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了扭脖子,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肩膀,手臂,黄奇原本瘦削纤细的手掌之上,发出一阵“咔咔咔咔”的声响,随即这黄奇突然把双腿一收,盘坐起来,双手在自己的膝上一按,咔咔之声,明显比之前活动双手之时,来的稀疏,但是声响却更大了起来。
用“分筋错骨”的手法,将自己全身的骨骼全部震了一遍,黄奇只觉得全身上下,无比舒畅,唯一的缺陷,就是后脑上的一个地方,依然在隐隐作痛。
顺手一摸,黄奇就知道在自己后脑上的骨骼,已经凹下去一块,正是方才被那于成义猛力一棍,给砸凹下去的,但是现在摸在手中时,实际上的感觉却是凸起来的,被砸的那个地方已经肿了起来,单用手摸,就像是脑袋上撞了一个包。
轻轻一哂,黄奇就把双手平放膝上,尝试重新运转自己的“天河逆流大法”。
“天河逆流大法”是黄奇所知的无上奇功,修炼至高深之处时,攻防一体,除了几样世上罕见的东西之外,几乎不死不灭,威力强大。
唯一的缺憾则是,这“天河逆流大法”的修炼,对修士的“灵体”“肉身”“魂魄”,都有着极高的要求,就这么说,若是一个普通的修士得到这“天河逆流大法”的全本法决,读过之后,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评价就只有三个字:“神经病!”
因为达成这“天河逆流大法”的修炼的最低标准,十分严苛,换句话说,恐怕只有在三十三天界之中的所有修士排名前十,才有可能修炼这套法决。
“天河逆流大法”难修的不是一点,当然威力也是强的不是一点。
黄奇只是稍稍运转了一下,就立刻知道了,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别说是“天河逆流大法”了,就算是修士最为基础的五行法决,恐怕也难以驭使自如,没办法,这身体已经不是黄奇前世的身体,修为什么的,更是免提,大概唯一和黄奇前世有联系的,就只有“黄奇”这个名字了。
“好吧,不同名,不转生,这大概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黄奇目光流转,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小巷,一边暗暗想道。
方才做了那么一系列的动作的“黄奇”,其实已经不能看做是那朱丁和于成义失手打死的黄奇了,或者说,方才的那朱丁和于成义,确确实实的把那“黄奇”给打死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在那黄奇死掉的瞬间,现在的这个“黄奇”就已经进入了黄奇的身体之中,他不仅听到了那朱丁和于成义方才的一番对话,而且还顺便接收了这本来被打死了的黄奇的记忆。
“真不知道我是应该宰掉方才的那两个家伙,还是应该感谢方才的那两个家伙。”黄奇闷闷的想道。
被打死的黄奇,按照他的记忆中显示,他是一个叫做“庄记灵材店”里面的一个新来的伙计,职责大概就是每天帮那灵材店里面搬搬灵材、货物什么的,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报酬。
黄奇是二十多天前刚刚来到了这个南集镇上,并且被那“庄记灵材店”的老板“庄文举”收为伙计的,而那两名叫做“朱丁”和“于成义”的家伙,则是这“庄记灵材店”里面的两个学徒。
学徒和伙计不同,学徒是可以偶尔受到那“庄文举”的一些关于灵材方面的指点的,同时那“庄记灵材店”之中,按照这死掉的黄奇的记忆来看,居然还有几个不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一整套的“灵材名录”。
朱丁和于成义是那庄文举的学徒,因此当他们学习了足够的关于灵材的知识,就可以“出师”,若是有钱的话,自己当个灵材老板也可以,而伙计则更倾向于出苦力的,就算将来积攒下钱,开个茶水摊或者可能,但是辨识灵材,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的会的。
想到这里,黄奇不禁又查看了那朱丁和于成义袭击自己的原因,原因也很简单,主要是谋财,再加上一点点的旧怨。
原来这朱丁和于成义来到这庄记灵材店,可是比黄奇来的要早许多,那死掉的黄奇的记忆里面,这朱丁至少来的五年,而那于成义也有四年多了,和黄奇这样的刚来不足一个月的家伙相比,已经算是老资格了。
由于这庄记灵材店店小人稀,生意只是勉强能够过活,因此这间小小的庄记灵材店里,除了掌柜的庄文举外,几乎就数这二人再店中待着的时间最长,时日久了,这二人也相当于半个地主,平日里有些霸道的模样,没少欺负店里的新人、伙计,而且这二人对待那庄文举,倒是恭敬异常,那庄文举脾气,也不大好,有这二人供着,对他们的事情也就不大过问。
黄奇刚刚来这里一个月,既是新人,又是伙计,因此可是没少被这二人欺负,平日里的小欺负,小刁难,黄奇也就忍了,不过就在今天,黄奇刚刚拿到了自己一月来的薪水,准备回家的时候,就被这二人一路跟踪,并且纠缠着自己来到这个小巷子里,不仅抢去了自己二两银子中的一两,算是“孝敬”,而且还为了给黄奇点“颜色”看看,结果那于文举一失手下,将这黄奇意外打死。
将这死掉的黄奇的记忆,稍稍理清,现在的新的“黄奇”,就已经对自己所处的状况,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不过这些认识,对于现在的“新黄奇”来说,更像是一场梦境,什么“朱丁于成义”,什么“庄记灵材店”,对于现在的“新黄奇”来说,并没有什么绝大的意义。
凡人什么的,不过都是过眼,这“新黄奇”可没有给这庄记灵材店当一辈子伙计的打算,想到这里,黄奇心道:“虽然现在我只是凡人一个,但是我和凡人不同的,就是我懂法决,可以修炼,而修炼的尽头,便是真仙!”
“和真正的仙道相比,抢一两银子的颜色,实在是算不得什么颜色……”
黄奇垂着眼睛,默然思道,而后微微点头,似是自言自语道:“至于这一棍之仇,我替你报了就是。”
这一句,却是“新黄奇”对“旧黄奇”说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占了你的身体,自然接下了你的恩怨,你安心投胎去就是!”黄奇猛然抬起眼睛,目光之中,宠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