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囊经

绿衣坐在冰椅上,不知为何竟流出了眼泪。

“公子,你说当初父亲打我会不会是迫不得已,父亲狰狞的的面孔和眼泪会不会只是内心的挣扎”

听到冰天的话,绿衣有些释然,或许终于可以不用恨谁了。

柏舟心里震动,就好像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抱住绿衣,任泪水淌湿自己胸口。

兄长?绿衣?

这倒是是怎么一回事,从进入殿堂到现在,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但所发生的事情,却是太过虚幻,让柏舟觉得匪夷所思。

原来刚刚说的幸好没有杀掉我们是这个意思,还有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冰天前辈,昨天夜里……”

当时还处在昏迷状态的柏舟自然不知汉陌所引发的天地异象,冰天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转述给了柏舟。

听完,柏舟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接二连三的讯息不停的冲击着柏舟的大脑。光是接受、消化、理解这些内容就让柏舟觉得十分吃力。早已无暇去悲去忧,也不想去悲去忧,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前辈,需要我做些什么!”字字铿锵,为了万物生灵,为了兄长,为了绿衣!

“的确有要劳烦柏舟公子的地方,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确认一件事,可否请公子运起心法”

一道白色的光芒从柏舟的百汇穴涌出,紧接着,又有两道黑色的光芒从涌泉穴的位置涌出,合在一起,向上蔓延。最终,两道光芒在脐下的丹田处交汇,纠缠。慢慢的,黑白光芒像是稳定了下来,形成一个粗糙的,没有阴阳眼的太极图案。

“天尊地卑,阳奇阴耦,一六共宗,二七同道,三八为朋,四九为友,五十同途,阖辟奇耦,五兆生成,流行终始,八体洪布,子母分施。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中五立极,临制四方,背一面九,三七居旁,二八四六,纵横纪纲,阳以相阴,阴以含阳,阳生于阴,柔生于刚,阴德洪济,阳德顺昌,是故,阳本阴,阴育阳,天依形,地附气,此之谓化始。果然是青囊经!看样子你还成功修练了化始镜!”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神情激动的冰天还有一字不差的化始镜心法口诀,柏舟再也不能保持好不容易恢复的冷静。师傅说过,这世上,练成青囊经的,目前只有自己。

且此心法只能口授,因为天地间难有东西能够承载经文所蕴含的伟力。世上听过青囊经名字的人几乎都没有,更何况是一字不差的把经文念出来!

“你不用提防我,我并没有窥探你的灵魂记忆,这段口诀,是师尊亲自口授于我,只不过我并不能修炼,饶是如此,也受益良多”

“对了,我师尊应该就是你现在的师傅,那个瘦弱老头,所以我应该算是你的师兄”

好吧,柏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甚至不想去纠结这其中的关系缘由。冰天能说到这个地步,基本就已经八九不离十。

难道之前对冰天产生的熟悉感就是因为这个?但冰天说了自己不能修炼,师傅有教无类,历代弟子都别具一格,也难以产生熟悉感,而且还有冰柱上的图纹。

“冰天前辈,还有一事,劳烦解惑”

冰天也没有强行柏舟叫自己师兄,见柏舟发问,当下答到:“你说”

“不知为何,我见前辈时便觉得有一股熟悉感,还有见那冰柱上的图案时也是,还请前辈告知”

冰天思索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见过寒冰珠了”

“是”

“那就没问题了,你俩退开些”

柏舟绿衣按冰天的要求退到了高台的边缘,随后冰天解除了人形,一个似鳄似蝎,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出现在柏舟二人的眼前。

柏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感了,包括冰柱上的那些图案,就是在寒冰珠的映射中见到和史前先民搏杀的那些野兽。冰天居然是从那个时代存活下来的,这到底是经过了多少岁月,还有自己的师傅,究竟是什么来头,平时里看着和坊间的普通老翁也什么两样。

“师弟,你想多了,那么长的时光,根本不可能有生物能一直活下来,我不过是三千年前一只侥幸返祖的冰蝎。不过至于师尊,我也不太清楚,也看不透”

“冰天前辈,你之前说的天地间还有一个希望,具体是要怎么做”

“创世之力为天赐,土行珠为地赋。伐天地二材,引阴阳之火,取万物生灵之力,练成大易,便可混乱天机”

柏舟皱眉。

“万物生灵之力?莫非又是血祭?”

“并不相同,生灵之力是一丝本源,虽然会导致虚弱甚至沉睡一段岁月,却不会危及性命。但现在又不太一样了,因为师弟你,你想必也知道,天地间其实是有三材,天、地、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创世之力和土灵珠都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说不定你们的命运早已交织在一起。这或许能为万物生灵走出一条不同的路,不过具体该如何,我也不知道了”

冰天重新化为了人形,站在柏舟面前,打量着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师弟。

命运早已交织?几个月前?十八年前?还是更久?

“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免得那汉皇帝闹出什么大动静,以我现在的情况,可不好对付”

柏舟伸手,阻止了正准备叫人的冰天,神情肃穆。

“前辈请慢,我还有一事需要完成,否则实在难以心安理得的离开。前辈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一个医者。”

冰天莫名。

“医者?”

“对,师傅说过,医之极道者,类天地,序万物,理人伦。医者自然要做救死扶伤,但祸源疾患永远都存在,所以这只是医者为医过程,而不是终极。现在我虽无法做到如师傅所说那般,可解决前辈族内的问题,还是能够为之。”

如果说什么是冰天最在意的,自然就是族人觉醒时间的大幅延后,自己是活够了,可宗族的那些孩子,都还那么年轻。所以当听到柏舟说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冰天就像一个终于等到孩子回家的老人一样,激动欣喜万分。

几乎颤抖的声音向柏舟确认到:“真的可行?”

“前辈放心,事关重大,我不会开玩笑。只是还有一事要和前辈商量,若是一个一个族人的治疗,太花费时间,问题也得不到根除。所以,我想要直接治疗冰蝎一族的族光,这也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震旦大陆的所有种族都有族光,族光既是信仰是力量也是一种束缚,或者说鉴别。所以,族光对一族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当柏舟提出直接治疗族光时,就是冰天这般淡然之人也不免有些犹豫。

“万事万物虽都有自己的气和循行法则,但都遵循着一个大法则。生物逃不过生、老、病、死;死物也跳不脱成、住、坏、空。就算族光是介于这两者之间,也依旧如此。既然是在这法则之中,自然就可以探究揣摩”

冰天本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马上就做出了决断。

“那就劳烦师弟了”

“我只是在偿还一部分罪孽”

看着怀里依旧有些哽咽的绿衣,柏舟怅然。

“对了,还需麻烦前辈帮我拿来纸笔。对族光的治疗,虽说有把握,但对现在的我来说消耗还是比较大。完成后我应该会昏睡一段时间,所以我得把一些缘由写下来,让我的朋友放心,这样,也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绿衣拉住柏舟的衣裳,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公子你必须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不能让你出意外,钱都还没还呢”

“嗯”

柏舟摸了摸绿衣的头发,像是在顺一只生气的猫,沉重的心微微轻松了些。

族光的问题,已经不能再拖延,就算想要等到柏舟有足够能力的时候,这其中不确定的的因素也太过于复杂和难以预测。柏舟知道,冰天自然也知道,两人当下不在犹豫,往族光所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