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德国“意识形态家们”的扭曲

《德意志意识形态》全名为《德意志意识形态——对费尔巴哈、布·鲍威尔和施蒂纳所代表的现代德国哲学以及各式各样先知所代表的德国社会主义的批判》。显然,马克思恩格斯用这个书名,就是指这些思想家们荒谬绝伦的诡辩术,是他们冥思苦想出来的,没有任何根据、没有生动内容的理论和幻想。简言之,就是被歪曲了的意识。马克思恩格斯使用这一术语来批判费尔巴哈、鲍威尔、施蒂纳所代表的德国思辨哲学,以及各式各样的社会主义先知,是和这个流行的看法有关的。

1845年春,恩格斯移居布鲁塞尔,马克思向他叙述了当时大体已经形成的唯物史观。这时,欧洲革命形势逐渐临近,马克思恩格斯已经同一些工人组织建立了联系,他们的理论已经获得一些知识分子,特别是在德国西部的一些知识分子的拥护。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必须科学地论证自己的观点,使无产阶级相信这种理论是正确的。

正在这时,费尔巴哈根据自己的人本主义理论公开宣称自己是共产主义者。同年10月,鲍威尔和施蒂纳也在青年黑格尔派的哲学杂志《维干德季刊》第3卷上发表文章,指责马克思恩格斯以及费尔巴哈和M.赫斯。

鲍威尔的哲学是在批判黑格尔哲学的基础上形成的,但是他仍然囿于黑格尔的唯心主义体系;费尔巴哈的哲学思想也是在批判黑格尔哲学的基础上产生的,他对社会历史的理解却显得过于苍白;施蒂纳的《唯一者及其所有物》早就引起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反感。因此,他们决定将自己的哲学思路与整个德国的哲学思想界来一个全面清算。

马克思恩格斯用了个专门术语——“意识形态家们”来指称当时德国社会中这些唯心主义思想体系的臆造者们,在他们看来,尽管在这本书中,马克思恩格斯也将黑格尔归诸“德意志意识形态”,但他们在这里所批判的“德意志意识形态家们”主要是指青年黑格尔派的一些成员。施特劳斯、鲍威尔、费尔巴哈、施蒂纳等,是马克思恩格斯所批判的“德意志意识形态家们”的主要代表人物,他们的思想体系反映了德国软弱资产阶级的民族偏见和地方局限性。

为什么会批判他们?因为这些人“以哲学为业,一直以经营绝对精神为生,使一切本末倒置。他们以真正的批判者自居,但他们的批判完全局限于观念领域中”。他们不是现实的群体,而是观念的群体,是孤立的个人的集合。他们制造的种种虚假观念,即被马克思恩格斯称之为“德意志意识形态”的东西,只不过是“孤立的个人的一种唯心的、思辨的、精神的表现,只是他的观念,即关于真正经验的束缚和界限的观念”。

1844年,麦·施蒂纳(1806—1856年)发表了轰动一时的《唯一者及其所有物》,表达了最纯粹的反伦理、反理智的自我主义和社会虚无主义。施蒂纳宣称:“对我来说,我是高于一切的!……一切其他事物对我皆无,我的一切就是我,我就是唯一者。”他认为,“个人是任何普遍性、任何约束,即任何桎梏的不可调和的敌人”。这种标新立异、狂妄自大的绝对个人主义思想,曾膨胀为德国人一种恶劣的民族特性。马克思恩格斯对此作了严厉批驳,指出它实际是民族局限性和民族狭隘性的一种表现。

“德意志意识形态”的出现是有着复杂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传统和主体自身的背景的。恩格斯曾指出,德国哲学是德国历史在观念上的继续。一方面,德国现实的贫乏,使他们要摆脱贫穷不堪的现实,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到这个世界之外的事物上去;另一方面,政治的极端专制,使他们在社会上毫无作为。他们的夸夸其谈,除了投合沉溺于幻想的精神萎靡的德国人的口味外,就是玩弄他们自身的“矛盾”,“并且根据具体情况把这些矛盾变成出人意料的、大吹大擂的、时而丑恶、时而辉煌的怪论”。德意志意识形态家们所臆造的思想体系不过是一些“民族偏见”。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这些唱高调、爱吹嘘的思想贩子,自认为无限地超越于任何民族偏见之上,“其实他们比梦想德国统一的啤酒店庸人带有更多的民族偏见”。他们根本不承认其他民族的业绩是历史的,他们把莱茵河颂歌变为圣歌并征服阿尔萨斯和洛林,“其办法不是剽窃法兰西国家,而是剽窃法兰西哲学;不是把法兰西省份德国化,而是把法兰西思想德国化”。他们打着理论的世界统治的旗帜,事实上主张“德国的世界统治”。这是多么可怕的思想!

看来,德国的法西斯主义,与之也有莫大的渊源。

[名句欣赏]

迄今为止人们总是为自己造出关于自己本身、关于自己是何物或应当成为何物的种种虚假观念。他们按照自己关于神、关于标准人等等观念来建立自己的关系。他们头脑的产物不受他们支配。他们这些创造者屈从于自己的创造物。

本书第一卷的目的就是要揭露这些自以为是狼、也被人看成是狼的绵羊,指出他们的咩咩叫声只不过是以哲学的形式来重复德国市民的观念,而这些哲学宣讲者的夸夸其谈只不过反映出德国现实状况的可悲。本书的目的就是要揭穿同现实的影子所作的哲学斗争,揭穿这种投合耽于幻想、精神萎靡的德国人民口味的哲学斗争,使之信誉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