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冠生牵着马,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亚力山大交谈,得知对方今年七岁,是意大利人,是乘坐一架飞机来南宁游玩,至于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到了山脚下,石冠生碰到了他的爷爷黄祖木。黄祖木并非石冠生的亲爷爷,据老人家讲,石冠生是他领养回来的。石冠生曾多次向爷爷打听自己的身世,可是总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往常石冠生来独秀山来砍些总会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回到家,今天却没有按时回来,而且听说独秀山有火山爆发,石冠生的手机又没打通,老人家心里焦急,骑着三轮电动车赶来。黄祖木今年六十五岁,无子无女,五年前老伴去世后和石冠生相依为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他仍把石冠生当自己的亲孙子看待。
“冠儿,你没事吧?马背上的小孩是谁?家里还有些柴,我也还有些钱,你不用老往山里跑。”黄祖木见孙儿平安无事总算松了口气。
“爷爷,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马背上的小孩我也是刚认识,咱们回家再说。”今天遇到了好些奇怪的事,石冠生要清理好思绪才能说清楚。
“好,先回家去。”黄袓木不再继续追问。
石冠生坐到了三轮电动车上,亚力山大骑着马跟在后面。路上,黄袓木告诉孙子,有好些政府的车从市里赶到独秀山的另一侧,听说是一架飞机堕落到了火山口。
黄祖木爷俩的家是六十平方米的一层红砖楼房,一厅两房,未作装修,还是政府拨款建成的。黄祖木年事已高做不得繁重的体力活,每天驶辆电动车载着些生活用品的儿童的玩具零食到各村去卖,同时兼做理发,每日能挣五十或八十块的收入,逢年过节时村长会送来些慰问品和慰问金,爷俩的生活也算过得去。
在独秀山里时因天色暗,黄祖木没有看见石冠生红肿的双臂,回到家才发现。
“冠儿,你的手是怎么回事?”黄祖木大厅柜子的抽屉里拿出药膏。
“不小心烫到的。”石冠生纳闷,难道爷爷没看见我手臂上的两把匕首。
“噢,这个我也许能帮忙。”一直只顾打量陌生地方的亚力山大把头挤过来。
因为说的是英文,黄祖木没能听懂。石冠生白了亚力山大一眼,去洗手,准备吃饭。亚力山大不乐意了,右手抓住石冠生的左臂,左手五指伸开,他的手掌离石冠生红肿的手臂约两厘米的距离,他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左手掌忽地发出一阵肉眼可见的柔和白光,白光所照到的地方,红肿竟慢慢地消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石冠生的左臂竟恢复得跟正常一样。
石冠生捏了一把自己的脸,搓搓了刚才红肿的手臂,终于确信眼前发生的是事实。更令他称奇的是,在亚力山大给人疗伤的过程中,他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一旁的黄祖木更是老眼瞪得牛大。
“胖子,你真是历害,来,帮忙把右臂也治疗好。”石冠生伸出右臂。
“no,刚才叫我什么?胖子?my,god,ok,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请记住,你可以叫我帅哥或亚力山大,但绝对不可以叫我做‘胖子’,那是对我的污辱,do ,you,umderstsnd?”亚力山大左拳头挥舞,右拳头用力往桌面上砸,木板桌面顿时开了一个口。
“ok,好的,我会记住的,帅哥,非常抱歉。”石冠生实在不明白胖子,不,亚力山大为何对“胖子”这一称呼是如此的反感,而且他本人实在难以和“帅哥”联系上,但眼前有求于人,石冠生只能适当讨好对方,“来自意大利的帅哥,请原谅我刚才的错误,帮忙把右臂也治疗好,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好吧,看在那包美味的榨菜份上,我原谅你。”亚力山大的两只小眼转了两圈,“你在答应让我在这里住一阵子,并且让我过得开心,我就答应给你治疗。”
“行,我答应你。”石冠生那个郁闷啊,自己的面子竟比不上一包榨菜。
亚力山大自个儿拿个木凳子坐下,向石冠生伸出右手掌。石冠生领会其意,转身从旁边的厨柜里拿来两包榨菜。亚力山大撕开一包,直往嘴里倒,三两下就把别人几次才能吃完的食物一次吞进了肚子里,两手抹了抹嘴角的菜汁,张开带有辣椒和酱油的右手,柔和的白光透过辣椒和酱油照到石冠生右臂的伤口处。眨眼的功夫,伤口在肉眼的见证下完全愈合。石冠生忍不住移鼻子往右手臂上嗅去,依稀可闻到辣椒和酱油的味道,看来亚力山大手上发出的白光还有烤肉的功能,他心里感概。
“冠生,这小孩好神奇嘛,难道是神仙?”黄祖木惊叹。
“爷爷,你别瞎猜,他要是神仙,你孙子我就是玉皇大帝。”石冠生打趣说。
“没大没小,天上的神灵岂是我们能随便开玩笑的?”黄祖木轻敲了孙子的脑袋,“赶紧吃饭吧。”
三人坐好,端起碗筷吃饭,亚力山大不习惯手筷子,石冠生给他拿来了个匙子。往常,黄祖木爷俩只吃八两的米饭,今天加了一个客人,爷俩还没第二次添饭,饭锅已见底,亚力山大还一个劲地叫饿。
“在山里吃了我盒饭,现在又吃了一小盆,真不知这家伙是不是猪变和。”埋怨归埋怨,石冠还是得起身点燃煤气灶赶紧煮五包方便面。
吃饱了饭,黄祖木拿起石冠生从独秀山捡回的且活着的野生动物到村里的收购点去卖。
石冠生打开电视机,新闻正现场直播独秀山的空难事故和火山突然爆发分析。想起亚力山大的降落伞,石冠生指着电视画面的飞机问,这是你今天乘坐的那架飞机吗?亚力山大点点头,补充说他的姐姐也在飞机上。
“你小子真是命大,就你一人生还。“石冠说,”你记得家里联系电话吗?我明天试着帮你联系你家人,送你回家。
“no,你答应过我让我在这里住一阵子的。”亚力山大大声抗议。
“但你的家人会担心你的,这样好不好,你先和家里人打电话告诉你平安活着,再留在这里玩一阵子。”石冠生作出让步。
“我除了一个姐姐再没有其他家人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会听话的,除非你叫我姐姐来接我。”亚力山大突然趴在地上抱住石冠生的大腿,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
“新闻里说你姐姐到火山里了。”石冠生不想让提及“死”字,只好说得委婉一些。
“真的?火山里好玩吗!”亚力山大跳了起来,“姐姐真是的,也不带上我。”
石冠生差点晕过去了,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家伙解释飞机失事的详情,想着准备要睡觉了,叫他去冲凉。小家伙倒是讲究,要说换内裤。石冠生看了看对方的身板,自己的内裤肯定是不适合的,最后只得找了件大号的中裤给亚力山大充当内裤。
“爷爷,你回来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打发走亚力山大,石冠生想和爷爷谈谈匕首的事。
“嗯,冠儿,今晚卖了一千块钱,这些钱可花好一阵子了,你有空就多点看书,不要担耽了学习,以后要读大学,才能找份好工作,讨个好老婆。”黄祖木把钱都交给了石冠生,他了解孙子的性格,是不会乱花钱的。
“爷爷,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我只要五百块,另外的五百给你买个新电池,电动车现在的电池动力不足,爬坡慢腾腾的。”石冠生抽出其中的五张揣到口袋里,“我今天从火山熔浆里得了两把匕首,给你看看,我总觉得这两把匕首有古怪。”
石冠生说完,把匕首递到爷爷面前。黄祖木努力地瞪大双眼,匕首?在哪?我怎么没见到,在火山熔浆里得的?难不成你的手就是被匕首烫伤的?看着爷爷一脸惊讶的表情,石冠生直搔头,匕首明明就在眼前,怎么就没见到呢?难道爷爷是色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