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早餐吃成了早午餐，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一点钟了。
“你在巴黎有什么安排吗？”凌昕昨天没来的及问陆羲的行程，这会儿吃了饭，两个人在路上闲逛。
陆羲摇了摇头：“原本只是想中转一下，之后去南法，打算就在尼斯、马赛之类的地方游荡吧。”陆羲看凌昕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笑出声：“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的旅行计划有些无趣？”
“听着像是普罗旺斯漫游之旅。。怎么说呢。。”凌昕歪着脑袋作思索状，“还以为你会是那种一本正经做规划的人，不过那种随意游荡，偶遇惊喜的感觉，我喜欢。”
“那我的旅伴小姐，现在要去买东西吗？你的箱子打算怎么办？”
“我想着一会儿打个电话去航空公司，让他们帮忙送回上海吧，我们要是一路游荡的话，大概要居无定所了。”
“也好，那去逛街？”
“好！”
陆羲是那种难得的不讨厌逛街的人，眼光还出奇的好，两个人逛了三个多小时，凌昕真真感受到了隔行如隔山。大概从事他们这一行，就是有天生的时尚敏感度吧。
后面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两个人先回了趟酒店，放了东西。
凌昕说想去坐游船，两个人索性订了塞纳河的美食游船，凑了一回观光客的热闹。
“好惬意啊。”凌昕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感受塞纳河上的微风拂过脸庞。
陆羲很少看到凌昕这么放松的样子，在懋城的时候，他见过她做饭时候安静专注的一面，见过她在自己爸妈面前乖巧健谈的一面，见过她进不了家门不急不躁冷静以对的一面，见过她说要做自己头号粉丝的时候调皮又真诚的一面，可这一刻，她整个人从身形到气息都透露着柔软。
陆羲觉得，自己起了去探究她的欲望。许是昨天的相遇太过意外，到现在他整个人还沉浸在一种不真实感里——突然的相遇，临时的旅伴，没有计划的行程，像是幻想，又像真的。
陆羲想起一句话——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他一时竟有些迷惑了。
在巴黎的最后一天，刚过9点，陆羲就来敲门了。
“去迪士尼？”凌昕对陆羲的这一提议十分诧异，不过并没有异议：“好啊，等我换件衣服。”
迪士尼里的陆羲真是让凌昕大开眼界，在旋转木马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的陆羲，是真的快乐。
“你真的很不像你诶。”像以前的你。凌昕靠着木马的脖子，歪着头看他。
陆羲笑了笑：“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
“你很——”，凌昕停顿了片刻，似乎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矜持，你很擅长或者说下意识地会和人保持距离，尤其是不熟悉的人，有一个自己的保护圈。”
“那不是说明你进了我的保护圈了。”
“哦？那我很荣幸。”凌昕用上半身行了一个很正式的礼，陆羲在对面笑个不停。
离开旋转木马，凌昕提议道：“我们去坐垂直过山车吧，跳楼机什么的？”
“好啊，走。”陆羲没有异议。
不过这过山车到底是没有坐成。两个人刚到项目入口，突然下起了雨，原本工作人员还是让进去的，临到上车又说雨下得太大，需要暂停运营一会儿。这一暂停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两个人决定不再等，先去吃晚饭直接等晚上的烟花秀了。
从出口出来，凌昕冲到了雨里，开心的像个孩子：“陆羲，来呀。”
陆羲似乎也被她的快乐感染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雨里奔跑。
吃了晚饭出来，雨势并没有减小的样子，如果这么下下去，晚上的烟花秀大概率就要被取消了。看凌昕有些不甘心的样子，陆羲就提议说找个地方等一会儿，还打趣说也许一会儿雨神被他们感动了也说不定。
想着不能让她感冒，陆羲去买了把伞，两个人找了个正对城堡的绝佳位置，并肩站在伞下等待着。
快到9点钟的时候，雨势渐渐变小，只剩了毛毛细雨，隐隐要停的样子。
看城堡的灯光已经亮起来，凌昕两只手搭在陆羲的胳膊上，高兴地跳了起来：“陆羲陆羲，开始了。”
陆羲一手撑着伞，一手帮凌昕稳住身形：“慢点儿。”
烟花炸开的瞬间，全场欢呼，各色的光点拼成不同的造型，映在两个人脸上，流光溢彩，很是生动。
陆羲转头看着一脸兴奋的凌昕，突然有些情不自禁地靠近。
两人本就在一把伞下，此刻更是近得呼吸相闻：“凌昕，你的眼睛里有星星。”
太近了。凌昕紧张得要命，不敢转头看陆羲，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放在陆羲小臂上，越抓越紧。
陆羲笑了起来，小姑娘害羞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凌昕害羞，这生动的模样，分外可爱。
陆羲知道，自己已经探进了凌昕的安全距离里，理智告诉他，要绅士一些，可他莫名地对凌昕此刻的模样有些欲罢不能。
最后是还是凌昕的手机铃声解救了她。两个人猛地分开，雨已经停了，陆羲把伞收了起来。
是林岍的视频电话，凌昕没有接。外面人声嘈杂，显然不是接电话的好时候，况且眼下这情景，她根本无心考虑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