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钻到沙里,感觉自己是一只地鼠或鸵鸟。随着风的晃动,我感觉背上的重量越来越重。
难受的是我的脸伏在下面,呼吸变得困难,我用双手为鼻子创造了一个呼吸空间,我的头发和耳朵里几乎已经被沙子塞满了。
开始我是紧张和恐慌的。
但我随后想到了我对这些事情的预言。
我觉得我比专业队员还要有见识。一想到贺领队这样的高手此刻与我一样狼狈,我居然差一点笑了。
风终于小了。
等我从沙堆中破土而出的一刻,却发现贺领队和那名女队员早已掸尽了身上的沙子,开始聊天了。除了我们三个,此刻周围不见别的队员。
“咱们可能跟队伍吹散了……”贺领队说着开始查看设备,“不过我估计很多队员此刻都化整为零了,跟咱们很像。”
我趁着两人说话之际拼命的抖着头发、耳朵里的沙子。
“那怎么办?”女队员问。
“你俩先休息一下,我试着跟他们联系。”贺领队说。
我不知道他们事前的预案有没有应对这种程度的突然状况,但我想到周对贺领队的介绍,对他来说这应该是家常便饭,于是我心里有了极大的安全感。
贺领队正在通过仪器操作着什么,我看向那名女队员。她却掏出手机自拍起来。
因为戴着防风沙的全套面罩,我看不见她的样子。但我心想,装备倒是比我齐全的多。
“再等一下,我联系到他们人多的有二十几号人在一起,等大家再聚拢聚拢,让他们找我,或者咱们去找他们。”
贺领队建议那女队员先吃些东西,说不定一会儿会比预想的多走很长一段路。
“这该不是贺领队的女朋友吧?”我心想着,怎么对我也没见这么关心。
转念我又想到,领队能把我带在一起,也确实很负责。
我也正要吃东西,忽然听贺领队说,“哎呀!这次咱们因祸得福了!我之前听他们说找了好久的湖中湖可能就在附近!”
“湖中湖?!”女队员摘下了面罩,我看到一张美丽呈健康古铜色的脸。
“很多来这里的发烧友都在试图寻找的’五大连湖‘之外的一个湖泊,湖泊之中是沙漠,沙漠之中是另一个小湖。”贺领队说。
“真有这样的地方?”女队员问。
“至少我之前的向导曾经告诉过我。不过这里的路非常难找,有经验的向导都会迷路。”贺领队说。
贺领队可不是一般的向导。我心中已经被他说的地方吸引了,倘若这次在遭遇风暴之后找到了很多人心仪神往的传说之地,那真的意外之外又有意外,意外之喜了。
“按照仪器上显示的路程,来回不超过3个小时。那这样,我让副领队集合人员先走,我们去逛逛!”贺领队说,“陆先生,委屈你跟我们一道吧!逛完之后我们一同归队!”
我使劲点头。如果不是因为跟在贺领队身边,这种机会应该说什么也轮不到我的。危险常常是伪装了的际遇,现在我颇有感悟。
我们跟着贺领队在沙漠上走着,三个人一路各有各的兴奋。
人在开心的时候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
我只觉的腿也没那么累了,一边走着一边吃东西补充体力。
风沙刮过的大漠重新见到太阳,我看到腕表上显示已经快10点了,上午的景色虽不如诗中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雄迈,也是让人倍觉开阔、十分感慨的。
又走了十几分钟,贺领队突然站住了。
就在我们以为到了的时候,忽然听到贺领队说了一句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糟了!GPS好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