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禁地的位置,由秋月部落祖上,口口相传下来,迄今为止,知道禁地真正位置的人,就只有我父亲一个,其他两大部落是不知道的。”霓裳的神色有些愤愤然,这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明白了。”
萧寒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是战是和,此时都在大族长一念之间,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大族长眉头紧锁,这等关乎整个部落生死存亡的大事,必须冷静的思考,这个年迈的老人,神色和气势都无比的认真,一改以往老态龙钟的模样,变得气势逼人,眼中不时闪过几道睿智的光芒。
“父亲……”
霓裳银牙轻轻一咬嘴唇,发出一道低低的呼唤,光明神国有多强大,她是清楚地,以神国的力量,想要摧毁秋月部落的话,简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最理智的做法,就是迅速带着整个部落迁移出去。
但,她心中也明白,像大族长这样的老人,对部落,对这莫邪山,对这片土地,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想要大族长离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霓裳美眸之中,写满了担忧之色,暗暗将满含希冀的目光,望向萧寒,美眸轻眨,想让萧寒开口,劝一劝这个固执的老人。
“呵呵……”
萧寒顿时就苦笑了一声,微微摇头,这种时候,连霓裳这个圣女兼子女的身份,都没办法插话,他这个外人就更没那份资格了。
“我决定了!”
良久之后,大族长猛然睁开眸子,用坚决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字:“战!”
“父亲,不可啊!”
霓裳顿时一惊,连忙劝阻道:“光明神国势大,若是正面抵抗,无异于螳臂当车,女儿同样舍不得这片土地,但我们不能因此,就让部落中的族人们,白白牺牲啊!”
听了霓裳的话,萧寒心里微微触动,大族长却是面色沉着,眼中闪过了几道决然之色。
“裳儿,你说的为父都考虑过,若是正面对抗光明神国,的确无异于自取灭亡,但实际上,我们需要对抗的,仅仅是黑鸦和血图两大部落,外加一点神国暗中的支援而已,这场仗其实有的打!”
年迈的老人,目光却满是凌厉之色,同时隐隐兴奋。
原来,因为光明神国特殊的制度,内部的力量,其实是四分五裂的,分别由实力强大的几个部落所割据,而对血神禁地有所企图的,乃是光明神国内的四大部落之一,赤熀部落。
赤熀部落在四大部落之中,势力微末,近些年来,一直暗中想尽办法,提升自身实力,而这些,全部都要在暗中进行。
像血神禁地这样的所在,若是为人所知,定然会引来四方势力的觊觎,届时,很有可能招来比赤熀部落,还要强横的存在,所以赤熀部落对血神禁地的行动,绝对不能放在明面上进行。
故而,它选择暗中驱使黑鸦部落和血图部落,用这两大部落的力量,来对付秋月部落,这样在他人眼中看来,完全合情合理,因为相邻的部落之间,有所征战是在所难免的,也就是说,秋月部落真正的敌人,就只有其他两大部落而已。
“大族长英明!”
萧寒听完了大族长的解释后,目光不禁亮了起来,不愧是秋月部落的领袖,虽然年迈,但心智却一点不比人差,这一番推断合情合理,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可是……”
霓裳仍旧有些忧虑,却被大族长挥手打断:“裳儿,你的顾虑为父清楚,但就算我们选择迁移,又能跑到哪去?况且,就算是离开了这里,以赤熀部落的实力,最后我们也是会被它找到的。”
霓裳闻言,神情顿时微微黯淡,默然的点了点头:“好吧,事已至此,我们也无路可走,就依父亲的!”
“好……”
大族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将目光转向萧寒:“带回这个重要的消息,你居功甚伟,但请在这段时间内,不要将消息扩散出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会帮族长保密的。”
萧寒点点头,大族长的想法他明白,一是不想让族人们,为战争而恐慌,二是不想打草惊蛇,惊动了黑鸦两大部落,同时还可以暗中筹备,等战争开始时,再猛然揭露底牌,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大族长满意一笑,旋即又对霓裳嘱咐了几句,叫她暗中将族内的势力召集起来,同时筹备粮食等,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萧寒,裳儿她有许多地方不懂,你多帮帮她,唉!这场战争,原本和你无关,但奈何我族内,能够独挑大梁的人,却并没有几个,如果你不肯的话,我也不会勉强。”大族长叹息了一声,真诚的说道。
“不不不!”
萧寒闻言微微一愣,连忙摆手道:“大族长说的这是哪里话!当初若不是圣女,在金水河下将萧寒捡回来,此刻我恐怕早已经成了河下亡魂,我欠秋月部落一条命,此次战争,萧寒义不容辞!”
大族长笑逐颜开,没有多言,只是用力的拍了拍萧寒的肩膀。
“对了!”
萧寒忽然想起了什么,奇异的问道:“我回来这么久,消息应该也都传开了,怎么还不见皮猴,他人呢?”
按照皮猴的性格,知道萧寒失而复返,这时候肯定火急火燎的就过来了,这么久没动静,的确值得怀疑。
“这……”
谈及皮猴,大族长的神色竟有些迟疑,让萧寒顿时心里一凸。
“怎么了?大族长有话,不妨直说!”萧寒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急忙出声问道。
“唉!”
大族长叹息一声,如实说道:“当日.你们二人一同离开,却只有皮猴一人回来,等了你许久都不见踪影,皮猴心里着急,便去进山寻你,但到今天为止,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来,我们也不知他在那里……”
“什么!”
萧寒听了不禁一瞪眼睛,心里感动的同时,不禁涌上一阵担忧,虽说皮猴对进山的路径无比熟知,但三天三夜未归,也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若是想他那般,不小心走进内山遇到妖兽的话……“我去找他!”萧寒当机立断,决然开口。
“别!”
霓裳连忙开口,柔声细语的劝道:“萧寒你不必如此,皮猴他油滑的很,又对莫邪山内的情况十分熟悉,不会有事,而且最近正是多事之秋,你……”
萧寒苦笑,圣女的意思他懂。
眼看着部落战争就要开启,萧寒作为秋月部落的主战力之一,若是在此关键时刻,为了皮猴这样一个,对战事无关紧要的人,擅离失联的话,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从战争角度,圣女的确应该阻止他。
大族长没有说话,但他的意思却也十分明显,并不想让萧寒前去。
“二位!皮猴是我在这部落中,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此番他又是为了萧寒,才在这莫邪山内失踪,萧寒若是对此不管不顾,又与禽兽何异?”萧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大族长和霓裳抱拳道。
“当然,对于这边的战事,萧寒也绝不会放在一边,我此次进山,最多一天时间,一天之后无论是否找到皮猴,都定然会回来。”
“唉!”
大族长苦笑的叹息一声,表情有些无奈,点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早去早回,千万要保证安全!”
萧寒面色一喜,立刻应允道:“是,萧寒定然铭记在心。”
“去吧。”大族长挥手道。
“你……”
霓裳美眸眨动,看着萧寒,贝齿轻轻一咬粉唇:“小心一点!”
萧寒微怔,随后下意识的避开了霓裳的目光,点了点头,旋即立刻转身,快步走出圣庙,来不及去换上一身衣服,便离开了部落。
“重义之人,迟早有一天,会为仁义所累!但,这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啊……”大族长看着萧寒的背影,喃喃说道,他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在看着霓裳,眸子里的神情,满是深意。
“父亲!”
霓裳脸色一红,不满的拉着大族长的手,左右一摇:“您说就说,看我做什么呀!”
大族长不答,只是捏着发白的胡须,哈哈一笑。
……寒夜之后,旭日初升,山林间飘起一层薄薄的山雾,风声却是呼啸,嚎叫似鬼哭,卷起层层雾气,还真如鬼魅缠身一般,无端的恐怖。
“这儿有脚印!”
萧寒在莫邪山内寻觅了不知多久,但眼看一天时间过去大半,心里着急之下,总算是发现了一点线索,林地之上,有几道淡淡的脚印,与枯树枝被重物压断的痕迹,显然不久之前有人在这里经过。
“追!”
萧寒循着这一路的痕迹,朝山林深处进发,越往深处,发现的脚印越多,痕迹也是越来越明显,直到他来到一处小溪边上,发现在溪水上游处,竟有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地,许多人影在其中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