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行针救人
龙士奇阴着脸说:“你们发现人头的位置在哪,带我们去。”
张菲一个激灵站起身,猛地向外冲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我们说:“先去哪?他们三个死的地方可不相同。”
我把雷鼠放进笼子里拎起来跟着跑。
龙士奇停下脚步,脚踏罡步嘴里念念有词。身上的气势陡增,随即桃木剑指天:“寨子里没有厉鬼,一定是在外面,去寨子外找。”
别看张菲是一个女人,跑起路来比我快多了,仅仅跑了几百米,还没走出寨子我就被他们落下好长一段,龙士奇担心我出事,只能让张菲停下等我。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行速慢上太多。
我把自己相门封了,又跟龙士奇要符箓贴在胸前说:“你们先走,告诉我大致方向就行了。晚一秒就多一份危险。”
龙士奇不干,一把将我夹在腋下向前冲,这厮体质很好,即便是夹着我跑比张菲也不慢。
我心里郁闷到了极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夹着走,好像我是一个瘫子,或者就是一个累赘。自从进了寨子没帮上一点忙,反而是让他们左右照顾。
张菲说的地方不远,距离寨子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可就是这样整个寨子也被浓密的竹林完全遮挡。
我被龙士奇夹的难受,一路头朝下颠簸差点让我脑溢血,头胀的难受。
龙士奇把我放下,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皱皱眉说:“我感觉有一丝人气,可惜太淡了,不确定是不是邵樑的,如果是他那他肯定来过这。不过我没感觉到脏东西的存在。”
我看看雷鼠,没什么反应,静静躲在笼子一角两只小爪使劲抓着笼子,两只小眼巴巴的望着我,好像在说再这么晃他就要吐了,想想也是,跑这一路也把他晃得不轻。
“另一处地方在哪?”龙士奇催促说:“带我们去。”
“就在前面不远。”张菲卯足了劲带路,跑着一路他已经气喘吁吁。
这一次我拒绝龙士奇夹着我走,虽然我不很阳刚,可也是个爷们,总得要点面子。咬牙在他们后面跟着。
这条山路多少年没人走,不知名的野草长势很好,尤其是往山上走着一段,我整条腿已经没到草里。
前面的张菲停下,向后伸出一只手,示意我们不要靠近。
龙士奇没管这些,小心翼翼的向前摸。
晚上的月光还算给力,我依稀能看到不远处草丛的大致景象。
距我三四十米的地方有一片草被压得趴伏在地上,好像有人在这打过野战留下的战场。由于我站得远,看的不是很清楚。龙士奇在前面想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雷鼠突然发疯一样向着前面吱吱乱叫,像是发现天敌。我一听雷鼠叫唤就知道坏了,前面肯定有脏东西。正想把雷淑芳出来去帮龙士奇打鬼,前面草丛里突然跳出一个黑影,蚂蚱一样一阵乱跳消失在黑暗里。
张菲跑上前,蹲下身随即又站起来对我喊:“白先生,快,救人。”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对付鬼物龙士奇更有能量,为什么叫我呢,我没时间多想,还是三步并两步趟着草跑过去。
邵樑趴伏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撕成布条,可却没看到流出一丝血迹。
龙士奇拿出手电一照,我差点吐了。
邵樑身上没一处好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过一样,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如果有鲜血遮挡还能好看点,白花花的肉露在外面,简直成了刀削面。
“这种伤我没治过,我又不是外科大夫。”我连连摆手,缝针的活我可干不了,还不如一个会女红的娘们。
“皮外伤不打紧,他身上有尸毒。”张菲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在伤口上。
这一路跑得我气喘吁吁,深呼吸几口略作平稳,我拿出银针。可比划半天我也不敢下针。邵樑的这种状况让我不确定他的穴位在什么地方。
龙士奇说:“聪明快点。方士的古医术对学位要求不高,关键是运气法门。”
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估摸着位置把银针扎下去。
银针刺进阳陵泉,太冲两道穴位。静心调息,让我的内息与邵樑形成一个整体,绕成一个大循环。
半刻钟后,我已经额头见汗。张菲细心的给我擦掉汗水。
毕竟没清除过尸毒,行针结束我仍不放心,又在耳尖、八风、八邪十余个穴道各行针一次。
我坐倒在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可邵樑还没醒过来。张菲说尸毒清理的差不多,剩下的会随着排泄散掉,日后除了能留下点疤痕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转头问龙士奇之前跑掉的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
龙士奇挠挠头,有点懵:“我也不知道,没见过这东西。邵樑受伤带有不轻的尸毒,应该是行尸或者僵尸所为,可看体型不像啊,更像是什么野兽。”
我们三人出来的急,没带什么急救药品绷带之类,龙士奇直接把邵樑扛到肩上快步往回走。
我走在龙士奇身后,打量那些伤口,每三道伤痕平行分布,如果是野兽,这东西的爪子前端应该是长有三根尖锐的利爪。
回到我们休息的竹屋,张菲从包里那出绷带,配着白色粉末为邵樑包扎,龙士奇也上前帮忙。没过多久,邵樑就成了一个新鲜的木乃伊。
就在此时,邵樑也清醒过来,艰难的抬起眼皮,见到张菲挤出一丝笑容:“张队,有怪物。”
“说说什么模样?”龙士奇把头贴近邵樑,希望能听得清楚。
邵樑艰难的说:“我没看清,动作很快,很猛。他要抓死我,我趴在地上保护重要部位,之后我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龙士奇又问他为什么会出去,屋里没有闯进来的痕迹。
邵樑应该是反上疼,咧着嘴想要回答。张菲说:“你先睡会吧,我已经给你上药了。明天再说。”
龙士奇点点头也没多问,走到一旁把那颗人头拎出门外。
我觉得雷鼠今天表现还算不错,多扔给他几瓣大蒜。睡到日上三竿我这才起来,龙士奇摸摸邵樑的额头说:“药挺好,这么多伤口一点炎症没有。”
“怎么不说是我医术了得,虽然不能给他缝上,增强他的抵抗力我还能做到。”我白他一眼,这家伙总是涨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我跟龙士奇聊了一会,张菲也起来。龙士奇就问他对昨天晚上看到的怪物有没有什么印象,以前办案的过程中见没见过类似的东西。
张菲摇摇头:“我从没见过,像袋鼠,可我们这没这物种,也没听过什么鬼怪会变化成这个模样。会不会是什么僵尸长成这模样?”语气一顿,张菲又说:“尸类鬼怪形成过程很难说,在没形成之前会不会被什么东西吃了一部分,又或者原本这个人就是个残疾。”
“这想法是不是有些牵强。”我觉得这种可能很小,如果是人尸,肯定不会像袋鼠一样蹦着走。
正说着,邵樑醒来,痛哼一声张开干裂的嘴要水喝。
张菲弄点水喂给他喝,问他身体怎么样。邵樑点点头。
我见他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就让他回忆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邵樑说:“你们走了之后我很好奇外面都发生什么,就趴在窗口向外看。我听到门响了一声,转过头什么也没有。这时那只老鼠开始叫。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脏东西来了,就把雷鼠放出来。再后来我就变得迷糊。只是隐约记得是我自己向外走,再后来就有东西袭击我,非常疼,我感觉肠子就要出来了,而且……”
说到这邵樑表情有些古怪,龙士奇就催促他赶紧说。
邵樑仔细回忆之后坚定的说:“我当时的感觉是很饿,只要有东西什么都能吃。脑子里的念头就是吃肠子,甚至想到吃自己的肠子。”
我大惊,问这是什么情况。龙士奇与张菲同时说:“鬼迷眼。”
“不是鬼上身?鬼迷眼又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这个名字第一次听说。
龙士奇看看张菲,张菲摆出一个你来说的手势。龙士奇说道:“鬼迷眼与鬼上身不同。鬼上身是这只鬼在控制你的身体,大多数事后不记得,就像梦游。鬼迷眼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更像是迷惑或者魅惑。让鬼迷眼的人看到的东西不是真实的。虽然叫鬼迷眼,可这本事不仅是鬼才会,尸,妖,人都会,催眠也算是鬼迷眼的一种。你之所以出去就是被鬼迷眼,对你施法的东西就是那个怪物。”
张菲再给邵樑检查一下伤口,这才又说:“龙道长,白先生。我觉得我们已经找到方向了。”
“你看邵樑的伤口,全都集中在腹部以及后背。无论是什么东西攻击都不会对准这些不能致命的地方。人会打头,兽会咬脖子。这个怪物很显然是想留下头。”
“不知他今晚会不会出现。”龙士奇说:“上山只有一条路,你指出的发现尸体的地方只是与寨子距离远近的区别而已。如果在这东西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我想会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