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新身份始于报复
结束了一场“个人秀”使得叶子文在旁人眼中充满了神秘，他毫不讲道理的让案件进度狂飙，这种效率，让小则开个会，大则熬个通宵的刑警们，突然有些不适……
踏出审讯室的第一秒钟，沈重就搂着叶子文的肩，笑呵呵地拉他去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办公室。
这是沈重示意下的举动，刑警们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迅速将叶子文的一切资料调出，然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叶子文。”沈重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端坐的叶子文，轻轻开口道。
随手拿起为他准备好的资料，一边看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口。
这种情景叶子文有预料，在那样的表现过后，不被调查才奇怪。同时，叶子文其实也很好奇，他现在的新身份。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些陈旧的记忆浮现之外，目前较为重要的记忆是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如果能从他们这里得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沈重的声音传来：“25岁，未婚，汉族，群众……毕业于刑事警察学院。”沈重撅了撅嘴。
叶子文内心感慨，警方的资料是真的严谨啊……等会，毕业于哪？
‘刑事警察学院？培养福尔摩斯的那所学校？’叶子文内心有所震惊，那可是培养全能人才的地方啊，可自己感觉这副身体却活得不怎么好呢？
时代的洪流带来的不全是好的方面，还有先进的犯罪思维。一所大学应运而生，用来针对和减少冤假错案，积案无头案。
可如今不比以前，在缺少足够先进设备的年代，全靠刑警们丰富的经验和思维。如今，在国家层面的体系下，罪犯的落网，其实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已经没有能不能找出凶手的问题。
但这所学校，仍然在继承着传统式的教学，即——个人全能。
不能说他们可以去当医生和理论向的研究员吧，但确实能顶半个医生和理论向的研究员。不具备顶级的专业向知识，但不管说的是什么学科的名词，他们都清楚，至少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至少比柯南柯学一些……
沈重继续念到：“现在担任规远调查事务所实习助理？？”沈重念到这里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叶子文，好像在看傻子。
这不相当于顶级商务车你用来拉牛粪，空空格斗导弹你用来打气球……就突出一个离谱！洗衣粉还可以成为化学武器呢！你怎么就这么不上道？
叶子文眨了眨眼睛，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现在正在大脑中疯狂思考，思考如何巧妙的解释自己的愚蠢行为。面前的可不是普通人，这可是刑警！
“我脑袋受过伤……”叶子文放弃了思考，并默默低下了头。
快拉倒吧！在老刑警面前扯谎，就如同指着心跳仪上的200说，我没慌。
这个他解释不了，因为没有相关方面的信息啊！哪怕只要知道，这个工作工资高，福利待遇好，可惜都没有，他对此一无所知。反正他也没有违法记录，想想看，如果有，早就被翻了个底掉的资料，还能让他坐在这里和沈重对话？
所以干脆不解释了，糊弄过去就算了，怎么，不违法，公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小隐私？
但是接下来，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确实伤的不轻啊……”沈重说完，点了点头。
注意！是点了点头！不是摇头！不是狐疑的、略有所思地看看叶子文，是点点头，并且继续看资料！
‘我……不对，他真的伤过脑袋？！’
对于这一点，沈重没有具体问出来，就这样一嘴带过……叶子文再次感受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为什么不想知道怎么受的伤？是意外还是人为？资料上有写？写了什么？
但这些叶子文注定是看不到了，有些资料，即使是自己的，也不是随便能翻阅的。
随后，余下的部分内容也一一展开：
叶忠庆，男，60岁，死亡。车伊伊，女，55岁，改嫁。两人与叶子文关系为父母。叶子文自出生便随二人移居海外某国数年，在12岁时独自一人回国。
现独自一人居住在萍北区崇山街4-16号。
18岁前，由社区出面代管，从小到大，没有不良记录，没有不良嗜好，学习优异。
大学里，展现良好的侦察素质，各方面学科成绩面列前茅。
————
沈重将资料收了起来，随口解释道：“不要多想，只是一道必要程序，你参与了案子，有奖金拿，基础的调查是必要的，我们不能发生让错误的人受嘉奖的事情。”
叶子文没听到他这句解释，他只是右眼一阵跳动。
‘还真被那个刑警大叔说对了……我……他还真是没了父亲。’叶子文心想。
办公室里沉默片刻，沈重再次开口。
“你的背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有些事你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沈重直视着叶子文。“你是如何知道那些细节的？”
叶子文收回获知新身份先前资料的情绪，变换了坐姿开口解释道：
“您看不出来吗？将已知和获知的信息，合理的推断，得知背后的真相。”
我毕业于刑事警察学院！别怪我云里雾里的装神弄鬼……咱就是有这底气！
推理！这就是推理！
沈重看着他偏偏头，并未说话。
叶子文眉毛挑了挑，看来还是得解释解释啊……
“咳咳……在敏锐观察后，我推断郑舸有问题。在地下一层，郑舸见到父亲尸体的举动，有很大的异常！于是，我想诈诈他……是的，利用我已知的情况。
随后，从您这里新获知的四人关系里，推导出了事件的整体始末。
事件中四人虽是为了各自利益，但触发四人共同利益点的原因却被你们得知——宋曼曼的打胎手术，和郑舸有关系。
说白了，就是一位公子哥的不检点行为的翻车。
宋曼曼联合余唯唯讹诈郑舸钱财，用以手术，余唯唯消失，郑舸向桂显云借钱。其实很简单不是吗？可以讹诈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有钱人，有钱人的孩子，一般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用钱来平事。
那么已知人物间的动机和利益，就是四人联系到一起的原因，剩下的就是简单的填空题。将这些合理串联起来，就是推理。”
沈重表情从倾听，到复杂，再到若有所思，现在则是欣赏……
刑事警察学院毕业的，虽然脑袋受过伤，但是智力还在。毕业没有选择当警察，大概率是因为其脑部的问题，没有办法前往一线，亲自抓捕犯人。
但是好端端的，放着这么一个人才不招揽？有点暴殄天物的意思……哪怕，只让他坐在办公室里听取线索然后汇总也行啊……
正美美的想着，突然被开门声打断。
笃笃！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靳萧走入打断二人。
“沈队，佘惠莲担心我们拘他儿子，交代了和丈夫因为被骗，郑宏源挪用公司款项的罪行。还有，愿意用赔偿来代替郑舸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
沈重看了一眼叶子文，然后朝着门外的方向，白了一眼。叶子文刚刚说完，有钱人喜欢用钱平事……
“郑舸的问题是道德问题，并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另外，挪用公款的问题，那是经侦的活，让她去找经侦解决！
不过赔偿是一定的！一个儿子！一个丈夫！祸害了两个家庭！看看多少钱！能抚平人家的悲痛！”
叶子文坐在那里，心里想到。‘除了舍不得父母外，其实他挺感谢郑宏源把自己撞死的……’
沈重冷静了片刻，随后问道。
“现在几点了？”
“早上九点四十了。”靳萧看了眼小小的腕表，回道。
叶子文嘴角撇了撇，又熬了一个大通宵……可我都摆脱“007”了呀……
“立刻逮捕桂显云！”
“是！”靳萧领命离开。
靳萧走后，审讯室里二人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咕，”沈重想到自己好像昨晚就没吃饭，一直忙碌到现在，于是大手一挥。
“走吧！先去吃饭，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来到食堂，这里已基本没什么人，已经过了饭点，但是却仍然有饭。沈重说这是这里的特色，其它分局的刑警可没有这待遇。
“对了，那个余唯唯怎么办？”叶子文端着饭盘，跟在沈重身后问道。
沈重头没也回，说道：“那是湖隅分局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选了一张桌子，坐下后，看着叶子文又说：“她属于敲诈，数额又很庞大，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点了点头，叶子文开始大口干饭，凌晨就吃了一盒泡面，到早上时，早就开始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沈重也一边咀嚼着饭菜，一边思索着看向叶子文。
眼神转换之间，将口中饭菜咽了下去，看似无心地开口说了一句：“愿意当警察吗？”说完，他又低下头去吃饭。
叶子文猛地抬头，擦了擦嘴，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什么？”
“当警察。”沈重咀嚼着饭菜，抬头看着叶子文，似乎这件事非常普通。
叶子文当即就像摇头！
拜托，自己刚刚拜托了“007”，就要加入另一个“007”？理智上，叶子文是拒绝的，但为什么心跳的那么快？
沈重看着呆愣的叶子文，轻笑一声，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就只是想与不想而已。”
叶子文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一瞬间，自己会犹豫。理智上的自己，一定会果断的拒绝，但是跳动的心脏，却阻止了自己，并且将这种跳动，转化为了某种冲动，引诱着自己，不断攻陷理智。
——哦，我，不是我。
身体的原主人一定很想当警察吧？他考上了刑事警察学院，但却因为头部的问题，没能进入警察队伍？但这份冲动，仍然存在，且还是那么强大。
这就是——初心吧？
现在莫名多了一个超能力，体验了一把推理的爽感，眼看着一个案子因为自己就要解开……警察吗……
沈重的声音再次传来。
“嗨！回头慢慢想！现在先吃饭！警察是个辛苦的工作，是需要认真想想，是我把事情简单化了。”
沈重稍显失望，按理说，叶子文上过刑事警察学院，当警察必定是他最初的想法。毕竟，私人事务所所涉猎的，和他所学严重不符，真如导弹打蚊子一般。
但这种事强求不来，只能让一队再猖狂几天了，等这次的毕业生出来，一定要抢几个出色的培养培养！
正当沈重瞎想时，叶子文终于开口了。
“我……我可以吗？”
沈重立刻抬起头，看向叶子文。他的眼中尽显茫然无措，似乎在征求沈重的意见。
沈重一扫失望的神色，坐直身子，然后笑着回道。
“可以，太可以了！”
————
靳萧的动作是高效的，二人刚吃完饭，桂显云就已经被带回。
审讯室。
叶子文再次来到单向透镜房间，这是沈重的意思。
和之前的郑舸不同，可以看到桂显云已经开始坦白，将他所有知道的事缓缓道来。
按照他的说法，他的今天来之不易，他付出了很多，所以希望能轻罚，甚至不罚。
于是，这个复杂的案件，再次迎来转折——
桂显云与郑宏源是同一所设计事务所的管理者，为了一把手的位置而相互使绊子。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很久，一直是郑宏源略胜一筹。可突然一天的下班时间，郑宏源敲响了桂显云办公室的门。
桂显云开始时的态度并不好，说了很多攻击性的话语。尽管郑宏源保密做的不错，但还是听闻他最近面临了一些问题，似乎很严重，于是加大了对他的嘲讽，令人没想到的是，郑宏源竞都默默接住了，并未予以还击。
桂显云有些诧异，这不是郑宏源该有的表现，难道解决不了，所以上门来求自己？
怀着这样的疑问，又听到了更加让他诧异的话。
“过往的事我很抱歉，有些事做的......确实有些不择手段了。显云啊，这是法人变更手续，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家公司的一把手了。”
桂显云当然是兴奋的，这个位置谁能没点野心呢？但随后又冷静下来，必须要问清楚原因。
“公司里都传开了吧......算了。总之，之后应该没有精力再管理这家公司了，就算继续管理，我想没几天你就能变成一把手，何必呢，不如主动让给你，我退出……显云，你赢了。”
桂显云暗暗讥笑。“你的傲气呢？你的不服输精神呢？怎么，这就认输了？”
郑宏源没有接他的茬，而是继续自顾自地道：“公司没有人比你更能胜任。我知道这很突然，在我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善待我原先的手下，继续打理好我们共同的理想。于我来说是曾经的......理想。”
桂显云见此，也不好继续嘲讽挖苦，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番即悲情又祝愿的辞别后，第二天，桂显云走马上任。
整理前任留下的东西时，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公司最重要的现金流断了，并且，竟然还丢了近三亿！那一番悲情的表演，使桂显云飘飘然，失去了对这个老对手的基本堤防。
桂显云找到郑宏源，两人的表现反转了过来，最后一次较量，还是郑宏源赢了！
“他做的太干净！我无法对其进行致命打击……”
知道郑宏源不会帮自己，于是开始了自救。两个月的时间，基本每一天都在陪客户喝酒、送礼。即使喝出了胃病，也没有就此放弃的打算。
终于，公司又复活了！
这天，桂显云在办公室犯了胃病，连忙找药。但这次似乎与以往不同，痛感升级，喝药后好一阵才减缓。恰在这时有电话打了进来，一看号码，桂显云脸黑了一瞬。
“呦！这不是郑家小公子嘛？给你桂叔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郑舸将来龙去脉讲出，桂显云捂着胃的手抽离，不悦的脸部缓缓舒展，只想狠狠的拍桌子。
好啊！！想要借钱？！借！必须借！到时，我丢的，必须让郑宏源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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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今天，是我用健康换来的！我为什么要……为什么要亲手毁掉自己的一切付出？！”
“我承认他的死和我有间接关系，但没有直接关系！我没有道理杀了他！又不是杀父之仇！”
“他死前，我根本就没有给他打电话！根本就没有联系过他！在他还了第一次的债后，后续我就再也没有理会他！都是那些高利借的人在和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