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家》·魏文侯·李悝变法(上)
司马光笔下的魏文侯比起太史公的史记更加的生动,有许多的故事。而我们现在看到的史记中的《魏世家》中对魏文侯的记载非常了了,大约九百多字,这其中写到魏文侯与李克选相的对话就占了接近一半,其他的记述无非是某年某事,然后卒。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对魏文侯可谓是特别关照,洋洋洒洒写了魏文侯私德优良的故事。
仔细看,源自太史公笔下的“子击遇田子方”在司马光的笔下却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来对比一下。
子击逢文侯之师田子方於朝歌,引车避,下谒。田子方不为礼。子击因问曰:“富贵者骄人乎?且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夫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贫贱者,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若脱鵕然,柰何其同之哉!”子击不怿而去。
这是《魏世家》中的描述,子击听了田子方的话很不高兴的走了。这个子击就是后来的魏武侯。
但是,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却安排了另一种情况,要知道子击这件事首先是在《魏世家》中记述的,也就是说司马光从太史公那里拿了过来并且做了修改,这一改全然不同了。
“子击乃谢之。”没错,这就是司马光的改动,子击听了田子方的话后很受启发,感谢田老师的教导。也就是说司马光在对待史料的选择上是按照他的观念来进行的,如果不符合他的观念,便舍弃或者干脆来一番修改,以满足私心。从这点上看,《资治通鉴》的真实性就要打一个折扣了,或者说《资治通鉴》里面夹带着司马光自己的干货,是让历史的人物和事件为自己服务的,并不是站在一边默默地看,记下来。这与太史公的《史记》有着本质的不同。
魏国从晋国中独立出来,北面有赵国,西面秦国和韩国,南有楚国,东面有齐国,在战国时各国想方设法扩张自强,魏国的地理区域决定了身处四战之地,就是这样一个进退失据的魏国却摇身一变成为天下最强,而且在战国初期近百年纵横驰骋,天下无敌。这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李悝。李悝在魏国实施的变法是列国中的先行者,甚至可以说李悝是中国历史上全方位变革的第一人。从变法的角度看,在国内彻底进行变革的国家有两个,一是魏国,一是秦国,魏国变法天下最强,秦国变法囊括八方,一统天下,不同的是魏国李悝的变法其人亡其政息,而秦国不然,商鞅虽死,其法犹在,这是秦国最终战胜列国的最主要原因。从变法者角度看,李悝不仅是变法第一人,还是变法全身的第一人,也就是说历史上变法的人差不多难有善终,因为变法需要重新分配利益,必然会触动一些贵族势力,得罪一些人,这也是推行变法人的命运结局。但是李悝不同,使得魏国为列国之强且又全身而退,真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就是这样一个改变天下的人,却从史料中消失。李悝让魏国富而强,间接的造就了强大无匹的秦国,因为商鞅把李悝那一套全部搬到秦国去,魏国自文侯以后变法的成果被破坏,从一个霸主之国沦落到被挨打的地步,李悝之功毁于一旦,但是李悝的变革精神却得以在秦国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