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傀一行人在遇到农夫后,跟随着农夫前行,申玉在后面随行,尽量不引起注意。
申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周围的两个随从也发现突然间多了个人,这个身上披着石皮鳞甲,他们随即做出了要攻击的准备。
申玉听到一句悠悠的耳语:“我能帮你上位,黑豹。”
申玉惊讶地打量着来者,带着些许警惕,来者缓缓地问道:“你认为是天更大?还是地更广?”
天与地,孰广?
在申玉的印象里,天更高,需要仰望;地在脚下,任意踩踏。
申玉回答道:“人上为天,人下为地,地有多宽,对应天有多广,两者何有大小区分?”
“那为何只听闻天选之人,而未曾听闻过地来作出选择?”
申玉懵住了,天选是《周仪》的概念,说君王乃上天所选,臣民当辅佐。
“天能俯视众生,能不被蒙蔽,能作出适于苍生的选择。”申玉没有底气,至目前为止,他还不想相信天的存在,他是黑豹,能危害苍生的黑豹,上天如此之高大,一介凡躯怎能取胜。
来者笑了,“说得很对啊,那你觉得地能做啥?”
“无非就三点,一顺天而为,二逆天而行,三无为。”申玉回答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聪明,人怎想久居人下,地亦如此。”
申玉说道:“你的意思是地采取了第二种。”
“我这有三个匣子”腰下取下一块玉,变作了一个匣子,“分别是三颗心脏。”
申玉惊讶地看着来者与他手上的东西。
“分别是司藏心,司骗心,司驭心。”
“此三心的区别呢,待我跟你道来:司藏心是一颗空心,如同一颗心盒,用于藏住的是你的生气;司骗心是一颗黑色豹心,具有不腐败的性质;司驭心是一颗蛊惑之心,它能蛊惑一个生物,使它为你所用。至于怎么用,那就是你的做法了。”
申玉看着那三个匣子,司藏心那个匣子没有东西的样子,司骗心是黑色的,司驭心倒是还在鲜活地跳动,这三颗心脏都以一种特殊的魔力一般引发申玉的无限遐想。
申玉:“我所做的会是你的轨迹,还是上天的轨迹?”
“轨迹,轨迹...”来者笑道,“请问三个人的轨迹是真的只有顺逆不变三种了吗?”
“服从之,靠近之,为顺;违背之,远离之,为逆;踌躇之,犹豫之,为不变。三者的时候...问题开始变得复杂了。”申玉思考道。
“这就是我的回答。你的选择也许在我的这次选择之后,但那之后的选择已经不是原来的你做的选择(【时间法则】),也不是之后的我做的选择(【因果法则】)。”
“那我就来应邀做为这第三者。”申玉笑答道。
我会不时帮你的,只不过每次我是后手罢了(【阴阳法则】)。这句话没有被说出来,因为它会大幅度减少另一个东西,另一个更加强大的法则体系(【秩序法则】),由于它的强大,甚至还有个分支(【权重法则】)。这些一旦挑明,将从一场娱乐变成一场豪赌。
申傀一行众人在接到继续前进的命令后,才快步跟进眼前的农夫,所过之处许多田地,不过总感觉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一行人心中蕴藏着,并不是一种诡异的感觉。
当他们注意到一块田在播种,另一块田在收获的时候去,他们突然明白了什么,这里的各种植物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茂盛,而时令植物更是在这似乎与现在所处的时节不同。他们到了一处较为宽大的住所,“炎,从西北方来的客人,想要拜见一下你。”
院子里有一个正在制作农具的人,听到话语后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快快快,请进。”
“你好,我们是来自西北边的部落,我的名字是申玉,是部落的首领。”说话之人额上有白豹之纹。
“西北边的部落啊。那你们是哪位尊者引导的部落啊?”
“元尊。”
“元尊!!”炎激动了起来,“快,夸罗,你快去和太清尊说,有元尊的消息了,快去。”
当申玉他们将目光投向夸罗之后,他们无不都心惊了一会儿,这个夸罗与之前的那个巨人好像。种种猜测在他们心中酝酿。
夸罗很快就从屋子里引导了几个人过来,其中有一人气质不凡,炎看他的眼神中充溢着尊敬。
炎介绍了起来,“这位便是太清尊,他们是从西北而来的,说是元尊引导的部落。”
“晚辈申玉跪拜太清尊。”眼中似在闪烁,七分悲苦状。
太清上手去扶住,看到申玉的面部表情以及额上的图案,“元尊他还好吗?”
申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旁人拿出了个匣子,然后一行人跪下,将炎与太清一众人顿感不妙,太清伸手打开了那个匣子,一颗黑色的心脏,似乎就像刚不久摘下来似的。
惊怖的表情在众人面上散开,炎他们甚至以为这颗心脏是元尊的。
太清问道:“这是?”
悲恨的声调从这个申玉口中传出,“元尊他为了斩杀这无恶不作的黑豹,殉道捐躯了。”
太清看着面前的人,有种不安与疑惑总是围绕在心尖,这的确是一颗特殊的心脏,如此鲜活,通身黑透。“那你是?”
“我是元尊座下唯一弟子,申玉。”
“额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黑豹的诅咒。”
这的确是个伤口,也是个诅咒。如果真的申玉一死,那么申傀将生不如死,直至落入黄泉,最后返补一命给申玉;但是只要申玉不死,那么申傀将与之共生。这是黑豹的唯一秘技,白豹咒,一生只能发挥一次。
太清眼含泪水,不太能接受,但是含着悲痛还是扶起了申玉,“都起来吧。”“元尊师兄的志向便是天下太平,如今黑豹已除,天下开化在即,也是遂心如愿了。”
站在身后的申玉望着太清:所以这一关,是过了?
忽然一声声笛音入众人耳,远处一衣带飘逸的女子遗世独立一般,似然世间停顿,又万物生发。
“这是吾姐,玄。”炎向众位来客说道。
笛音覆盖之处,农作物生长成熟,玄似乎用了许多心气,累乏之际,望向天地交割之处。
真正的申玉向旁边的一个人小声吩咐,见那个人问道:“那笛子看起来不像是凡物。”
“那是神农笛。”炎说道。
“人于天地间,须食满果腹,方能存活,方能建设于四方之间。”玄说道。“诸位,听闻远道而来,山高路远,就拿这新鲜蔬果来礼宴诸位。”
“作物竟一息之间茂然生长,这是神迹呀。”众客无不观叹。
“女子所做,力不及耕之劳苦,可经不起诸位过分褒奖。”
“那我等所做,不事五体之力,享诸位接待,可心存不安呀。”白豹之纹的申傀说道。
“这可不兴如此说道啊。”太清尊说道。“我素来敬仰元尊的天下太平一论,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他的天下论了,想来要不申玉替元尊摆座,我也来听一下师兄该论说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