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真心难买

前台突然热闹起来,花妈妈赶紧走出去,宴舒清带着皎洁的面纱从紫绸上滑下来,她惊艳的出场惹来观众叫好一片。只见她像林中飞鸟,轻盈的身子覆在绸缎上,藏起脸来时,露出纤细的长腿,直叫人心血上头。

“再这样跳下去,恐怕两个月都下不了床了。”凤飘雨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元慕听到凤飘雨嘀嘀咕咕地念了什么,探过头去问道。

“没什么。”凤飘雨摇摇头道。

曲子在缓调中结束,宴舒清的彩绸舞随着漫天花瓣的散落也结束了。

台下众人莫不起身高呼喝彩,唯有那戴面具的男子岿然不动坐于席中,凤飘雨向他看去,感觉到他似乎很不高兴。

“元慕,等一下出价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把价追上去,我感觉这位姑娘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凤飘雨对元慕说。

“凤飘雨,我没有那么多钱。”元慕十分为难地说。

“那怎么办?难道,要用偷的吗?”凤飘雨小声地说,她的视线忍不住看向这里的有钱人的钱袋。

叫价一次比一次高,现在,已经到了两万两。

“还有没有,比两万两更高的呀?”花妈妈高兴地合不拢嘴,两万两已经高出她的预估值很多了。

“两万三千两。”许辉喊道。

“两万三千两一次。”花妈妈道

“两万五千两。”刘相喊价道。

“刘公子出到两万五千两了。”花妈妈报道。

“五万两。”何仁义叫道。

“哎哟,何公子五万两!”花妈妈道。

五万两已经很高的数了,有些人,全部家产加起来都还没有五万两。

“五万两第一次,五万两第二次,五万两第……”

“五万两。”又有人叫了一个五万两。这次,是那个戴面具的男子。

“这位公子,何公子已经叫了五万两了,你只能往多的叫,一样的价第二个人叫是不算数的。”花妈妈在一边解释说。

只见面具男子放下酒杯,缓缓地吐露道:“我说的,是五万两黄金。”

听到黄金二字,当下一片哗然,黄金啊,在场的几乎没有人能拿出二分之一。

“元慕,你当真不认识这个人吗?”凤飘雨朝着面具男子看去,前面坐了这么长时间,一声不吭,让人以为只是普通的看客,没想到,在最后,却把众人吓的呆在原地,红娘更是好半天都没能顺上气,五万两黄金,别说只要一个宴舒清,就算是整个百花阁的姑娘,她都可以给这位公子送过去。

毫无意外的,没有再比五万两黄金更高的价。有人失望而归,有人因为看到了这么一场精彩的竞价而感到兴奋,只怕是以后,再也没有任何花魁的初夜能够卖到这个价钱了。

曲子也听了,舞也看了,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果然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位宴姑娘明明受了伤,却愿意为了银子忍住伤痛献舞,也为了银子愿意卖出自己的初夜,这世间,还有不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吗?”元慕感慨万分,世上之人,钱来钱往,看穿了,就觉得好没意思。

凤飘雨听完他的话,笑而谈道:“在这世上,钱的确能买到很多东西,但唯独有一样,不论花多少钱,都买不到。”

“是什么?”元慕问道。

“真心。”凤飘雨道。

元慕听到这两个字,身体像被电了一下。他的目光触及身边谈笑风生的男男女女,男人花钱买乐子,一嘴一个“心肝”“宝贝”“我的小亲亲”,女人也是百般逢迎,看起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快乐,都很喜欢彼此,但蜡灯一灭,可能连睡在身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真心,在这里,根本不存在,那个花了五万两黄金的男子,对宴舒清恐怕也不是真心吧。

真心可贵,这世上有多少人会愿意为了另外一个人付出真心呢。

“元慕,把你的钱借我一下。”凤飘雨道。

“恩。”元慕思绪纷乱,将自己身上的钱全部给了凤飘雨。他想到了那个真心对他好的人,被他气走了,去了琼山。他想了很多事,都是和她有关的。

凤飘雨去了楼上,找到花妈妈,向她打听面具男子的消息。

“我们这里确实会对客人的身份做一个登记,但你也晓得我们开这种店的规矩,和客人有关的事情我们是不能随便传给外人知道的。”花妈妈说的有理有据,凤飘雨看在眼里,心里明白。

凤飘雨拿出元慕给的钱,里面装的都是金叶子。

“老板娘,我要求不多,只要你愿意把那名男子的姓名告诉我,这袋子里的钱就都是你的了。”凤飘雨笑道。

花妈妈打开一看,里面的金叶子差点没闪着她的眼睛。

“宴离,那位公子叫宴离。”花妈妈嘴巴说的太快,差点闪了舌头。

宴离!

“哪个宴,哪个离?”凤飘雨不敢相信地问。

“说来也巧,和我家艳艳一个姓,都是宴席的宴,单字一个离开的离。”红娘道。

真的是宴离!想起方才那人的身形,与她记忆中的宴离就是一个人,宴离怎么会来这里,这个宴舒清又是何人?宴离为何会为了她一掷万金?

当年,宴离走的匆忙,留下和离书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她就再也没有和他见过。也罢,故人不故,疏人已疏。

五万黄金的贵客,花妈妈不敢怠慢,选了最好的上房留给宴离和宴舒清。房间里有一个刚好容得下两个人的浴池,浴池里散漫花瓣,在被定完价之后,宴舒清就被带到了这个房间沐浴更衣,她想一个人呆着,将随侍的丫鬟都遣了出去。她在池子里发着呆,怅然若失地盯着窗户的方向,直到门被突然打开,才将她的思绪召回来。

她知道,她的客人来了,那个即将要成为她第一个男人的客人。

宴舒清没有转过身来,一双耳朵听着男人坐到桌子边,然后是酒水落洒到酒杯的声音。男人很安静,没有和她讲话。今晚,是她自己的选择,逃不过去的。

“你不过来吗?”宴舒清轻声唤道。

宴离手一顿,面色寒冷,他站起身来,又听宴舒清说道:“帮我把灯熄了吧,我喜欢暗一点。”宴离手一挥,室内突然暗了下来,可宴舒清还是觉得很亮。她拿起早准备好的白绫,缚在自己的眼睛上。她看不见,就不会记得。明天,她还是她。

看着宴舒清一副准备好的姿态,宴离踏进水里,池子的平静被打乱,宴舒清的呼吸也被打乱。宴离的手顺着宴舒清的脸颊滑到她的锁骨,他火热的指腹一路往下,宴舒清就像是风月场老手,面对男人的撩拨,没有任何反应。

宴离触及到眼前女人水下的皮肤,这女人,竟然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就把男人招过来,这个事实让宴离心中升起十丈高的怒火。她如此不怜爱自己的贞洁,好,他成全她。宴离带着急促的怒气吻下去,还没等宴舒清真正地准备好,他的身体已经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