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人叹
“说实话，昨天以前我是犹豫不决的，或者说更倾向于让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去置入危险。”
“但后来在你展现出强大力量时，我从萧儿眼中读到了对力量的渴望，没有因为强大而变得迷茫，这点倒是和他父亲很像，这也是我答应的原因之一，更是最为关键的一点。”
“姐姐，我相信你。”
“嗯……”
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
看着夜空，听着蝉鸣曲，不觉间竟然眯着眼睛睡着了，房间里的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微微叹息。
夏日的阳光总是非常调皮，早早的就顺着窗户纸照了进来，照的人睡意全无，嗔了眼调皮的晨光，起身梳洗干净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抬起手掌，阳光依旧不服软的顺着指缝滑了进来。
“娘亲，小姨，我出去逛逛啊，中午饭不用等我了。”说着，不等院子里的人影说什么，就溜了出去。
“姐，你也不管管，这臭小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少女看着洛云萧的背影，忍不住嗔怪道。
“都搬来好几天了，出去玩会儿也好。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一样贪玩。”中年女子掩笑道。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对了，姐，那怪老头怎么还不来？”绝美少女吐了吐舌头，显然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赶忙转移话题。
“你呀，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咦？好像来了。”中年女子一声轻呼，便已经消失在院子里，身影出现在正房内，眸光看向了木桌一旁的一道苍老人影。
少女紧随其后。
老者头发花白，背影佝偻，徐后缓缓的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面容枯槁的脸庞，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和微微塌陷的鼻梁，动了动干枯的嘴唇，“两位女娃娃，好久不见。没想到当初一别，就是十四年啊！”
一旁的绝美少女，撇了撇嘴，暗自嘀咕，“切，还女娃娃，姑奶奶我说不定比你年龄还大呢。”
中年女子微微款身，笑了笑，“是啊，转眼间已经过去十四年了。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想留却又留不住。”说着，慢慢地陷入了往昔的回忆当中，蓦然间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顿了下继续说道：“周老，晚辈有一事相求。”
“是阿战孩子的事，对吧？”
“这事我当初就说过，只要你们同意，我就带这孩子修武，如若不然，当个医师也好。”周老好像早有预料一般，拂了拂苍白的胡须说道，抬头看了眼两人，沉缓地问道：“这是孩子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意思？”
“这……都有吧！只不过，这些还不知道怎么跟萧儿开口。”中年女子面露为难之色，低眼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暗红色戒指，嘴角微微上扬，“并不是我这娘亲心狠，只是我希望他能做一个像他父亲一样有担当的人。”
周老目光怔了下，浑浊中带着有神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中年女子一会儿，开口道：“嗯，我相信你是一个好母亲。希望……这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沉默了会儿，周老也问起了一些往事，“阿战不在，你们，这些年过的怎么样？那两个小子没来过吗？”
“过的挺好的，欧阳，还有动天，他们也时常来看我们，只不过萧儿不知道罢了！”中年妇女眼神中略微有着些许暗淡，估计也是回忆起了昔日的一些的往事。
周老苍老的脸庞之上浮现出一丝惊讶，十四年了孩子竟然不知道？语气试探的问道：“你不想让孩子过的不开心？或者说你打算瞒那孩子一辈子？”
中年女子低下头，凄然的笑了笑，“呵呵，或许吧……”
“姐姐，你没事吧？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想想萧儿，想想他送你的那束特别的花。”绝美少女扶住了中年妇女的肩膀，轻言细语地出声安慰道。
中年女子微红着眼眶，声音哽咽道：“嗯，我还有你们……”
周老侧目看了过去，摇头暗自叹息一声，却又不知如何言语。
沉默许久，院子里传进来一阵“嘎吱”的开门声，应声便看到一道瘦弱的身影，正缓步走进正房内，欣喜的喊道：“娘亲、小姨，你们快看，今天我在池塘里抓了两条鲫鱼欸。”
“咱们晚饭，可有……咦，咱们家来客人了吗？”说着洛云萧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周老，看了看两人，一脸的疑惑不解。
中年女子微微一笑，却不言语，这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周老起身缓缓走来，拍了拍洛云萧的肩膀，上下打量起来，啧啧称赞，“好好……好个小家伙，不错，不错。”旋即开口道：“算起来，我是你娘亲的长辈，按道理来说，你该称呼我为周爷爷。”
“哦哦，周……周爷爷，您好！”洛云萧礼貌的点头问道。
周老一脸满意之色，显得特别的高兴，欣慰的笑道：“嗯，周爷爷问你一句话，你……可愿意认我做干爷爷吗？”
“啊？”洛云萧愣了一下，转头小心翼翼看了看娘亲跟小姨，娘亲显得有些高兴，至于小姨，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回过头看着老者一脸慈祥的关怀，微微有些激动的神情，心里仿佛瞬间多了某种东西一般，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话音未落，周老激动得老泪纵横，紧紧地抱着洛云萧的肩膀，轻声喃喃道：“我一生无儿无女，更谈不上孙儿孙女。今天，我周离墨也……也有孙儿了，老天待我不薄啊！哈哈哈。”
中年女子默默注视着两人，嘴角噙笑的轻轻接过了洛云萧手中的鲫鱼，向着一旁微微发呆的少女使了个眼色，拉着绝美少女出门走进了厨房内，准备着爷孙俩相识的第一顿晚饭。
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正房朽木制成的方桌上，四人相对而坐，品尝着这一桌丰盛的晚餐。中年女子看着旁边正在低头吃饭洛云萧，随后温柔的笑了，不过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