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残留的痕迹2

  • 伪恶
  • 炼狱百合
  • 2232字
  • 2020-11-18 19:31:28

顶着太阳连着吃了两个冰棍儿,刘郁白觉得头都有点儿疼了,和师父一起,跟着阿姨去田里敞篷下的时候,差点儿踩到四处乱跑的小鸡崽子。

女人抱出一个可能是装电视用的大纸箱,盖着一层白布,很平展,上面落的土都很均匀。

“依青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看吧,我去地里摘点儿菜去。”

“好,您忙。”

外面光线亮,赵庆田和刘郁白一起抬着纸箱坐在了敞篷外面。

箱子里的东西规整得很好,从大到小依次摞着。

刘郁白随手翻开了几本书,几乎每一页都有标注,字迹隽秀。

打开一张卷着的海报,是天空之城,除了四个角的地方有一点透明胶带残留的痕迹之外,几乎和新的一样。

“师父!”刘郁白灵光一闪,“你看……”

合起手中的本子,看到徒弟正指着箱子上面横着的海报,卷起来太久了,被展开的海报正在自动收起,赵庆田把本子放在脚边,正准备弯腰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却卡在了半途中。

刘郁白看师父撅着屁股定在了那里,眸色发亮,知道他肯定也想到了。

“这海报卷起来,不就是一根儿棍子吗?”

赵庆田拿起海报坐回去,从一个角开始一点点儿小心地卷起来,敲打着手心:“没错!”

脑海中回放出监控视频中的画面,几个女孩儿都是抱着一本书走出宿舍楼,走进教学楼的,只要在书中夹上一张边长能有一米的海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自拍杆。

“报纸、试卷,只要对角线可达到一米左右,就可以成为移动摄像头的工具了。”

“而且容易隐藏……”赵庆田认可徒弟的想法,“这很符合一个学生的思维。”

“我记得在采集8211残留物的时候,看到8213墙上贴了很多海报,当时还想着怎么女生都喜欢买这些东西,几乎每个宿舍都有。”

“不一样,如果真用来顶过摄像头,那边儿上肯定会有痕迹,有过褶皱的纸,是不可能恢复的,这是个突破点,等我们回去,可以留意一下。”

刘郁白看着程依青保存很好的海报,点点头,抬眼发现师父又拿起了刚才就看了很久的本子,拖着凳子凑到了旁边:“这是什么?”

最上面写着借、贷,下面还有库存现金、应收账款什么的账户名称。

“账本吗?”

“好像是,她可能是在练习学过的内容,自己做了现金流量表。”

“有什么不对吗?”

“内容有点儿奇怪,你看,这里的明细,借方下面3元,替董晓悠去步行街买奶茶、5元,替李木涵洗衣一桶、5元,替李木涵餐厅排号……”

“什么意思?替她们干活,赚的这些钱?”

“好像是,方俪冰也有,DIY工艺品,什么东西?”

刘郁白从师父手中拿过本子,很厚,但已经快要记满了,粗略翻看了一下,程依青每天都有小计,每个月还会列出一张汇总表,这样零零碎碎,一个月大概有八百多块钱的收入,其中每个周日在小饭店里兼职,会有日结的工资50元,也就是说其他六百左右,都是替宿舍室友打零工赚来的了。

“我知道了,替她们去买饭、买饮料的3元,就是订外卖一单的费用,洗衣服论桶,一桶5元,是学校洗衣房一次要从水卡上扣掉的金额,难怪有零有整的。”

“学校还有洗衣房?不是,吃个饭还要叫别人送上门吗?”徒弟说的东西,赵庆田不能理解,“懒成这个样子?”

刘郁白避开师父求证的眼神,没回话。

轻咳了一声,赵庆田指着本子:“不过,许诺林的家境是最好的,却没有让程依青帮她做过事情。”

“对啊。”刘郁白又查看了一下,没发现许诺林的名字,“陆千芊也没有。”

合上那个账本,刘郁白蹲在纸箱旁边,仔细翻了很久,从角落里掏出一部手机,竟然还是翻盖儿按键的那种,伸手递给师父之后,继续找有没有日记本之类的。

把一个便签本拿在脸前,侧面是彩虹一样岔开的颜色,想起刚才在账本背面贴着的“凭证”,就是这上面撕下来的正方形纸片,好像还是新的,刘郁白打开,只少了几页。

莫名感到哪里不太对劲儿。

打开刚才那个账本,翻到最后一页,的确,这个便签本是在5月19号买的,程依青现金流量表里的最后一项,正是管理费用2元,采购“凭证本”。

虽然只是私下练习,但可以看出,程依青是严格按照财务标准要求自己的,所有环节都符合专业规范,用来充当凭证的便签纸,每一页都被编上了序号,与现金流量表里的项目一一对应,即使写错了,也是用红笔修正,不曾撕毁重写,出现断编。

找到疑点的刘郁白赶忙核实,果然,5月19号买来的那个新的便签本,程依青已经提前在最下方写好了编号,正因如此,刘郁白发现了一个蹊跷的地方——每一种颜色有十张,手里小本最上面天蓝色的便签纸只剩下四张,由编号000628开始,而账本上最后一页贴着的“凭证”,是编号000622,少了5个编号。

那5张便签纸用在哪儿了?

5月19号才刚刚买来,标上编号用了一页,5月20号凌晨三点多,程依青就上到了宿舍顶楼,坠落身亡,这不得不让刘郁白推测,程依青在出门之前,用那5张便签纸,给宿舍里的其他5名成员,留了字条!

“小伙。”

“啊?”

赵庆田拍了徒弟一下,却被徒弟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怎么了?”

刘郁白没有告诉师父,他脑补中的画面:程依青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长发披肩,在凌晨三点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地爬下了床,没有开灯,借着微微月光,来到每一个熟睡中室友的床边,挨个在她们的枕头旁留下一张字条,然后走到宿舍门口,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没,没事儿。”

“没事儿怎么一惊一乍的?”

“刚才跑神儿了,怎么了师父?”

“哦,我打开了这个手机,发现没有电话卡。”

“是吗?”刘郁白接过来,“会不会是家人取出来了?”

“一会儿问问吧。”

师父已经在整理那些拿出来的东西了,准备放回纸箱里,刘郁白赶忙把账本和便签纸放到一边:“这两个我们能拿回去吗?”

赵庆田看出徒弟的神色有些反常,猜到他可能有所发现,暂时不方便细说。

“如果家人同意,可以借用,等案子结了我们再寄回来。”

刘郁白又低头确认了一眼那串小小的编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