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7：59
23：57：58
……
横亘于视野之中的倒计时，那不断跳动的数字，似是正在发出无声的嘲笑。
怒火冲斥于胸腔之间，胡乱冲撞，找不到一个发泄口。
岑照一张脸涨得通红，状若疯狂，撕扯得更加用力。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普通的习题。
不对，贴切地说，这不是普通的纸张。
普通纸张一撕就破了，可这习题看着普通，撕了半天，别说破了，连褶皱都没有一条！
这尼玛真不愧是系统出品！
岑照停下撕扯的动作，又无奈又郁闷地坐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知坐了多久。
“岑照，”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岑照抬头，看到语文老师满脸关切地走来，手里还拿着自己先前被没收的手机。
不由得怔愣住。
这拿手机好说，可满脸关切是几个意思？
“岑照啊，”语文老师在一米之外停住，蹲下来看着他，“这上了高中学习压力是有些大，但你也要学会调节，毕竟待日后到了社会上，压力可是要比现在还大。”
岑照目光落在身前散落的习题上面。
莫非，刚才语文老师都看到了？
但不对呀，哪个老师看到学生撕习题会不生气，还这样一脸关切的？
除非是脑袋有病。
语文老师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将手机递了过来，“岑照啊，手机老师就还给你了。”
岑照将信将疑地接过。
“好了，放轻松，别想太多，”语文老师神色格外温和，“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岑照皱眉。
怎么觉得……好像……自己才是有病的那个？
“好了，老师还要备课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学业怎么也比不上身体重要。”
话落，转身离开。
岑照看着他熟悉的背影慢慢走远，眉头越皱越紧。
将事情细细想了一遍，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系统，”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问，“是不是除了我，与你有关的一切，别人都不见？”
【不错，这小子挺聪明，】系统夸赞道。
离木轻轻点头，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透过指环传了出去，“是的。”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岑照气急败坏。
原来那个有病的还真的是自己！
真是气死个人！
“你现在才问，”离木答得理所当然。
好有道理！
岑照那个气。
他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
疼痛袭来，感到心头舒畅了些，不由得又砸了一拳，再一拳……
“儿子！”格外熟悉的呼喊带着关切传到耳边。
岑照抬头，看到背部微驼，两鬓花白的父亲一脸焦急地自校门口冲了进来。
有些头大。
定是语文老师通知的父亲，没想到，平时课堂上那么严肃的一个人，私底下这么热心。
想来若他能多上几次街，小偷们都要失业了。
看了眼隐隐作痛的拳头，皮肤开裂，一抹鲜血殷出。
忙把拳头藏到背后，这才自地上起来，拍掉身上的尘，“爸你怎么来了？档口不用看了？小心唐会生家的猫又来偷鱼吃。”
岑父是卖鱼的，档口开在菜市场。
唐会生父母则是卖各种青菜的，档口在岑父对面，他们家养有一只大肥猫，很喜欢到岑父档口里偷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