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

是你高估了在别人心中的份量?

还是别人低估了在你心中的份量?

谁来过?

谁又曾走过?

漫长的黑色,

只有靠自己才能找到光。

透彻的冰冷,

唯有靠自己才能捂热。

如果这是一把红的刃,

请欣然接受。

把自己深埋泥土,

终有一日,

某个暗黑的角落,

会有一颗种子发出新芽,

在阳光下昂首,

淡然到无惧风霜。

她孤独,强大,

不再需要任何怜悯!

她只为自己而屹立,

不再为风动声色。

一笑淡然!

那个淡淡的身影,

在月光下祈盼过无数个冷夜,

终于明白月光不是阳光。

她放开了手里的宝贝,

那个不曾属于她的盒子里,

原来,一无所有!

痛,笑,悲,喜,冷……

像无尽的河泛滥奔流……

静静的,无风,无雨,无晴……

夜不是夜,冷不是冷,

没有你,没有我,

绽放的气息,

深情的伪装,

那个淡淡的身影,

淡淡的温柔了时光。

她——不曾来过……

她——何曾走过……

——希子

“猪!起来了!快醒醒!”小兰对我“拳打脚踢”而我仍旧充耳未闻,不是不想醒,而是真不愿醒。小兰是我的上床,是青岛人,但长得并不怎么青岛(青岛出美女嘛),不过与我这云南人比起来,我也不怎么拔萃,彼此彼此了!只是我在体型上稍落后于她一点点。

在宿舍里她是第一个肯把她的唯一个香蕉分一半给我的人,我当时有她在异乡遇知己,感激涕零的感觉,所以就认准了她—爱兰!也就那一刻起我与小兰成了形影不离,患难与共,有衣同穿,有饭同食的铁哥们。

“希米!希-米!......”天,我的鼓膜在她“狮子吼”功的逼迫下,剧烈震动,脑袋也嗡嗡响,头发也欲竖了起来了,好在是长发,否则,被其他闲杂人等看到了,我不是糗大了我。

“你吃错药了!咱们虽形如姐妹,可你也不能对我如此暴力吧!你....求你了,我实在不需要消毒,请伟大的你收回”卫生球”吧”!

“你给我坐直了!”听到这么强烈的命令,我不由得立即坐正了那歪瘫着的”玉体”。因为,小兰似乎真有三分火了。

“你自己看都几点了!”

“上午11:45”我把“5”字拉得好长!我贼贼的、色色的望着她,她也以同样的方式望着我,还多了份贼笑。

“我的吗呀!上帝!阿门!观音!如来!小——兰……”我因为享受自然竟把今早的课全翘了!我”咻”的站起来,摆出跑1万米的姿势。”冲——哪……呀……!”突然一把被小兰扯得在原地转了三圈。

“从开学到现在,你已经连犯了十次这样滑稽而又可笑的错误了,为了你自己的伟大前途,我以朋友的身份劝你——别一再犯了。”

“那么……,今天……”

“一样啊!我告诉老班,你重感冒”。

“什……什么?”几个月之内,我居然重感冒十次,老班还信。天!他一定认为我没有抗体……“下次,下次你可别再让我感冒了,说闹肚子吧。”

“啪”,有力的一巴掌,我嘴里的棒棒糖落地!好可惜哟!两元一个哪!

“刚才……刚才我梦到‘性感枫叶美男’了。”我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这位可爱的“天使”,希望她可为我指条明路。谁知,这个色狼竟还向路边站着的“小青年”们抛眉眼。天哪,这一路走来她已抛了n百十个了,难道她的眼睛是机器制的?全自动?高性能……?只见“小青年”们有的羞答答的红着脸,宛若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美少女;有的口水拖的老长,眼睛动也不能动了;有的张着嘴,连虫子飞进去了也全然不察。当然,长得有点看头的,理她才怪!

“恩!什么?”小兰呆若木鸡,我的天,见了男生就……伤心死了我。

“‘‘枫叶’嘛,我知道”。小兰贼笑不已,把我气得半死。“你看,就凭我的魅力,不怕搞不定他了。”

说来也是,即使是再丑的女人,只要自信,那么就拥有了美的资本。再说了,我俩虽不是沉鱼落雁,但也是不可小看的。如果把我们放到草地上,那么,美与丑就不言而喻了。

“性感枫叶美男”其实就是一个男生罢了,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不知他是哪个系,大几,叫什么名字,虽然已暗恋一个多月。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鸟儿喳喳叫,风儿轻轻吹,本人路过学校那片唯一的枫树林,正在感叹大自然的美丽,感叹造物者的巧夺天工,却被一声低吼吓的魂飞魄散,“喂,想死啊,你踩到我的脚啦!大-小-姐!”回头一看,“大哥,你是韩国的吧?”我不禁失声以致惊叫。

“你神经病啊!?白痴啊你!”他生气了,从地上站起,抖了抖身上的落叶,身上的叶子打着旋儿从他身上飘到地上,又似乎飘进了我的心里。我望着他的背影,足足呆了30分钟之久。

“我终于遇到那个让我一见倾心的人了!我终于……”我发疯似的在枫树林中奔跑……叫喊……从那以后,我便成了枫树林中的隐身常客。

其实那十次中有九次“重感冒”就暗示了“枫叶”在枫叶林子里画了九次枫叶,而我也偷窥了九次失眠了九晚……

“小米…又发呆呀你,拿点风度出来好不好,你的事简直小菜一碟啦,就凭我的本事,放心……放一百个心,深呼吸……”我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好多。这就是朋友的伟大吧!原来,被友情滋润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

“小兰,你真够朋友!”我欣慰的笑着。

“但如果你愿意再请我吃个鸡大腿,我的办事效率会更高的喔!”

“我杀了你!”我都请了她10个啦,可一点进展都没有。刚才还感动了一把,现在我真的要和她拼了……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课了,真爽。但,早上一醒来就头重脚轻,四肢无力,身体仿佛就要着火,且额头似乎已烧焦,嘴唇已干裂不堪。是的,这次真是重感冒了!任凭小兰的”狮子吼”再厉害,我也已毫无知觉。

“天!烧得不轻!呜!”这是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接着便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白色,白屋顶,白墙壁,白窗帘。“天堂”!难道我已进天堂!呜,我的父老乡亲,亲朋好友,爸爸妈妈,女儿不孝哇还有我的最最性感的枫叶美男。永别了!呜。我哭一塌糊涂的!

突然,五个脑袋齐刷刷的出现在我的床边!且都张着血盆大口。”啊!弟兄们,你们怎成了这般模样?难道你们都冤死不成?”死党们面面相觑。

“有点良心好不好,都守了你三天三夜了,现成这狼狈样,你居然还咒我们死……”

下午终于出院了,医药费500元!这不是明抢吗?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不过,一想到”患难见真情”这句话在我身边得到验证,心里倒还是暖融融的。

“小兰,那天我病倒的时候,你小子是不是哭啦?”

“原来你都听到啦!你该不会是装晕吧!?”

“怎么会呢!”我们打闹了一阵,不一会儿,小兰就睡了,而我望着窗外的明月,怎么也不能入睡。也许是因为两个人挤一张床的缘故吧!但我深信,这是次要的,因为我的眼角已经湿润了四次。不知远方的父母过得怎么样了?不知小贝是否(狗)长高了?不知我和小兰能不能走到最后?还有”枫叶”,不知他好不好?迷迷糊糊的,天也亮了。

“天!救命呐!鬼呀!”小小见了我就飞奔出了宿舍,我在床上坐着,仿佛成了丈二的笨蛋。“切!大白天的!”小小真不愧是小小。

“呀!”随着一声大吼,门都被踹开了!小雅、小兰、小奇、小纯、小小,手持拖把、扫把、牙刷、毛巾……那阵势,把我这粒米吓得差点气绝身亡。

“你怎么搞成这副尊颜!”她们同情的注视着我!

“我?怎么了?”拿镜子一照,“我的妈!鬼呀!”只见一个双眼肿的像两个鸡蛋,披头散发的家伙注视着我。一定是昨晚哭得太伤心了。

一路上,我都是有小兰牵着,低着头走的,仿佛是一位母亲拉着三岁的女儿去向老师道歉一样。

“希米!”可爱的老班点名了!老班已是个40出头的老头,但为人和蔼可亲,平时对我也很关照,所以我视之为“再生父母”。

“到!”我响亮的回答。可一抬头,老班却稳了一下眼镜向我飞奔过来。

“你是谁?干嘛冒充小米!你告诉她有事大可和我请假,我不会不准的!真是的!”老班愤愤而去。

我……我不活了……

“没事!你看老班多关心你!”小兰一脸贼笑。

“小—米,小米!”

又是星期天,我无聊的坐在窗前,听音乐,喝茶。宿舍里只有我、小奇和她的BF!小奇长得蛮可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女生,所以他是我们宿舍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交到BF的。我正在幻想自己与”枫叶”在一起的情景,一个人偷着乐。但小兰的声音还真恐怖……

“怎么了?杀猪啊你!”我不屑!

“打听到了!他……“他一口喝完了我手中的半杯绿茶。

“他是我们上……上一级的,叫崔子维,他爹可有钱了,是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母亲早逝,独子,只有一个叫陆小琴的女式朋友和一个叫大伟的男式朋友,是个精通琴、书、画的才子。”

“什么?什么?琴棋书画?”我一脸不解。难道他是个变态狂,或是个仿古分子,或是个……不敢想了!天!

“见识短!”小兰忍无可忍。”琴——钢琴获全国钢琴大赛特等奖,那时他才10岁;骑——赛车啊他的车速无人能敌;书——学习好呀,年年都考第一,直到现在还考第一;画——油画呀!”

“且喜欢画枫叶!”我打断道。

“YES,聪明!”

“这么优秀的人,他身边应该有不少美女吧!?那我还真没希望了!”我的心已跌落到谷底,甚至有想自捶几千下的冲动,不过我最多也就来个一天不吃不喝而已。

“不过……”小兰若有所思。

“不过什么……”我迫不及待。

“他转到别的学校了!”小兰淡淡的说道。

“没希望了!”难怪都没有见到他。

“小——米,我曾教过你什么两个字来着。”

“自——信!”我有气无力的回答,因为小兰的话似乎告诉我,我还是有希望的。他虽然是怕女生纠缠而逃走的,但毕竟他不是“唐僧”呀!

小奇和她的BF被我与小兰夸张而可爱的动作与细语吓得早已不知身藏何处。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应该包装一下自己。”小兰孜孜不倦。“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是弄钱。”

“弄,怎么弄!你总不该让我这黄花大闺女去‘抛头露面’吧!”我还真有点紧张了。

“笨啊!打工呐!现在勤工俭学的人可多了去了!”对!打工,为了我的爱,值!更何况有一个这么热心的小兰,我不打也不行了!当然了,小兰家可是挺富的那种,所以她是没有必要去打工的,打工得看别人脸色,有钱人才不屑呢!

好不容易挨到周日,我匆匆吃了方便面,便出发了。雾打湿了我的长发,有点冷,但一想到“性感枫叶美男”,值!左顾右盼,进了一家报社。一个满脸春光的小姐姐向我走来。

“请问你干嘛的?”

“找工作!”我热情的回答。

“有工作经验吗?”

“经验?”我惊呼,“没有!”

“那你有什么关于我们报社的方面的特长?”

“还未开垦,但我相信自己!”

“够自信,但实在抱歉!要不要再喝口茶?”他赶我走。

“你留着喝吧!再见!”我悻悻而去。

不知不觉已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大得出奇。“小姐,你找谁?”真是个漂亮的女人。

“我找你们老总!”刚刚被扫地出门,我也些许有了些经验。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有点怀疑,但还是被我坚定的语气屈服了。

她笑了笑,“请问你有预约吗?”

“他说了,我找他不用预约!”我更凶了!仿佛还想加上两句,“你要是不及时带我去,耽误了你老板的生意,那后果可不在我哦。”但见她已走在我前面我也忍住了!

“老板,有人找您!”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办公桌上批文件,见我进来,他打量了我一下,但未停笔。我坐在他对面,心里怪紧张的。

“你认识我吗?”他问。

“认识!你是老板嘛!”我的脸已成笑面佛,低三下四的,真丢我爸妈的脸了。不觉面前已放了一杯热茶,我跑了一上午,还真渴了,便喝了一大口,“呸”,我喷了,定睛一看,他的脸上还粘着茶叶。

“对不起,我……”我脱下外套就给他擦,差点把他闷死在外套里。

“咳……咳……谢谢你,小姐!我叫罗森,请问你叫?”他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摇了摇头,那是无奈吗?大概是被我屈服了吧!尽管我已经把他弄成了落汤鸡,但仔细一打量,还长得不赖呢!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炯炯有神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性感的唇,微微闭着。成熟的男人!成功的男人!

“希……希米!”我被他屈服了吗?说话不由得开始打颤。

“希稀米?”他笑了笑,“确实好稀!”

“不!是希米,希望的希,大米的米。”

“哦!”淡淡的。“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找工作,我大一的,但家里条件不好,所以……”

“很有魄力!但如果你大学毕业了,我会考虑的。

不要就算了,还这么委婉,假人!“再——见!会说话的猪!”我生气极了!他无奈的笑了笑。

罗森长的可真帅,但与“枫叶”比起来还差着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就这么奔波了一天,竟毫无收获。难道天公不作美?难道我与我的“王子”无缘?

“喂,小兰,你在哪儿呀?”电话那头的小兰半天才放出声来。“喂,哎呦,我在睡觉了呢!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我的腿都快成柱子了,口水都飞干了,还是……”我委屈的想哭。

“别那么悲观,你在哪儿?”

由于进得太仓促,忘记了店名。“大叔,你们店名叫什么?”

大叔是个和蔼的50出头的老人,“丁香饭店!”。

“我就来……”小兰真的没话说。

“姑娘,你像极了一个人!”大叔意味深长的坐在我对面,这话引起了我浓浓的的兴趣。

“像谁呀?大叔!”

“我老伴”。天呐,我有那么老吗我?难道由于今天生气过久过多,但也不至于吧!我本能的用手摸了摸我的脸,大叔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别误会,我是说,你的性格像极了我老伴年轻的时候,可惜呀!她早走了!”大叔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忙去了。

我才注意到,原来这是间温馨的小店,绿白为主,桌布是黑白细格子式的。店里只有一个伙计,十五六岁的样子,见我打量他,他也回笑了一下,真是个清纯的小男生。他的笑那么的真诚,这使我今天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点。

“小米”,小兰终于来了!

“好难找哇!我还以为是个大饭店,没想到,找了这么久才……”“咕咕咕”一口喝完了桌上的白开水。小兰总是这样从来不会买瓶水。

“别灰心!会好的!”小兰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没吃饭吧你?”我点了点头。

大叔微笑着走过来,我们急忙请他把他的招牌菜拿了出来,这是一道造型像极了丁香花的菜,以素菜为主,但味道可口,色香味齐备,吃它简直是个极大的享受。

店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叔又端了一盘“丁香”过来。

“我们没点呐?”

“免费送你们的。”大叔笑了笑。

天呐!遇到好人啦!我们请大叔坐下和我们闲聊。原来大叔姓李,是本地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厨师,取了个贤惠的妻子,一位小学教师,但在40多岁时因肺癌永远的离开了他。这道“丁香”(且容许我这么叫),就是李大叔和妻子的爱情结晶。

“她说,她最爱的就是丁香花。那年,她25岁,被检查出不能生育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她说对不起我,我当时真的只在乎她,可是……”说到这儿,李大叔的眼里似乎还有个闪亮亮的东西在动,“她却离家出走,我便去寻她,到BJ那个陌生的城市,因为她说她最喜欢长城,已是寒冬,雪下的很大。但她确实就在那儿……”李大叔的嘴角动了动,淡淡的微微笑了一笑,仿佛只是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而主人公是他,又不是他。但我和小兰早已泣不成声了。

“唉,对不起呀,孩子,你看我这……都老了,还给你们这些娃娃讲这些,但我总是忍不住……”大叔慈爱的望着我们,似乎看着自己的孩子们。

“那……那道菜呢?叫什么菜名?”小兰带着哭腔问大叔,像一个被妈妈遗弃的孩子。

“别哭了,孩子,你们要是再哭,我就不告诉你们了。”我们终于停止了哭声,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还在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这菜叫‘相随’,是我和她共同想出来的。是她38岁那年,她怕她走后我一个人太伤心,太孤单,便提议专制一道菜,且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那么我每做一次,便可以少一点孤独。”

“那您为什么不再娶一个呐?找个人陪您不是更好吗?”我天真的问。

大叔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一生爱一个人就够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打算哭到什么时候?”我和小兰互相打量了一下,都不好意思的笑了。不知不觉的,天已经快黑了。

“大叔,那,这饭钱是多少?”我和小兰争着付,都那么坚定的愿意为“相随”倾尽所有。

“无价!”大叔乐呵呵的说道。

“无价”那该是个多大的价呢!我和小兰不禁捏了捏手里被刷爆的手机,看到我们这种傻傻可爱的样子,大叔笑着走了!

我和小兰呆呆的站在原地,顿时手足无措。

“真笨,先生说不要钱啦!”那个小男孩一脸不屑的样子!

“李大叔,您可真幽默!”我们好像突然长出了翅膀飞奔回学校。

“刚才有人哭的像只猴。”我贼视着小兰。

“我好像看到有人哭得像丢了钱包。”小兰不甘示弱。

“你哭……”

“你哭……”……

又是无眠的一夜。如果哪天“枫叶”也得了癌症,我也要为他开个“枫叶饭店”……什么什么,呸呸呸,我真乌鸦,我应该和他……

2

生活要继续,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画了精致的妆容,踩着从小奇那借的“恨天高”,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了不少,甚至镜子里的那个美人真的,越看越有女人味,太满意了,今天一定“马到成功”!

太阳有些毒辣,一手提包,一手撑伞,加上这不合脚的高跟鞋,我只能高一脚低一脚的如蜗牛般爬行。路旁的行道树都快被晒化了。

“小姐,你需要工作吗?”一个超甜的声音飘过来,仿佛韩剧里的温柔女神。我转过身一看,原来是个30出头的中年妇女,超短裙比我的短多了,红黄相间的长发有些干枯,配上新长出的1厘米左右的黑色发根……我无法再用更多的词去赞美她。

“需要啊!你们那儿做什么工作?”我小心的问她。

“前面不远处的酒店,我们缺前台,我觉得你形象挺好的……”她热情而又熟练的赞美着我,我的腿不由得随她而去。突然,我似乎想到些什么,然后拔腿便跑,我一个学生应该干不了这个,各种脑补的偏见让我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

从信心百倍到无所事从,再到双脚钻心的疼痛,内心失望又烦躁,漫无目的的走进一个房间。

“啊,老板,请问你还要人吗?”我不得不对眼前的矮冬瓜低三下四。

“就你!”他色迷迷的审视着我,“不符合我的标准,顶多300元。”他下意识的用纸巾擦着光头上的汗珠。

“什么300元?”我不解。

“晚上来我办公室等我。”他的手居然搭到我的肩上。

“我擦,死不要脸的,放开你的大臭爪爪。”我一脚飞了过去,正中要害。那矮子在地上打滚……

一天下来,不是遇到色狼,就是说我学历不够,不是说关系是泥饭碗,是会碎的;文凭是铁饭碗,是会锈的;本事才是真饭碗,是会升值的吗?可是,今天,昨天经历的一切无不告诉我,文凭才是最重要的。有钱真好!

不知不觉又到了“丁香饭店”。“哎,小米!”是李叔喊我进门。

“您怎么知道我名字?”

“昨天,你朋友不就这么喊你的吗?你怎么行色冲冲的?”大叔给我倒了杯茶,关切的问。

“找工作呗,我想勤工俭学,可问了整整两天,竟没人要我,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啊!”我如遇知己,想一吐为快。

“做事,可不能一步登天呐!我这几天正想找人手,虽然有小牧了,但我老了,体力不行了。”我两眼发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你若不嫌弃……”

未等大叔讲完,我已高呼万岁,“愿意!愿意!”我感激涕零。

“那明天你就来上班吧,放学后从下午5:00到23:00,每月1000元怎样?”

“好!好!好!”脑子有点空白。

“嗯,先给你这个月的工资,看你应该急着用吧?”李叔和我互留了电话,加了微信,立马转了钱给我。如果世上再多几个李大叔,那何止是变成温暖的人间呐!为感谢大叔,我立即给他洗碗,擦桌子,拖地……

回到宿舍,已是下午5点。宿舍里有小小、小纯、小雅。小雅在化妆,小小在洗头,小纯在换衣服。大家忙的连我回宿舍都不知道。

“小兰和小奇呢?”我怯怯的问。

“你才回来啊?她们去找你了!CALL你,你关机,急死我们了。”小小大声的嚷嚷着。

“今晚有舞会!”小雅提醒道。我连忙给小兰打电话,她还是忍不住吼我。

“我有工作了!”直到听到这句话,小兰才转怒为喜。我激动的把今天的发生的一切向她抖了一遍。

夜深了,宿舍里只剩我和小兰,因为我不想去舞会,所以好表现的小兰只得留下来陪我。

“明天,展开全面追击!”小兰坚定的说。

“怎样追?”我迫不及待了。因为等这一天,我已等了好久,熬过了几十个日日夜夜,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

“明天,他一定回来学校画画,你就到枫树下向他表白,这是台词!”我接过小兰手中还尚有余温的纸条。

“你干嘛不早点拿给我呢?你也会含蓄啦?”奇怪,小兰这次并未打我,且我看到她脸上似乎有点吃了黄连的感觉。“怎么了,小兰?”

“没事,睡吧!明天还有计划呢?”小兰用背子捂住脸。

3

“子维,原来你在这儿,我等你好久了,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低头,面露羞涩,声音温柔),我真的很喜欢你。”什么东东,怎么这么肉麻,小兰的杰作上好像还有点“水痕”。毫无疑问今天的课又“可惜”的被我荒掉了。

早早的就到了枫树林,姐妹们都孜孜不倦的对我说:“只有真正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因此,在朦胧的大雾中,我只穿了件淡绿色的吊带,一条天蓝牛仔,幸好头发够长,够厚,否则还真得再来个“重感冒”不可。

“子维,原来你在这儿……”我站在他的“专座”旁,对着面前的一棵枫树练习,且这已是我第十次练习了!

“你站了这么久,不累吗?”是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的血液已凝固,呼吸急促,头皮发麻,脸在发烧。“我……我……”我支唔着想转过身去,可就是动不了。他从容的靠在我正前方那棵枫树上,手很自然的伸进裤兜,仿佛在注视我,我的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如果可以变身,我会立刻消失。

“把你刚才讲的话再讲一遍。”他似乎在命令,又似乎在取笑,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我一直梦想着可以遇到一个有耐心、温柔的男人,没想到,这是一个外表帅而内心冷且似乎狠毒得像个杀人犯的家伙。失望,彻底失望,绝顶失望。我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美男,竟然如此不堪,还假装不近女色呢?

我抬起头,“崔子维!子维!小维维!”我若无其事的向他周围叫着。

“你在叫谁?不是我吗?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喜欢你!”他洋洋得意。

“叫你?我叫你干嘛,本小姐又不缺氧。我在叫我的小狗!”我打算不把他当人看了,小狗可比他可爱多了。他的脸由红变绿,由绿变蓝,现在终于变成黑色。

“原来,你也叫崔子维?起什么名字不好,偏起个狗名!”他举起拳头,但我已跑出了几丈远。他丢下画夹也飞奔过来,眼看就要追上我了,我跑累了,索性停下来了,做好最坏的准备。

“你想打我,想打女人,请动手,我是不会屈服的。我就骂你,就骂你。”内心好失望,也许这就是所谓理想与现实的区别,我的眼泪滴答滴答流着,委屈吗?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真的想哭,我也只想哭。

“你怎么还不打?”我怒视着他。

“我打你干麻?幼稚!”他笑了!他为什么不早点笑呢?其实他笑起来甜甜的,真的很帅。就像一缕阳光从屋顶的缝隙偷偷照耀着暗室里唯一的绿芽。

“你干麻装笑?”

“笑,我笑了吗?”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以至把他那黄色的秀发弄得有些凌乱。“你真的看到我笑了吗?”他仿佛是个天真的孩子,反倒把我都弄糊涂了。

“恩,且笑的很坏。”我的心情此刻平复了许多。崔子催在那莫名其妙的笑着。

“你叫稀……稀……”

“希米!希望的希,大米的米。”我急忙答道。“你怎么……怎么知道我的……那个……

名字?那个……”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和你一样啊!”他脱口而出。

“和我一样?”我怀疑的反问着。难道他也有个死心踏地的朋友,像我的小兰一样伟大的为他创造幸福?

“你每天给我写3封情书!我每天回你一封。这可是我第一次回女孩子的信哦,因为每次都可以收到一片不一样的枫叶,且每一张信纸上都有眼泪。”他背对着我讲的这些话,我真不知他是怎样的表情,但我真的成了丈二的笨蛋了!我飞回教室,任凭崔子维在那大喊大叫。

“报告!”我声音响亮,且做出了十万火急之势。

“please speake English!”原来是英语老师的课,她是个30岁左右的女人,很性感,未婚,但对我可不太关切。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美震慑了她,以至于对我指手画脚,屡用飞星(口水),后来才知道是我的英语丢了她的脸。我不得不把已经伸进教室的一只脚迅速收了回来。我是绝对不敢和她对着干的,因为大家都说校长对她很是特别关照。

“May I come in?”我装出一副尊敬无比的样子,真怕被她生吞活剥,五马分尸,但我还得笑着。

云里雾里的,终于下课了啦!

“小米,怎么样?”姐妹们纷纷围过来,除了小兰。

“不怎样啊!”听了我的话,她们又纷纷扫兴的走了。

“小兰,他真的来了!可有件事我不懂,就是情书。”我试探的望着小兰。我把和崔子维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讲给她听。但她始终笑得很假,一个劲的“是吗?”“是吗?”

“我好伤心啊,小兰。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崔子维!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都活二十载了难道还未遇到我温柔的他。”我端起一瓶白酒就要喝。突然被小兰抢了过去。

“我也很伤心,小米。”我一直以为小兰无忧无虑,怎么今天她也伤心了呢?我还未回过神来,小兰已将半瓶白酒全部装进胃里。“呜呜呜,小米小——米,你是不是我朋友,是不是?”小兰醉了。

“是是是!”我安慰着喝了酒就哭的小兰。

“朋友是不是就该为彼此付出?”

“是,是是!”

“那么,如果,我让你把‘枫叶’给我!你给不给?”我很吃惊。

“给你?”我被愣住了。

“其实,我也很喜欢‘枫叶’的,他像极了我哥哥爱东。你知道吗?我的眼睛也是哥哥给的。很小,我就是个双目失明的女孩,我不知道太阳的颜色,小草的颜色,水的颜色,天空的颜色。爸爸在我两岁时就和一个女人跑了,妈妈因为得了心脏病在我3岁时,也离开了人世。家里只有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后来,我们被个好心人送到了家乡的孤儿院。再后来,哥哥也因为生病而离开人世。他走之前送我这双眼睛。”小兰泣不成声,我也泪流成河。

但在漫摇吧里,大家都在疯狂的发泄着,五颜六色的灯光闪耀着,谁又看得清谁?在这里,大家都只是一种动物——人,而已。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富家小姐竟也有如此遭遇。我虽然家里穷,但,始终还有一个健全的家。

“爸爸!我到现在还未真正叫过他一声‘爸爸’。他富了,他有他的家,他的老婆,他的孩子,我不是他孩子,不是!我没有这样的父亲……”“小兰借着酒劲发泄着,而我只能拼命去抢小兰手中的酒瓶。

“我没醉,我很清醒,你知道吗?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颜色就是火红。那是棵高大的枫树,真的,好高大。”小兰一把抱住已成泪人的我。”小米,‘枫叶’真的很好。”

“他有什么好的,你怎么知道?人心隔肚皮。小兰,咱们回宿舍去。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此刻,我只知道小兰才是我的好朋友,且会是永远的好姐妹,而我是个自私的人,只知道自己有烦恼,而一味的把别人当成了‘圣人’,我真的为小兰做的太少太少。小兰也有心事,她也想告诉我而我却是个只会向她求助,只会依赖她,而从来不会问她在想什么。

“信……有信啊……”小兰讲完这句话终于昏死过去。她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我喜欢‘枫叶’吗?今夜无眠!

4

“小米,我头好痛!”睡在身旁的小兰叫醒了我。

“小兰,没事,谁叫你馋的,昨晚,我要喝酒,你却误认为水一口下肚……”我假装轻快。我不允许一个和我讲过两次话的人毁掉我与小兰的友谊。尽管我的心隐隐作痛,因为他……

“我记得在漫摇吧……”小兰用手揉搓着额头,想努力记起什么。

“对对对。我因为心情不好,要喝酒,你来阻止我。”我连忙打断,小兰半信半疑。

“那我该吐了你一身吧?”小兰轻快的笑着。

“可不是吗……”我们互相撕扯着。

这个早晨过得真漫长。我告诉小兰,我不再喜欢“枫叶”,因为他一点也不好,他连笑也不会。下午,便去了“丁香饭店”。“小米姐,你才来呀,昨天迟到,今天你又要差点……”小牧一个人在那忙得团团转。

“怎么?不是又迟到了吗?顶多,我多洗几个盘子,总该行了吧?”我悻悻的。李叔呢坐在旁边看我们打闹,他哈哈的笑着,看上去年轻了许多。今天的客人比昨天多,李叔也有点手忙脚乱了。

“来了个美女,生意还真火了不少。”小牧打趣道。

“真后悔没把你早点请来哟!”李叔讲完,自己到先乐了。原来,繁忙的生活也可以让人少些烦恼。今天一整个下午,我都是笑呵呵的,只是现在人少了,我又忍不住开始了胡思乱想。

“有心事?”李叔不经意的询问着,不知何时坐到了对面。

“没有!”我笑着摇了摇头。

“小米,不管你有什么烦恼,都别忘了对没有招惹你的人真诚微笑喔。”李叔和小牧相视一笑后都紧紧盯着我,我只得假假的笑了笑。

回到学校已近9:00。“丁香饭店”离学校仅有20分钟路程,没想到,我却走了两个小时。我不想回宿舍,而是到了枫树林,我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一见到飘落的枫叶就流泪呢?我从地上抱起了满满一怀枫叶,抛向空中。枫叶,好美!可是,小兰……我只得告别枫叶了,我必须这么做……

我蹲在地上,抱住双膝,尽情的哭,最后哭一次。枫叶不停地飘落,视乎永无停日。

“你怎么了?”一个温柔的似曾相识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轻轻转过头,仍在流泪。

“崔子维,你鬼鬼祟祟躲在这儿干什么?你来多久啦?”我用膝盖擦了眼泪。

“比你早15个小时,我刷了牙就来了,我只想告诉你10个字。”他淡淡的,没有生气更没有埋怨。

我本来想溜了的,怕给自己留下他太深的记忆,但,听到15个小时,且不吃早餐我又不得不软下心来。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他诚恳的望着我。我的泪又一次涌了出来,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吗?我好想像电视里的女主角一样,张开双臂,奔向王子的怀抱。但,我不能。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脱口而出。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枫叶,在我心中是神圣的,它代表忠贞,难道,你不喜欢吗?”他的眼神好象是在哀求。我喜欢,可小兰比我更喜欢。我不能回答,我不敢回答。

我跑回宿舍,耳畔是呼呼的风声。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早上,我都可以看到一个开着豪车,提一袋早餐,引来了周围无数爱慕眼神的帅哥在宿舍楼下等我,但是我总是视而不见。转眼一个月已过,崔子维还是在孜孜不倦的进行着他的行动。我看到他脸上的哀求一天比一天明显。我的心痛了,但,我还得坚持这么做。

“小米,谢谢你把我当朋友,你怎么这么傻呢?”我一进宿舍,小兰就已哭得一塌糊涂。他的眼睛都肿成了两个桃子。她应该哭了很久了吧。

“你小子吃多药了吧!?虽然感冒,你也应该听从医生叔叔的叮嘱喔。”小兰今早说病了,感冒,我便帮他请了假,我赶紧帮她擦眼泪,她扑进我怀里。

“小米,其实我并没有病,早上那两声咳都是装出来的。我偷偷看了你日记。”小兰抬起头,望着我。我的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流出来。

小兰把我抱得更紧了,好像怕我会丢下她走掉。“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朋友,但我还是对你有戒心的。这不是日记里写的样子,我从小就很孤独,对所有除自己以外的人都有戒心。我怕别人伤害我。你可以为了我而放弃你的最爱。但我只是把崔子维看成哥哥的影子,那不是你与他之间的那种爱,懂吗?忘记昨天,一切从明天开始吧!崔子维真的不错,他一定很爱你,给你送早餐,且他还为你笑了。”现在又轮到小兰给我擦眼泪了。

“你知道吗?崔子维还有个外号叫‘冷酷王子’,但自从遇到你,他都成笑面虎了,看来,今后我还得多向你小子学习学习把男高招。”小兰愉快的说着,仿佛一切真的没有发生过,我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像一个被压在石头下的幼芽,突然之间,石头被人搬走了,阳光、空气顿时把我包围。

今天来的早,店里的人只有李叔和小牧。李大叔在捡菜,小牧则在桌子上打盹儿。小兰跑过去一把揪住小牧的耳朵,他不禁哇哇大叫,我去帮忙李叔,打闹够了,小兰也来帮忙。

“李叔,你一个月给小牧多少啊?是不是太少了,让他都没心思干活了。”小兰打趣道。大叔听后,摇了摇头,笑了笑,真慈爱。但小牧可不服了。

“什么嘛?小兰姐,如果人人都像你,那么我们这些打工的还不得累死,饿死,贫血而死。先生可是个大好人呢!”

也就那么几分钟,人就多了起来,我们都忙开了。小兰勇敢的去洗了几个碗,砸了两个,晚饭和我一起在饭店吃的。小兰吃了两大盘“相随”后打了好多嗝。

“小兰,你看这路灯多美。”淡淡的橙光,冲破黑夜,照在人的脸上,洒在路上、草上、树上,一切都那么温馨、宁静,这让我想起了故乡的路灯,故乡的星星。是的,好久都没有看过星星了,不知这儿的星星是否和家乡的一样,月亮总觉得比故乡的小好多。

我约小兰去枫树林看星星,“小米,这儿的星星真好看。就像孤儿院上空的那些星星。”小兰若有所想,这样的夜晚,谁又能无所思呢?“‘星星在哪儿都是很亮的,就看你有没有抬头看它们。’不知这就话是谁说的,但我今天才觉得是真的。”小兰抬头望着天,那么认真。“是你讲的吧?大哲学家。”小兰淡淡的笑了笑。突然,我发现她的眼睛比星星还美,也在一闪一闪的。

“流星!”只见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一泛眼就不见了。“快许愿喔!”我催促道!

“没用的。流星不能为我们圆梦,它只告诉我们,我们内心有个梦。”小兰淡淡的语气,独特的想法,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也许,内心孤独,现实,明白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小兰。

“明天,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会的,到时候你可得把他的东西全吃掉哦,这样才对得起他,要不明天让他喂你吃?”

5

第二天了,崔子维没有来。这也难怪别人都说:”错过就是永远的失去!”也许怪我当初不够自私,难道人有时候还得多点自私吗?第三天,还是没有来,我的心有点冷。因为冬天也已悄悄的到来。

可爱的老班在那滔滔不绝的讲着课,至始至终我只看见他的嘴巴在不停的动,因为我挂着耳机,在听歌。小兰在看她的言情小说,一把鼻涕一把泪,I 服了 her!

“啦啦啦啦,我等你,等你!我等你……”这是我最近换的铃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是谁?打错了吧?”我有点不耐烦,因为子维已经“失踪”了五天,昨天我和小兰到他的学校,只看到陆小琴,她短头发,但很漂亮,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她说她不知道崔子维死哪儿去了。

“喂……你的崔大帅在我手里,已三天没给他东西吃了。想让他小子活命,你马上来,立刻!不许报警!豪爽酒店12层4号,3分钟后见。

‘啊,啊。’”崔子维的叫声,他们一定在打他。狠毒的家伙!我冲出教室。“老师,我肚子疼,哎呦!”

小兰也跟了过来,“老师,我陪她。”

叫了车,拼了命的催促司机,这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大概太老了吧!?怎么催也就那样!我把情况告诉了小兰。下了车,一路狂奔着,脑子里各种画面不停闪过……

“哎,小姐,小姐!”任那漂亮的姐姐大喊大叫,我们进了电梯,4号,4号在那儿?但此时已过了3分钟,可怜的崔子维,他一定被打得很惨。我像女英雄般一脚踹开门,“子维!崔子维!”可是空无一人。天!难道他们撕票了!想到这儿,我嚎啕大哭。

“这儿是20层”小兰惊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们又一次踹开12层4号房,只见崔子维正被5个大男生围着,看到我们进来了,又往他脸上打了一拳。他的嘴角、鼻子上都是血。

“你们想怎样,混蛋!”我把茶壶飞砸过去,吓得他们后退三步,我用力把快要奄奄一息的子维拉了过来。“你怎么样子维?”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崔子维心疼的为我擦了擦眼泪。他笑了,一脸灿烂!“我没事,多亏你来救我!”他似乎真的不怎么疼。

“臭八婆,够凶的!不过,你们3个打我们5个,我们可不会吃亏喔。”刚才就是这个人的声音,死黄毛,以为弄头黄毛就是社会人了!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人急了还杀人呢!”我叫板着,当时真的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子维却乐成了一朵花,小兰和我都奇怪的盯着他。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我以为他在笑话我。

“很对,太对了!”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

“哈……放了你们也容易!只要……”黄毛又开始发话了。

“怎样?”小兰和我一样急。

“你们中谁是他女朋友哇?”听了这话,我还真不知怎么办了!我还没答应他呢?怎么办?偷斜了一眼崔子维,他正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

“我是!”我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没去看崔子维,小兰则大张着嘴巴。

“小米,你真神勇!”小兰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那就请你脱衣服吧!脱光了,在屋里走三圈,你们就可以走了。”黄毛面无表情。“脱!”我终于被吓得眼泪也流出来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注视着子维,我好无助,因为只有脱光了才能救他。他突然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

他的怀抱真温暖,他生身上的味道,……就像婴儿一样的阳光的味道。子维吻了下我的额头,那么温柔,我脑子早已一片空白。“傻瓜,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看好了!”他不知那来的力气,三拳两腿就搞定了他们,我简直目瞪口呆。小兰则一副”本就该如此”的模样。

子维拉着我的手,我拉着小兰拼命逃跑。“咳.....咳.....咳....”我都快断气了!不过,那群人并没有追过来。“我去买点药回来给她为他擦一下。”小兰调皮的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子维,她一脸贼笑,真怀疑他们是狼和狈。我和子维并排坐在路边一条长椅上。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害羞的问我。

“我刚才说了什么?我说什么了吗?”我一本正经。

“做我女朋友吧?”他突然说。

“明天,我希望在枫叶林听到这句话。”我是对着自己的脚说的。

“你为什么不早还手呢?那些人为什么打你?”我好奇的问。

“也许他们疯了吧!不过,我是为了等你来救我才不还手的!”他深情的望着我,我望着大地,小兰终于回来了,我的天使!真是时候!

“只买了普通药水,给他擦吧!”小兰嘴里塞了个棒棒糖。

“算了,让小牧给他擦吧!我不干!天哪!上班!”我们拼命跑向”丁香”。幸好还没迟到。

给崔子维点了一桌子菜,我和小兰也正在饥肠辘辘中,我们正准备坐下一起吃,可菜已经被崔子维吃了2/3!!!!

“真好吃,我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还在拼命的夹着菜。

“饿了三天,也不至于吧!”

“三天!?”他似乎很吃惊。

“黄毛不是饿你三天吗?难道不是?”小兰在那挤眉弄眼。

“对,对,对!看我都饿昏头了!这是什么,真不错。”他指着”相随”。

“相随!”我期待着他问我为什么这道菜要取名”相随”,好将李叔的故事讲给他听,但却以他的一句:“真俗!”而告终。

我和小兰,小牧,拼命干活,子维则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和李叔聊天,他似乎很快乐,像个捡到了一毛钱的小屁孩。还不时的对我做鬼脸,”累死你!累死你!”我当然生气啰!

“小米,子维可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哦。”李大叔不知怎的,才几分钟就被他收买了。连崔字都省了。

“李叔,不是吧,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哪?”我吃惊。子维得了甜头便卖乖。“李叔,你真好,和我家的天叔一样好。”我和小兰都想吐了。

“我要回去了,不然天叔又担心啦!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响了”啦啦啦啦,我等你,等你,我等你......”是崔子维的号码。

“你的铃声!”他狂笑不已,我脸都红了。他拍拍屁股走了,居然不会回头。

6

风呼呼的吹拂着我的头发,好冷哇!手里拿着今天一大早从花市买来的一朵不错的向日葵,站在枫树下,吐着白雾,想象着子维向我表白的样子。20分钟过去了,子维还没来。树上的叶子已掉了大半,但稀疏还点缀着些,这样的树干不至于看着太悲凉。枫叶随风飘落,舞动,仿佛是游在空中的金鱼。

葵花代表着我热烈且与太阳共存亡的爱情。我不喜欢玫瑰,而喜欢葵花,所以也赋予了它爱得意义。“啦啦啦啦……”电话响了,是子维的号码!

“子维,你怎么还不来,你在哪里呀,等你半天了?”我开始烦躁了。

“嗯,小姐,你是希米小姐吧?”是个老头的声音。

“你是?”有点奇怪。

“哦,我是李独天,少爷得了阑尾炎,正在手术中,他让我给你打电话,说声对不起,他明天会来。”这个人一定是天叔。

“你们在哪儿?”

“新生医院。”

这个医院据说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医院,敢去的大都只有富人,我们这些平常百姓可是望而生畏。“司机,请开快点,谢谢您了,拜托您了!”我不停的催促着。

“小妹妹,男朋友病啦?”这位50岁左右的大姐突然发话。

“阿姨,您怎么知道?”

“现在的女孩、男孩,若是父母病了,没几个会急成这样的了。”意思是说我像个不孝顺的女孩喽!

“我家小牧可不一样!我病了,他去打工赚钱给我医病,还一刻不离的守着我,这样的孩子只有我有。”大姐不停的讲着话,我有点不耐烦了。

“阿姨,您孩子应该30多岁了吧!?您都这么老了,我才20岁呢!”人与人怎么能比嘛。

“哎,我老来得子,他今年才17,在丁香饭店打工。”阿姨一脸灿烂。

“原来您是小牧妈,我和小牧是同事,我读大一。”我好激动,世间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真的?!可惜,我家小牧连高中都没读完。全是我的病耽误了他。”阿姨有些伤感,我们聊了很多。

原来小牧的父亲是人民警察,但在一次抓捕任务中牺牲了。

“到了!”阿姨停了车。“给您钱,阿姨!”我甩出一张50元大钞。

“钱?太见外了!今后常和小牧到家里玩啊!”阿姨不接钱就开车走了,我相信,穷人没有钱,但他们大都有一颗善良的心。没费什么力,便找到了手术室。那儿站了10多个人,不好,那不是黄毛吗?我凶狠的瞪着他。他见了我,笑了笑,对一个和李叔一样和蔼的老头说道:“天叔,她来了!”

“希米小姐,你怎么来了?”大叔很诧异,后,又会心的笑了。

“他怎么样了?”我焦急的问。“没事,每隔两分钟,医生都回来报告情况,很好,不用担心。”大叔脸上略有几分不安,但很快又被成稳取代。

我偷偷指着黄毛,”天叔,他是个坏人,上次他还打了子维。”我尽量压低了声音。

“怎么会,大伟可是少爷的好朋友。”天叔吃惊,我更吃惊。

“大伟,你出来。”我向走廊走去。“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悲愤啊!

“子维为了追你而使的苦肉计啊!真搞不懂你有什么好。人又凶,还长得真的很普通。”那是什么表情,不屑吗?好个崔子维,把我当猴玩,我拔腿便走。

“哎,等等!”是陆小琴,她匆匆赶来。手里提着一大堆补品。“希米,子维可是真心喜欢你才那么做的,我和他做了很多年朋友了,从没见他如此对待别的女孩子,包括我在内,为了你,他特意让保姆教他做饭,每天亲手给你做早餐,但你却那么对他。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才那么做的。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值得爱吗?”陆小琴解释着,我的心缩了又缩,那是感动吗?

“有那么多的美女围着他转,他却从没笑过,直到遇到你。”陆小琴居然轻轻的笑了笑。”本来,我不喜欢你,但见你为了子维可以不顾一切,我又很佩服你。你的电话,是我向你们宿舍的爱兰要的,我本来打算威胁你,让你知难而退……因为我也喜欢子维,我好爱他。五年了,他都没有接受我,不管我怎么努力。”陆小琴手中的东西全部脱落,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对不起!我很抱歉……我……”口若悬河的我一时竟然失语了。

“对不起有用吗?我只希望你好好对他爱他……”陆小琴不停的说着话,就像瀑布一样对我倾倒着她内心的委屈和无耐。我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和大伙告了别。

一个人走在马路上,一切都那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每张脸都朝着一个方向,朝着眼睛所注视的方向。他们不会因为我伤心而停下来,更不会因为我落泪而改变他们凝视的方向。有个男人踩到了我的脚,他说了声“对不起!”我摇了摇头……也许,这已是陌生人之间最大的恩赐了吧!

7

我提着便当,这是我今早起床后特意向李叔咨询后做的。“我都在病房门口坐了一大早了。你现在才来。”他真像个小孩,病房的门是开着的,子维则像个大雕塑摆在门口,他见了我,居然喊饿,像个向妈妈撒娇的孩子。真的,子维虽穿着病服,但仍然那么帅。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要是子维穿着病服在”T”型台上走一圈,准能让病服涨好几翻价。

“你怎么可以下床呢?要是刀口裂了,那……嘿嘿。”

“那才好哇,你可以多照顾我几天了。”

“天叔呢?”

“在家啦,不过,他在家很忙,所以没时间照顾我。”

“你爸呢?”

“他忙他的生意,我又不是房和地,他怎么会关心我呢!”他的眼中有着一丝深沉的凄凉。

“吃饭啦!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些。”子维接过便当,说手酸要我喂,不喂他就不吃。没办法。他一口一口的吃着,赞不绝口,突然有个亮亮的东西在他眼中摇曳着。

“哇,子维哭了耶!”陆小琴不知何时驾到,我不好意思放下了饭盒。接着大伟,天叔都来了,子维说疼钻进了被窝。

“少爷,这儿条件很艰苦,我们回家去吧!”天叔的语气和蔼得不能再和蔼,慈爱得不能再慈爱。“少爷,乖,回去吧,求你了,你在这儿,我不放心。”天叔在哄小孩子吗?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子维大眼瞪着我。

“那,天叔,你让她服侍我,不然,我不回。”子维盯着我,一脸魅笑。

“那,希米小姐,拜托你了……”天叔面露难色。

“天叔,可我还得上课,下午还得去上班哪!”我也很为难。

“求你了,要不,让小琴替你上班,你上完课就来,行吗?”天叔恳求。没办法,我只得再牺牲小兰几天了。不过,说实话我也挺乐意的。

“豆腐!?”大伟指着饭盒大吼,吓到我们了。“天哪,可怜的子维,你居然吃了这么多!”大伟的表情好夸张,似乎还有同情,更有对子维深深的崇拜。

“少爷平常最恨吃豆腐的。”天叔补充道。我们都盯着子维。

“看什么?我从今天起开始喜欢吃,不行吗?”

“可。少爷,我平时那么恳求你,你都不吃,今天却……”

“爱情的力量!”陆小琴,大伟不约而同。

陆小琴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伤感,但很快又消失了。

8

早上没课,小兰说,她也要到催家去逛逛。我们便一快来了。这是一栋装修别致的大别墅,像座白色的城堡。我有种灰姑娘见王子的错觉。“我家还买不起这样高大豪华的房!”小兰感叹。虽说:”物质在爱情里是苍白的。”但听了小兰的话。我的心还真动了两下,可能是潜藏在骨子里的虚荣被刺激到了吧!

“今后你嫁入豪门,那么,你就是这‘城堡’的女主人了,小米。好羡慕你哟!要是什么时候,我流落街头,你可得顾念今天的兄弟情分赏我口饭吃喔!”小兰的样子真滑稽。

“什么话!要是我真成了这房子的主人,那么,你就可以像自己家一样,自由出入,比旅馆还自由的那种。”我搭着小兰的肩。

开门的是个40岁左右的妇人。“阿姨你好!”我和小兰那亲热劲,别提了。

“小姐好,请进!少爷已等了您好长时间了!”这是天堂吗?催老爷难道是卖白粉的,这么有钱!我和小兰都竖直了眼睛。简直不敢用力走,怕弄坏了地毯,怕自己身上的灰抖落下来,阿姨们打扫起来辛苦,因为至少有4个阿姨在那儿忙着,一遍又一遍擦着一尘不染的桌子,地板……

“怎么才来!”子维在楼上抱怨,身上穿着件白色大睡袍。

“子维你家好大喔!”我笑道。

“这是你的钥匙。我好饿!”子维又在耍孩子气了。小兰贼贼的望着我,好像在说:“我也好饿。”不会吧!让我做饭?

“可是,听说,你比我会做饭,你不是学做过早餐吗?我好想吃!”听完,子维的脸红红的,但他还是走向了厨房。

他的身体真棒,比牛还壮,居然可以下厨了。不到10步,他突然抱住腹部,吓我一跳。“还是很疼!”子维的头在冒汗。只能扶他进卧室。他死活不让我们进他的房,但小兰早已在里面溜达了一圈出来。

“崔大少,你的房子好空喔,墙上怎么只挂了一幅画?”小兰一本正经。子维不说话,我扶着他进卧室,他的床一定很软,但被子居然是卡通的,幼稚。墙上挂着一幅很让我吃惊的画——在一片火红的枫叶林中,站着位穿青柠色吊带,一条天蓝牛仔,长发齐腰的女孩,但,是个背影。这个人好熟悉……

“你画的?”我问。

“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是……我吗?”子维转开了头,默认了!还把画挂在床尾,他一定天天看。想到这,我激动得想跳舞。询问保姆,子维的饮食情况,因为天叔有事,这几天外出。原来,豆腐是一号禁食,二号是鸡蛋,三号是羊肉……至少有二十几号……就这样,我成了他的全职保姆,足足干了八天。天叔始终未回,我只得一刻不离的陪他。就差帮他脱衣服。好累,但天天能听到子维的赞美,看到他的笑,值!!

子维,现在都可以打死两只老虎了,我也该回去了,我不舍的离开了他的家。他看起来很失落,似乎有话要说,但,始终未开口。

“等等!”我被他叫住了。我回过头去。他突然抱住了我。

“你想干嘛?”我急了!“别太冲动!”我傻笑。

“接吻吧!”他注视着我。

“什么?”我没听错吧!

“米米,我们接吻吧!”他的语气那么坚定。

此刻的我仿佛是一只飞在天空的鸟,又似乎是一片枫叶,在空中飘啊飘!永远都不愿落地,就这样久久的飘在空中。我红着脸,幸福的冲出了崔家。脖子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串枫叶项链。银色的项链闪耀着,坠着的枫叶上,镶着几颗七彩莹亮的小珠,随着光线,呈现着不同的色调,那么温馨。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今后二的日子里,子维总是在我想他的时候出现,他说,那是因为,我想他的时候,他也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