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需要废物

启焕得知自己没有成为利益交换的工具虽有几分庆幸,但很快又从这种心情里走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什么劳什子少主他才不在意,权利在谁手里谁才有话语权。

是不是自己这些日子太过安逸所以忘了自己的本性。对,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觥筹交错中玉台翼的眼睛不由得瞥向玉台家长老们的身上,别以为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当自己不知道明里是联姻暗地里是墨碑阁这些老不死的家伙想借寒陆来窥探自己对启焕的态度。自己刚才若是应了就说明启焕不过是个自己用来笼络玉台家隐者势力的棋子,若是不应就是要等着看自己会将这江山的几分之一给予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几分之一?哈哈自己这半辈子打下的江山这整个玉台山庄都是星琌的,一草一木都是。想通过一个孩子来窥探自己的弱点,真是不自量力。看来这些人已经有些等不及了,那么好就让自己一个一个把他们铲除

认宗大典结束后,启焕玉台山庄少主的身份已经公诸于众,和星琌也算是隔亲的堂兄妹,出入琌的褚殿阁就更是方便。

话说北苑初武堂那边的人虽在星琌遇袭那日发现启焕有异常表现,但是既然庄主在他受伤后都那么关心对居神医说要拼尽全力来救治,谁还会惹火烧身说启焕的不是。

重点是现在启焕的身份也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既然洛长师都没说什么底下的人为求自保更是三缄其口。

“庄主”启焕在早膳时被下人传唤至玉台翼的书房。虽不知这玉台翼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说不过启焕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他向来知道天上不会掉下好事来,但是是为了能和琌儿在一起自己只能妥协。

“已经认过宗了,你可以像星琌一样叫我爷爷”

玉台翼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启焕,并没有因为启焕对自己的称呼而不悦。

“过来”启焕一步步走向他,心中盘算若是玉台翼追究起自己的过去该如何应对。这些年在御魔宫自己曾那么多次面对生死,可是从没这样忐忑过。这份忐忑源于害怕,虽然以前也怕。

怕死了就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怕自己的尸体像那些同伴一样在那个恶心的地方慢慢腐烂永不见天日。但现在的这种怕不再那么单纯,在见过了外面的世界之后 ,在慢慢找到活着的感觉之后,尤其是在拥有了想要珍惜的人之后。放手在此刻对自己来说太难。

“你在发抖”玉台翼一抬手一阵不可抗拒的引力就将启焕置于他掌下。

“真奇怪,怎么初见我时反倒没这么紧张”玉台翼放开手用他鹰一样敏锐的眼睛盯着现在有点局促不安的少年。

“不要担心,你是琌儿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害你性命。你只管安心做你的少主”玉台翼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些刻意的轻慢。

“是,庄主”启焕应声答道,他明白现在摊牌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哈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城府。今天叫你来只是告诉你,从今以后每晚子时你都来裕华殿我来教你习武。白日就还是在初武堂吧,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明白么?”

“是,庄主”启焕虽然很讶异玉台翼的这个决定但只要还能呆在星琌身边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当夜子时启焕就独自一人来到裕华店殿,要说这裕华殿只是玉台翼平日里使用的练武之地,因为武林中人都很忌讳偷师,所以殿里并没有侍从服侍。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有一面巨大的五龙浮雕。每只龙都神态特异,颇具人的情态。尤其是那其中一只盘踞高处的卧龙,随时处于袭击对手的状态中。

虽然半闭着双眼却比其他看起来凶狠的龙更为让人畏惧。启焕觉得玉台翼就是那样一种龙,他的城府一定比他看起来还要深很多。

看起来就阴毒的人是最好对付的,假仁假义的那种假以时日也能识破。最为让人恐惧的是那种半真半假的人,当你以为你已经了解他时,你只是进入了他给你设下的圈套。这种人就像洋葱,有千百种面具谁也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你倒是准时”玉台翼突然出现在启焕身后,也许早就在此多时了,只是凭借启焕此时的修为无法察觉。

玉台翼伸手推开最底下那只龙的爪子,一道小门就缓缓开启。原来这浮雕下有个密室。

走过悠长而又狭窄的隧道里面别有洞天,说是密室其实称为地宫也是不为过。里面的珍宝倒是不用说,最让习武之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是那些悬在火炉上的宝剑。

“这些是尚智道人打造的绝非剑,需用执剑之人的血才能开封。”启焕的目光紧紧盯着火炉之中的一把还没打造剑柄的韧铁。

“那是尚智道人最为得意的作品,叫凌风。他会随着主人的强弱而变幻自身的强弱。换句话说他在庸人手里就只是会废铁。本来这倒是他极妙的地方只可惜这把剑性子孤傲的很,若是和你不投缘反倒会在关键时刻害你性命。”

启焕对玉台翼这话深信不疑,不过越是难驾驭自己越是想征服,就这把剑好了。

“庄主,可以把他赐给我么”启焕谦恭地说道。

“看出来你喜欢这把,它若是肯跟你去那就拿着吧”玉台翼早就料到启焕会对这把剑感兴趣,启沐当年来这地宫这是很钟爱凌风,虽然拿走了但是过了半年又乖乖把它换了回来。

启焕用些时日就会知道这剑的厉害。启焕得知自己可以拥有凌风甚是高兴,尝试着将手伸到火炉中,奇怪的是炉火虽然烫手却没达到伤人的地步。

握住剑身后那温凉的触感让启焕大吃一惊,没有多费力就把剑拿了出来。

那凌风宝剑的厉害之处也就日益显露出来,常常把启焕折磨的苦不堪言。

星琌看着启焕手上大片的烫伤心疼的直掉眼泪。

“臭,凌风又作弄焕哥哥干什么”说着又要伸手去打凌风,害得启焕真有种想把凌风融了的心,万一哪天星琌被这把脾气古怪的剑伤了怎么办?

自那夜之后,启焕每晚跟从玉台翼在这地宫里习武。玉台翼教授启焕的武功十分怪异,和启焕在御魔宫接触的那些武功路数都不相同。而且在心法上也完全不同于自他现在在初武堂所学习到的,有的部分甚至是背道而驰。

“这玉台翼到底安的什么心,是要用自己来研究新的武功么?那大可不必将自己抬到少主的位置。而且他传授的武功不仅没让自己感觉有什么不适,反倒觉得内力增进了不少。

更奇怪的是自己现在虽然内力有了些长进却再也不能使用坤舆术了,每当自己想运功玉台翼所教的武功都会在身体内凝成一股真气将其压制住。若想强制使用只会走火入魔。”

“想什么,又走神了”玉台翼一个掌风向正在出神的启焕击打过去,启焕下意识中竟然使出了固念力改变了这股掌风的方向。因为玉台翼并未真的发力,所以这股真气只是将暗室中的椅子震得一颤。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启焕心中大惊“不好!被玉台翼发现了,这真气不是没有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了”玉台翼见此脸色一沉,待启焕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已经被玉台翼牢牢抓在手里,速度之快让启焕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你练过武功,而且还是那种阴毒的!”玉台翼说道御魔宫不禁加大了手劲。

启焕疼痛难当,但是为了不让玉台翼 再生疑虑便强忍着不动。“我从没说过我不会武功,只是那时我身受重伤本以为已经废了

所以就对你们的猜测顺水推舟了”

启焕忽略掉已经快要被玉台翼折断的手腕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玉台翼对他的这种消极表现很是不悦,要说这小子还真是块习武的材料,再加上自身也非常努力原本预计要教半年的初级心法竟然在三个月就完全学会。

虽然不及翟当年的进步神速但是这孩子的潜力绝不止这一点。启焕现在就是一块待雕琢的璞玉,只待能工巧匠将他雕琢成稀世珍宝。

“都有过去,我不想去做什么追究。你只要记得你现在的身份就好。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现在教授你的是我们玉台家独传的烈心掌,这种武功最忌讳阴毒的内里。你若是还想要这条命就把之前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忘掉”

启焕见玉台翼也不再追究心里松了一口气答道“是,庄主我会铭记在心”

“知道我为何要在这密室中教你练此武功么,这是历代玉台家继承人才能学的武功,要不是琌儿体质有缺哪里轮得到你。记住了我想要的是能守护住墨菊山庄守护住琌儿的人,不是废物!”玉台翼 厉声说道,说毕就愤然拂袖离去。

“守护墨菊山庄,守护琌儿”启焕反复默念这一句话,也许这可以解释玉台翼的一系列做法。

那么为了这份守护就让自己成为最适合的人吧。思及此启焕打起精神,直到东方见白才回到寝殿休息。

而并未走远的玉台翼,含着笑看向裕华殿 微弱的灯光,心中默默说着“但愿心中期盼着自己的愿望不要落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