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海奶奶家那个老房子说不上在深山老林里,充其量也就是个比较偏远的小山村,不考虑山村老尸那种超现实的东西出现的可能性,那个小村子确实是个度假的好去处。
“你们看过山村老尸那部片吗?”俞海一边放东西一边问。
“你要是敢提起任何跟这电影有关的东西,我把你头给你打歪来。”杨博科看过这部电影,当时吓的够呛,他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不要想起任何跟这部电影有关的画面,但是很不幸,那张女鬼的脸已经出现在他脑海里了。
“你们家这房子就打算这么丢着?”陆寒四处转悠着,把这老房子里里外外都走了一边。
“不然呢?我奶奶去世后,我们一家人都不愿意回这村子里了,离家又远,路又烂,这一路上,差点把我给颠吐了。每年也就清明节那几天会回来待两天,扫扫墓什么的,所以这房子家具都还留着,电灯什么的也能用,不过这电视估计看不了,网络信号不太行,也没有wifi可以使。”
“出来玩,就是要远离网络世界,花花世界迷人眼,我们来这儿就是要找到最初的纯真。”杨博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打算刷个微博,可惜屏幕上显示着2g,估计发个QQ消息都得花上好几分钟。
“今晚上咱们干嘛呀?”陆寒问到。
“整点自热火锅,整点啤酒,吃会聊会,早点休息,这坐一天的车了,累的很。”俞海从箱子里拿出几罐啤酒和几盒自热火锅丢在桌子上,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三人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在屋子里收拾完东西,天也差不多快黑了,这种偏远的山村属实没有什么夜生活可以体验,黑灯瞎火的在山路上瞎逛,说不定还会碰到鬼。
“你们知道五年前洛城发生了什么事吗?”杨博科嗦了一口火锅粉丝,正式开始了今晚的夜谈话题。
“五年前,咱们都还在封闭式学校上初中呢,而且我们都是庆城人,那哪儿能知道洛城发生了啥。”俞海在火锅里挑拣着肉片,嘀咕着这速食火锅就是小气,肉都舍不得多放点。
“不是,那也算是件大事,再怎么着新闻联播里也能听到一点吧。”
“我大概知道点,有关于灵力的。”
“不是,咱俩一个班,天天一起上课下课吃饭上厕所,怎么你知道我不知道。”
“你别打岔。”杨博科一巴掌打在俞海后脑勺上,差点没把他脸按进火锅盒里,“陆寒你说。”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就知道洛城的两个灵力组织有大规模的战斗,最后因为造成的后果很严重,政府专门针对全国的灵力界颁布了新的法令,任何个人和组织禁止在任何公共场合使用灵力。”
“难怪这几年很少见到有人在街上用灵力,我读初中那会,有人包不背到自己身上,非得用灵力给它抬起来飘在头上,就像个二百五一样。”
“你那是羡慕和嫉妒。”
杨博科用啤酒罐磕了磕桌子,示意听他说。
“其实那个法令还有另外一个作用。”他扬了扬头,停顿一下,故意买了个关子。
“什么作用?”见俞海和陆寒都朝他看过来,他才面露得意地继续说下去,“不管是哪个地方,有人使用灵力,都会引起那个地区的灵力波动,也就是说只要有人使用,其他人必然能察觉,而政府颁布这道法令,表面上是阻止各个灵力组织的争斗,实则是为了找出裸泳的人。”
“啥玩意儿?你这在说什么,裸泳还有罪了?”俞海完全不能理解杨博科说的话,怎么就从灵力跳到裸泳了。
“一个比喻而已,以前老黄上物理课的时候也用过,他不经常说,潮水总会退的,谁在裸泳一目了然么。”作为一个物理黑洞,陆寒有一次小测居然考了班上物理第二,仅次于他的同桌,那个理科天才,老黄发完试卷之后,就说了这句话,虽说没有点谁的名,但陆寒拿脚指头想也能想到,说的就是他,而他也不负众望的在之后的大考中再次物理不及格,老黄说出这个比喻时似笑非笑的脸,像有人拿着电焊焊在他的脑子里一样,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你想想,国家都明令禁止了,还敢随便用灵力的是谁,要么是恐怖分子,要么,”说到这,杨博科又停下来了,吊足了两人的胃口,他喝了一口啤酒,打了一个响亮的嗝,继续说到:“要么那东西压根就不是人!”
“你们没注意到么,这五年来,野兽伤人的事件是不是越来越多了,以往虽说这类事情也时有发生,但显然没这几年这么频繁吧,而且过去的大多是,什么蛇咬伤了人啊,什么发情期的雄鹿拿角顶伤了人啊,这五年呢,哪次报纸上的报道没给受害者打马赛克啊。”
“想想这个时间线,都是知识点。还有最后一点,人体内有固灵器,其他动物和植物体内就没有吗?动物脑子不灵光,植物更不用说了,动物吸收了灵力,就跟人打多了兴奋剂一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所以近年来野兽伤人事件频发。”
“再联系五年前洛城那两个组织的斗争,想想,好好想想。”杨博科从木筷子上掰下来一小块当作牙签来剔牙,脸上是那种只有在酒吧喝多了酒痛痛快快地吹牛逼的人脸上才会有的表情。
“我怀疑你大学的老师都是些阴谋家。你们学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所以你们才不好意思在官网贴出那些信息,啧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
“闭嘴吧你,我也就跟你们聊聊这些,那些真正有用的东西我才不会跟你们说。”
“学校保密是吧,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我看你也啥都不知道。”
“我跟你说,俞海,别对我用激将法,没用。”
“哎,你俩先别吵吵,安静一下。”陆寒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另外两人说话的声音让他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希望那两人能安静一会让他确认一下,而那两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陆寒不得已一巴掌大力地拍在了桌子上。
这一招果然有效,杨博科和俞海都被震慑到了,不过真正让他俩吃惊的并不是陆寒这好似神经病发作的行为,而是敲在那扇挡在屋外和他们之间的木门身上的声音。
陆寒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二十一点零八分。
“你们农村邻居都喜欢在大晚上的来拜访人吗?”陆寒盯着那个木门,不知是当开还是不当开,那门还在不断地被扣响,听起来就像是一只刚刚睡醒,精力充沛的啄木鸟在啄一棵树。
“我先说好,虽然这是个村子,而且不止咱一户人家,但我家这房子差不多在村子最里面,你们路上也看到了,离我奶奶这房子最近的人家到这儿也得走个十分钟,你们会打着手电筒走十分钟夜路来拜访你们不认识的人吗?要开门吗?”
“我就不信真的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谁真正见过鬼啊!”杨博科仰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截一头尖的筷子,假装自己叼着的是根雪茄,搭在另一条腿上的那条腿有节奏的晃动着,一副街边混混团伙老大的做派,那姿势就是在告诉另外两人,老子一点都不怕,但老子作为这里的老大,是不可能亲自去开门的,要去还得你俩去。
“那你去开啊。”俞海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一起去吧。”陆寒吞了口口水,起身朝门走去,杨博科走在最后,顺手抄起了搭在门柱上的一个铁铲。
靠近了门之后,才更加觉得那敲门声毛骨悚然,从那人,如果说那是个人的话,从那人敲门的位置来看,他至少得有两米高,一般来说敲门的位置会和自己的胸口等高,而那人胸口的位置已经比一米七八的杨博科头还要高。
“我数一二三,如果外面不是个人,你就用这铁铲敲他的头。”陆寒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一手拉着门环,一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二,一!”陆寒一把拉开门,往后跨了一大步,躲在了最后,俞海心里一慌,弯下腰一个侧闪,头撞在杨博科的小腹上,俩人都滚到了地上。
“哦~”陆寒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嘲笑声,也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还是对躺在地上的那俩好基友。
一个满脸皱纹,褶子多的像老树的枯树皮一样的老爷子站在门外,手里握着一根拐棍,从他站的位置可以判断,他是用这根不短的拐棍敲的门,难怪可以敲到那么高的位置。
三个人紧张得像是弓上拉满的弦,还准备了一个大铁铲,而对方只是一个路都走不稳当的大爷,确实有够好笑的。
“大爷您好?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陆寒显然无法解释地上滚在一起的俩人的行为,他摊了摊双手,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友善亲和的微笑。
“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只有清明节才有人来,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人来这儿偷东西。”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东西能被偷的地方啊。”陆寒小声说着,脸上保持着尴尬的有礼貌的微笑。
这房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电视坏了打不开,放了那么多年,上面全是灰,估计俞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那电视就不能工作了,不过旁边还有个收音机,也许她奶奶比起看电视,更喜欢听广播,不然俞海他妈肯定会给换个新的。
这样看来,最值钱的反倒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东西。
“啊,大爷,这是我奶奶的房子,我是她孙子,这没小偷,我们就是过来玩几天。”俞海从地上爬起来想解释什么的时候,大爷已经杵着拐棍走了,一边走,一边说着“晚上尽量别出门,外面不干净。”
“大爷您倒是靠着一身正气,不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哈。”杨博科迅速把门关上了,“不干净”那三个字又勾起他脑海里某些不甚美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