,对于有冒险精神的瑞雪来说,却是件有趣的事。她正想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可是一动腿脚,不禁痛得叫出声来。

“很疼吗?”是睿儿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瑞雪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睿儿正坐在离自己不远的摇椅上。那可是她在阁楼上找到的“古董”,虽然坐上去往往会有些走音的曲调,但她还是格外喜爱,平日里自己总是舍不得坐到上面虐待它。“小心,别坐坏了我的摇椅!”

睿儿坐在那里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眺望大海,“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他望着外面似乎很陶醉,过了许久,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瑞雪的床前。

“怎么!没有爆炸吗?你蓄谋已久销毁瑞雪的方案失败了?你的超能力?”

“我没有使用超能力。早在七年前,它就消失了。”

“啊!那,如何停止的?”瑞雪回想着昨日的事情,好像一场奇怪的梦境。

“科研人员自然有办法。”睿儿站到了床边,盯住瑞雪,从他的眼眸中完全分别不出他的任何情绪,“灵魂寿命到了这一世也便走到头,如此犹豫不决,有什么好期盼。没想到他还有些傻傻的固执。或许该由我来帮助他做最终的抉择。”睿儿突然冷冷一笑,再看向瑞雪浅浅地道:“我正在考虑现在要不要杀了你。”

“就现在?”不管怎么说,瑞雪虽然身经百战,但这种对话还是令她惊讶不已。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睿儿那钢劲有力的手已经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呼吸的通道被完全堵住,头脑也开始发昏,正当她的痛苦进一步加剧时,睿儿忽然又松开了手。

“好好休息吧。”他撂下这句话后,又不明不白地走出了房间。

剩下气喘的瑞雪,只狠心说出一句话:果真是伴君如伴虎!还是一只幼稚奇怪的小老虎!

之后的十来天里,睿儿每天晚上都要过来一趟,但两人心照不宣地几乎没有说过话。

这一天,天气闷得异常,感觉整个空气里全是水珠。

“妈妈,我们不要再演戏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和小睿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每一次你都表现出善良的面孔,每一次你都是可怜的牺牲者,然后把幸福让给别人!”

这是小琴的声音吗?瑞雪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孩子,一颗心被她的哭声撕裂了。她想去安慰自己的女儿,想对她说只要她能够幸福,她真地愿意做任何牺牲,可是她能说吗?她的女儿还会相信她吗?她女儿的质问难道不对吗?

“小琴,你听妈妈说,我和你哥哥只是母子之间的感情。”

“够啦!妈妈,我不知还能否叫你妈妈!放过我吧,告诉我实话!”小琴的心很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有勇气跑到母后这里。看到小睿每天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知道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一直是在做着自欺欺人的事情。

“小琴,你要注意身体。”楚楚实在担心,只能擅自闯进了瑞雪的房间。

“楚楚阿姨,我知道你和妈妈永远是站在一起,可是,你也为我想想,好不好?”小琴刚说完,突然抱起肚子摔倒在地上,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小琴!”瑞雪从轮椅上撑着站起来,“快送小琴去医院!”

“妈妈,阿姨,小琴真的很痛苦,……”说完这句话之后,小琴便痛得昏了过去。

瑞雪一夜没睡,快天亮的时候,楚楚回来了。

“楚楚,小琴没事吧?”瑞雪远远看到楚楚的身影就拖着轮椅从门口迎了出去,一颗心几乎快要停止了跳动。

“楚楚,你倒是快说呀!小雪已经一夜没合眼了!”羽飞也急忙跑过来迎上楚楚。

“还好及时,现在小琴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楚楚说,脸色蜡黄,全身疲惫,“小雪,快回去休息吧。没事了。”

进到屋里,羽飞连忙帮楚楚把外面的雨衣脱下。

这一天过得极其漫长。楚楚已经睡醒了一觉。

“楚楚,小雪一直坐在门口,谁的话都不听。自从你回来告诉她小琴没事了,她也没去休息。我看到她腿上的伤口又冒出很多血,纱布已经浸透了,她也不让我们给她换药,你去劝劝她。”羽飞实在不忍心再无奈地看下去,只好跑到楚楚的房间把她吵起来。

“我去劝她,但你得回去睡觉,你也是,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吧。”

“我睡不着。这到底怎么回事,原本不是很好吗?”

“我有空给你说,先去管管那个固执的女人!”楚楚是真地来气了。

楚楚和羽飞刚走到大厅门口,就有一阵强风吹过,两人几乎没有喘过气来,然后又感到整座城堡都在晃动。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滚倒在地上。

外面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漆黑,紧接着,就听到城堡里哗啦啦的声音响个不停,全是各种家具瓷器摔到地上破碎的声响,其间还夹杂着城堡内几个女兵尖叫和慌乱的跑步声。突然,一切又都停了下来,两人赶紧从地上爬起,继续往瑞雪那赶去。

然而,地动山摇过去后,外面又开始上演电闪雷鸣的壮丽景观,一道道紫色的闪电映照在古堡的窗户上,越发阴森恐怖。

“这封信是给谁的!”羽飞和楚楚远远地就听到了皇帝的怒吼。

“伊志是我的同学,我们通信也需要向您汇报吗!”瑞雪也不示弱。“你不去照顾小琴,过来对我发吼!你当我是不是你母亲!”

楚楚她们冲进大厅里,看到睿儿恼羞成怒地站在瑞雪的面前,虽然还是她们以往认识的皇帝,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但不同的是她们都感到皇帝周身散发着令人生寒颤栗的阴暗气息。这几天岛上的温度很高,但此刻她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浑身打起了寒战。

“睿儿,你先”楚楚鼓足了勇气跑过去,刚要劝睿儿,却不知怎么就被睿儿推倒在一边。

睿儿把手里的信件狠狠地扔在地上,瞬时,信件立即燃烧起来。

“好!今天我就让你清楚地知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睿儿把瑞雪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向瑞雪的房间走去。

“睿儿,你疯了是不是,快把我放下!”瑞雪推着睿儿,拼命地喊道:“楚楚!羽飞!”

“羽飞,快去拦住陛下!”楚楚刚刚被推了一下的确不轻,竟无法站起来。

羽飞跑过去拦截,却不想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反弹回来,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