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是剔除腐肉的那把刀

迷迷糊糊醒来,杜飞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微微有点缺氧的大脑一时间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一片乌黑的长发散落四处,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趴在自己的胸口,嘴角还挂着一道口水。

看着睡得正香的小丫头,杜飞不由哑声失笑,还是得认命躺好,继续当这个小家伙的睡床。

似乎,自从认识以来,她不是拿自己当一个移动挂架就是人形床榻。杜飞不明白思凡为什么这么爱黏着自己,但却破天荒的,觉得她的粘人着实可爱讨喜。

比那些不是穿着超短裙在自己面前假意摔倒,就是穿着低胸装故意颔首的女孩子;或是故作高矜、却目的性极其明显,还要嘴硬说自己与众不同的女人要讨喜的多得多得多。

不自觉伸手轻抚着那一头如瀑般漆黑顺直的长发,清凉凉的触感亦如小丫头的肌肤一般,莹润如玉,让人爱不释手。

小小的柔软头顶在大掌下缓缓抬了起来,迷糊的大眼睛微眯。在见着杜飞的一瞬间,刹那间笑得只剩下一条缝隙。

“小飞飞,你醒了。”

柔柔的声音带着刚苏醒时的清浅沙哑。

“你怎么又未经允许跑到我床上来了?”

嘴里说着,手上轻抚着思凡发顶的大掌却仍旧没有挪开。舒服的蹭了蹭头顶的掌心,思凡重又趴回杜飞胸膛,听起来很像是轻薄调戏的话却被她说的极其理所当然:

“睡在你的身上比睡在床上舒服呀。而且,睡在你身边的时候,身体里那些乱窜的电流就不会感觉到痛了。”

柔柔的嗓音,如一把毛发微硬的刷子,轻轻刷在杜飞的心上,带来麻麻的心颤、浅浅的悸动。听到后来,杜飞忙忙用胳膊支起上半身,紧张的看向同样抬起头来的思凡:

“电流?你说你的身体里有乱窜的电流?很痛吗?要不要紧?不行,我还是带你去检查下。刚好小元他们实验室里有先进的检测仪器,对,咱们现在就去。”

说着,杜飞当即抱起思凡,屐着拖鞋就打算出门找那两个还在睡乡里的怨种二人组。

“小飞飞,你是在担心我吗?可我没有很痛哦,只是不太舒服而已。许是雷劫时劈进我血肉内的雷电并未能被完全消除干净便被一下子打落了云头,这才导致的吧!”

脑海中不自觉闪现出碗口粗的雷电劈打在思凡小小身躯上的场景,杜飞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紧,勒的整个人都开始微微作痛。

打横抱起思凡大步流星向着紧靠着自己别墅的另外移动别墅几乎算是飞过而去。也幸得这个高档别墅区为了保护业主的隐私,且住户也不多,一大早的并没有什么人。虽然杜飞以常人绝对难以达到的速度几乎算是瞬移到了李岩和刘元的家门口,好在并没有引起任何不必要的关注。

单手抱着思凡直接指纹解锁冲进家门,杜飞动作停也没停,直接向着两人的卧室眼都不眨的冲了进去。

“小元,小元,思凡说她的身体里有一些乱窜的电流,你们实验室不是新进了一批先进的检测设备吗?你帮我......”

杜飞噼里啪啦的一阵疯狂输出被李岩的一声嚎叫稳稳压制,看着眼前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香艳的场景足足愣了半秒后,杜飞赶忙转身,顺带将思凡想要向后看的小脑袋死死压进怀里。

“你,你们怎么睡觉不穿衣服的?”

恶人先告状的杜某人一点也没有撞坏别人好事的自觉,反而忿忿不平的指责了起来。让罕见被气绿了脸的李岩不由得一阵气血上涌,着急忙慌替刘元压好被子的同时,忍不住咬牙切齿声讨道:

“杜、飞!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权?知不知道什么叫食色性也?知不知道什么叫人之大伦?我们在自己家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倒要问问你呢,一大清早的,你抱着你的小媳妇儿门都不敲一声就冲进来是个什么鬼?”

“我......”

难得一回被骂的抬不起头来,杜飞忍不住磨了磨牙,生涩的丢一下句:“对不起,我们在下面等你们”后,急匆匆的赶紧冲下楼。末了又背着身子回来,默默替他们关上了门。气得李岩又是一阵美好的词汇输出。

“小元,没事吧?”

扒拉下盖过头顶的被子,李岩关切的看着也不知是被闷的还是被羞的红了脸的刘元。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夫了,可刘元这爱害羞的毛病却是始终如一。李岩可不想让刘元有任何的自在,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家里。

“没事儿!”

刘元笑着摇了摇头,自然地接过李岩递过来的衣服。因为杜飞带来的冲击委实有些过大,被砸的晕晕乎乎的刘元比起害羞,更好奇此时的杜飞是个什么情况?

“杜飞这是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毛手毛脚的,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啧!你别看小飞飞平时一副端庄正牌、生人勿进、无欲无求的样子,其实整个就是个恋爱脑。以前的离凡是这样,现在的思凡,也是这样!遇到让他在乎的女人,他就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不过这点啊,是咱们家的传统,情种!”

李岩说着,得意的飘给刘元一个媚眼。

“可我担心的是,他是真的喜欢思凡,还是只是把思凡当成了替身呢?思凡,思凡,光是这个名字就已经可以证明太多东西了。我虽然希望杜飞能够获得幸福,可也不希望他将幸福建立在一场从一开始就是假象的幻想之上。不是就是不是,就算是再像,再同出一地,那也不是啊。我担心,等哪一天那个幻想的泡沫破灭之后,最后杜飞会不会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这件事情,除了小飞飞自己,谁也没办法替他做出任何的决定,也给不出任何有效的建议。小凡凡是他捂在心头十几年却始终不愿痊愈的伤。这么多年,他拒绝身边的所有异性,甚至是封闭他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走进他的安全区,小元,我们就先静观其变吧。有些伤口,与其让他一直捂着流脓溃烂,倒不如一次性把那些腐肉全都剔除干净。思凡,说不定真的就是替他剔除腐肉的那把刀呢!小元,我信他!再如何,他也不会伤害那个姑娘的,永远不会!”

“嗯!”

两人相视一笑,回头想到楼下正等着他们的怨种好友,心头刚翻涌起的一阵感慨瞬间被咬牙切齿的无奈冲刷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