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羲打完电话回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啦？是公司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嗯新的合作出了一些问题，老板让我去工作室一趟。”陆羲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凌昕，事情还不明朗前免得让她平添烦恼。“我先送你回去，饭估计是吃不成了。”
“没关系，你先去忙。叫司机直接到这边接你，我自己开回去就好了。我们去买个便当，路上你先填一下肚子好不好？”
“好。”
司机很快就到了，工作室在懋城的另一头，陆羲靠在车上假寐。
热搜上无非是几张他在高铁站的照片，他一夜没睡也没化妆，略有些憔悴，无外乎有人说他丑或是脱离了电视剧滤镜颜值滑铁卢。这会儿剧正在播出，引起的热度是他之前并没有想到的，很多人现在都看着他，想要借机搞些事情。不过现在网友对他的角色滤镜很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照理说，这事儿犯不着公司高层的关注。
难道说还有别的事情？陆羲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招来丁见易。
丁见易是陆羲经纪公司的老板，陆羲平日里与他的交集并不多。这两年男一号拍的多了，偶尔会在见组的饭局上遇到，大多时候丁见易也只是制片人拉来镇场子的角色，并不直接参与到项目里。
他这个时候出现，陆羲总觉得有些来者不善。他到的时候丁见易已经在了。
“丁总，好久不见。”陆羲率先开口。
“陆老师，好久不见，说来你还长我两岁，叫我见易就好。请坐。”
陆羲掩下心里的一丝诧异，挑眉道：“没想到丁总这么了解我。”
“哈哈，陆老师可是最近最炙手可热的明日之星，是公司的摇钱树，我怎么会不关注呢。”
“不敢当，不知道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既然陆老师这么直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应该看了今天的热搜吧？”
“嗯。那不过是私人行程，要是给公司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不，当然不会，免费的热搜公司当然欢迎，毕竟陆老师越红，公司赚的钱才越多。”
陆羲没有应声，等着丁见易的下文。话说到这里，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怕是一场鸿门宴。
“陆老师为什么去车站？据我所知，陆老师才刚从云南回来，今天并没有任何通告吧。”
“私人行程，不方便透露。”
丁见易笑了笑：“陆老师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丁见易将一个ipad推到陆羲面前：“这是我一小时前收到的邮件。”
陆羲看着邮件里的照片，眉头皱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丁见易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凌昕，天才软件工程师，XINC的联合创始人，之前定居在美国，去年回国之后就一直住在懋城，在业界都在猜测她看中了哪家公司、下一步动向是什么的时候，创立了一支公益基金，然后基本从科技圈里销声匿迹。哦对了，她已婚。”
陆羲猛地抬头：“这是什么意思，你调查她？”
“调查谁？怎么这个凌昕，陆老师认识？”丁见易抬头，直视着陆羲：“让我猜猜，你们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情人？”
丁见易把手里的文件夹甩在桌上：“陆老师，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调查她，这是21世纪，你以为人们还有什么隐私吗？这些东西你随便打开一个搜索界面，不到半小时你找到的只会比这更详细。更何况旧金山的华人圈子就那么大，随便打听一下她的婚姻状况、老公是谁、就算是他们的恋爱过程也未必不可知。”
“你想做什么？”
“我？我不想做什么，倒是想问问陆老师，你想做什么？陆老师想过没有，如果今天这些照片不是先发到了我这里，而是直接发到媒体那里，你面对的会是什么？哦不对，陆老师在娱乐圈到底也浸淫了十年，可能早就习惯了，不过这个叫凌昕的习不习惯就很难说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种一夜成名的感觉？你说呢，陆老师。”
邮件里的照片有很多，有今天中午他搂着凌昕上车时候拍的，虽然没有拍到正脸，但他的衣着和热搜上的一样。还有些更早的，是他们在日本的照片，虽然带着墨镜，但正脸已经十分清晰了。虽然他们动作并不亲密，但以网友看图说话的能力，这些照片一旦曝光，他无处可逃。
“陆老师兢兢业业演了十年戏了，合作的剧组没有不夸的，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陆老师就打算这么放弃了？是，陆老师年纪不小了，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也没什么，毕竟合约里也并没有规定不让陆老师谈恋爱，不过‘有夫之妇’，陆老师是嫌自己的演艺生涯太长了吗？”
“陆老师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个凌昕当真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家庭幸福，学历优越，履历光鲜，长得嘛，倒也顺眼，不过这样的女孩儿不说遍地都是，可也并不难找。陆老师这是何苦。”
“陆羲，你有没有想过，她、凌昕，本来可以有一个完美的让很多人羡慕的人生，可因为你，也许就会经历人肉、网暴，她的父母家庭原本以她为骄傲，现在却要被人指指点点，她的事业、名誉、事无巨细，都会因为选择你而被网友拿来诋毁和辱骂。出轨？小三？你觉得她已经强大到能承受这一切了吗？”丁见易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颇有些语重心长，但每一句落在陆羲心上，都像是要把他的心脏生生撕碎了。
“你的爱，值得吗？”
他的爱，值得吗？值得他牺牲自己的事业吗？更重要的是，值得凌昕背负的一切吗？
“你确定在这一切发生之后，你们还能坚定地站在一起吗？”
他确定在这一切发生之后，他们能不管这些风言风语、心无芥蒂地在一起吗？他们会不会疲惫然后彼此怨怼、当激情褪却之后他们会不会发现原来一切并不值得、她会不会后悔？
“是不是在想，你可以等？可你能等什么？等网友忘记这一切？还是等她离婚？”
“就算等她离婚之后你们在一起，你以为网友就能放过她吗？让我想想他们会说什么，说她配不上你，还是说她不自量力？”
“陆老师，你该想的是你们是不是真的合适。你还在上升期，而你的职业决定了你身边永远会环绕着各种各样的女人，网友和粉丝想看的是你和你的cp‘营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里有一份你的经纪团队做的营销策划，陆老师，机会不等人，热度不炒很快就没了，我相信你，会做出对任何人都好的决定。”
丁见易知道的显然比陆羲想象中的还多，不过现在他并没有心思去追究丁见易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很显然，丁见易的话虽然直接，但每一句都打在陆羲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