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冷寡然

沨沂听到这话,再也止不住内心的悲痛,却只是发出一声无奈的嘲笑。只是因为你,那么美好却又那么冷漠的你。可是他却没说出口。

凌轩见沨沂不说话,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如今是非常时期,虽然不知道封印何时会解开,但彩虹桥的震动却是事实。我们大意不得,你何必这么意气用事。”凌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采取最直接的方法把沨沂带回去,却如此耐心地与他交谈。

凌轩的话让沨沂越来越震惊。他震惊的不是凌轩话中的意思,而是凌轩此时的态度。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凌轩。他望向凌轩,褪去了冷漠外衣的她在星光下是那么的绝美。他多么希望凌轩一直是这个样子啊!然而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凌轩怎么可能会一直这样?他嘴角划过一丝决绝,道:“有你在,缺了我又有何妨。”

凌轩脸上的温柔缓缓褪去,她眼里闪过一丝冰冷,冷冷说道:“既是如此,莫怪我。”语毕,她手上闪过一丝彩光,在沨沂还没反应过来前,那丝彩光已经捆住了沨沂。

沨沂挣扎了几下,却发现丝毫不能把这彩光破开。他望着凌轩,第一次眼神里露出了难以掩藏的哀伤。他直直地望着凌轩,想从她的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是却发现她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突然,他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凌,在你心里,可有在乎的人或事?”

听到沨沂的话,凌轩冰冷的面具上染上一丝迷惘。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在岚巅历练,一个人守护着天空漫天繁星…..她不需要,因为这样的她现在就过得很好。

“没有!”凌轩回答得很干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起了一丝涟漪。

听了凌轩的话,沨沂抿了抿唇,闪着一丝希冀的眼睛终是黯淡了。冷星终究是冷星啊。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苦涩的情绪,缓缓道:“我随你回去。只是…..”

凌轩听着他说了一半却不再继续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一扬手,除去了缚住沨沂的彩光。沨沂收回青剑,望着凌轩转身而去的背影,眼里划过一丝苦涩与惊讶,随即跟了上去。

晨曦初露时,沨沂随凌轩回到了圣界。进入圣界界属之门后,两人便一同前往圣王神殿。

凌轩昨晚奉命前往灵界将违反禁令的沨沂带回圣界,而至于接下来如何惩罚沨沂,却是由圣王定夺。

走在圣界圣灵主道上,沨沂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与那么一丝希望,将心中疑惑之事问出了口:“凌,你为何不对我用雷霆锁魂,难道不怕我逃掉吗?”他心中怀揣着一点渴盼,渴盼凌轩的心软原因是如他所期望那般。

凌轩淡淡地反问道:“你会逃吗?”凌轩语气平淡,仿佛早就料到沨沂会问这个问题似的。

沨沂一愣,顿时明白了凌轩话中的意思。自四千年前万年之劫后,凌轩从岚巅历练回来时,就变得冷漠无情。尽管凌轩依旧不苟言笑,可是四千年的相处,她还是很了解他啊,知晓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沨沂意识到这点时,心里有几分窃喜。

沨沂心情突然畅快起来,他向凌轩微微一笑,欢快地说道:“你这么说倒让我觉得我如此做法,就算受罚也都是值了的。”

凌轩却冷冷地应了一声,并不搭理他。

沨沂似乎不在意凌轩此刻的冷漠态度,他脚步轻快,完全不像是将要受罚之人。

凌轩见着他如此开心,柳眉轻蹙,忍不住开口打击:“违反禁令,虽罪不至死,但这处罚不让人脱层皮是不可能的。”凌轩虽是冷情之人,但沨沂这四千年来对她的悉心照顾她也是明白的。沨沂可以说是这四千年来唯一一个陪在她身边之人,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听到凌轩的话,沨沂的脚步顿了一顿,步伐放慢了,变得略有些沉重,但他面色保持淡然,环顾主道四周的奇花异草,不在意地说道:“早在我决定呆在灵界时,我就料到了今日之事。若是能改变你……圣界的冰冷气息,就算是让我受罚,也是值的。只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说最后一句话时,沨沂的言语中有几分凄然。

“圣界虽然清寡了些,但是安静宁心。灵界于你而言,不过是贪一时新鲜。此事后,希望你能收敛几分。”凌轩看了沨沂一眼,淡然地劝慰。

听此话,沨沂激动地反驳凌轩的话:“凌,灵界有很多圣界不曾有的美好情感。你可知在灵界,纯洁的亲情友情爱情处处都是?你又可知圣界连一株草都是冰冷寡然的?你可知我有多羡慕,多么希望也能拥有那样美好的情感。”最后一句话,沨沂几乎是吼出来的。沨沂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希望能和她一起拥有这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