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暖意

自那次夜晚突破后,叶秋的生活没有丝毫改变,依旧一幅邋遢少年的形象游荡在村落之中。

时而在村头茶馆看人下棋、听人说书,其实他不过是见茶楼老板人好,来蹭饭罢了。

时而又在村中菜市上与几名虚长他几岁的年轻妹子打屁取乐,逗的人家连连娇笑,而后用他甜甜的嘴巴哄骗些好处。

虽然叶秋形象确实邋遢,但谁叫他生的一幅好皮囊有着一张甜嘴巴呢?

大暑之期将至,田间农活都以停歇。

村中一些手巧的农妇门一个个摆动着自己酿造的凉酒在街上叫卖。

虽然说是叫卖,其实都是半卖半送罢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这手艺大家也都差不多,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

这种事情最欢喜的当然是叶秋这类闲人。

只不过这闲人如今却眉头微皱的端坐在村尾处的小溪边,好似有所心事一般。

望着眼前清澈的溪水还有那一条条是不是窜过的鱼儿,叶秋心中却满是矛盾。

如今他炼气的本事已经到达瓶颈,该是时候修炼招式了。

雄一留下的两本秘籍中,那本名叫“剑典”便是招式秘籍。

但如今问题来了,叶秋没有趁手的武器。

要知道练剑可非儿戏,若是用木剑的话,一旦习惯木剑的重量与手感他日若要改可就难了。

这也是叶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始练习招式的原意。

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其师严厉的教导过。

炼气不到三层不准练招。

因为招式是死的,若第一次没有准备好胡乱摆弄的话,很容易影响自身对招式的理解与运用,他日必成祸害。

就像一块美玉,若想将其雕好绝对不可有丝毫马虎,否则一旦有所瑕疵便无法弥补了。

虽然此刻叶秋以准备好修炼招式,但他却不想乡民们知道自己懂武。

因为他喜欢眼下这样的生活。

乡民们对他的笑骂,同龄人与他之间的嬉闹。一些长辈的关心。一些同辈的讽刺。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他不是一个人生活,他还有大家。

他担心,一旦被众人知晓自己懂武,或许大家看他的方式便不同了,习惯隐藏的他,不希望被人看懂也不喜欢被人看透。

叶秋面色苦恼漫无目的在溪边瞎逛片刻后方发现自己好似有些走远了,这才停了下来。

望着周围叶秋忽然想起身前不远处有坐不大的水潭。

想到这里再看看自己周身,叶秋难得有整理一番的想法,于是踏步走去。

此刻的叶秋心不在焉,心中依旧考虑着武器的问题而。

“呀~~~~~”

一阵娇喊响彻云霄瞬间将陷入思绪的叶秋拉回现实。

叶秋猛然一愣神,下意识的朝着水潭望去……

不大不下的水潭中,此刻正有一抹雪白倩影安于其中。

嫩白的肌肤、娇红的面庞还有那胸前双峰都被其收于眼底。

“啊~我不是故意的!”

叶秋好似被踩到尾巴的野猫一般,连忙缩起了身子,转了过去。

但那抹倩影却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

水潭中所在之人他也认识,是村中为数不多的美妇,名叫柳云,在村中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美人,虽然年过三十,却没有丝毫老态,反而风韵更胜,可惜的是,其丈夫八年前上山打猎一去不回,其子年幼之时身患顽疾无奈夭折。如此一来,此女也算是孤家寡人一人,此事在李村这巴掌大的地方也算是尽人皆知,虽然她嫁过一次,但追求他的却一直没有停过,可见其魅力如何。但柳云自己却一直无法走出心中的那道坎,以至于守寡至今,也算是一幢憾事。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柳云心中一阵慌乱,战战兢兢的穿好衣服站在水潭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名“孩子”。

叶秋的事他也知道,从小到大叶秋也没少去过她家吃饭,但先前一幕却会使得两人今后的交际变得尴尬。

毕竟如今叶秋的年纪也算是半个成年人了,而柳云是个传统的人,先前一幕往后定会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一刻叶秋心中同样复杂,但最多的还是一股奇妙的感觉,女人的酮体他从未见过,如今这一幕却使得他心潮澎湃一时难以心静下来。

叶秋尴尬的背对对方站立着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等待大人训话。

片刻后。

“叶秋……,你怎么来了,吃饭没?”

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从柳云口中吐出,声音有些生硬显然此刻她的心中同样有些不知所措。

叶秋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脸上尽是尴尬之色,俊俏的小脸上却满是红云一直延伸至耳根处。

柳云见到叶秋此刻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笑了出来,而后发现气氛不对连忙止住脸上同样也泛起一丝绯红。

叶秋挠了挠头。

“柳姨,刚才……”

叶秋本想解释点什么。但却被对方焦急的出声打断。

“叶秋,答应阿姨,刚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好吗?就算阿姨求你了。”

柳云的话中带着一丝哀求之色。

叶秋连忙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即宽衣解带,打算在水潭中洗澡,显然此刻叶秋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索性就继续孩子下去。

见到叶秋的动作柳云心头先是一紧而后无奈的一笑。

“叶秋,按照安排好像后天你来我家吃饭吧,记得早点来。柳姨给你准备你爱吃的猪蹄。记得哦。”

说话,柳云也不等叶秋回话转身朝村子方向走去,虽然看似镇定,但略快的脚步显然已经出卖了她。

叶秋见其走后,微微一叹如释重负一般的跳入水中。

可如今,其脑中那一抹中露水芙蓉如烟似雾般盘旋在其脑海中吹之不散、躲之不去。

况且他叶秋毕竟是个男孩,先前画面刺激下,男性特征不禁意间显现出来。

当叶秋发现自己的失态后,无奈一笑,自嘲的说道。

“看来师傅说的对,知道的多不一定是好事,柳姨啊,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你啊……”

两天之后。

叶秋站在柳云家门前,心中坎坷不安,这让一直以无赖自居的他有些无地自容。

这时,庭院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叶秋本能的微微退后一小步。

门内走出之人除了柳云还会是谁?

当其看到叶秋之后,面色微微一红,但笑容却依旧如阳光般灿烂,探出纤细白嫩的玉手朝着叶招了招柔声说道。

“傻小子,愣着干什么?这可不像你,快点进来,饭都做好了。再不吃就凉了。”

叶秋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连连点头略带羞涩的朝屋内走去。

幸好此刻街上没有什么人,就算有也没有如此凑巧注意到这一幕,否则定会叫这些乡民大跌眼镜的,原来那野小子也有如此“乖巧”的一面。

今夜这一顿饭叶秋吃的很慢……

柳云虽是妇道人家,但又如何看不出叶秋的异样,眼中多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关怀。

或许,两人都是苦命之人,有点同命相连吧。

“叶秋,你今天也有十四岁了吧。”

柳云一边往叶秋碗中加菜,一般柔声说道,她美丽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柔色。

叶秋微微一愣,而后点了点头。

“对,柳姨,还有三个月,我就十四岁了,算是一个成年人了。”

柳云听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你就没打算做点什么事情?毕竟你总归有一天要成家、要立业的,现在你长大了,可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型,懂了吗?”

说话之间还不忘飘叶秋一眼,显然叶秋平日里的样子她都有看在眼里。

或许是许久没有人对他流露出关切之意又或许是因为那日尴尬的一幕。

总之,此刻的叶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抬头望着眼前这名妙龄少妇。

他那孤寂的心弦好似被其撬开了一般。

或许他太需要找人倾诉一番了。

柳云见一向贪吃的叶秋停下了筷子,不由一愣,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秋望了一眼柳云随后自嘲的一笑,低头看着桌上的碗筷。

“柳姨,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觉的我不争气、自暴自弃对吗?”

柳云被叶秋这一段话吓到了,若说平日里的叶秋虽然话多嘴甜,但却从未有过今次这般正经,而且,叶秋身上不知为何,被一股浓浓的哀伤所笼罩。

柳云连忙摇了摇头,怜惜的说道。

“傻孩子,你以为你每天装疯卖傻大家都不知道?你这小滑头就算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你每天守着那破瓦房大家难道不知道你的意思?不懂你的心思?傻孩子,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在这么纵容你胡闹也都疼你,况且你的胡闹与调皮在大家眼里也不过是孩童的玩闹罢了,否则你以为村里这么多人是吃素的。你那两下小手段大家还不知道?只不过你长大了,也是要改变改变了不是吗?难道你打算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傻孩子,你的路还长着呢。”

柳云这一席话,说的很慢,满是怜惜的双眼片刻都没有离开叶秋。这一段话说的很温柔,好似春雨一般落与叶秋心头。

不知为何,叶秋的鼻头微微一算,双眼有些朦胧,却又倔强的将眼闭了起来。

“柳姨,谢谢你,这种温暖的感觉,我知道。陈叔、老头子、胖叔、他们身上都有过……我以为我藏的很好了,原来在大家眼里我依旧是个可怜虫……呵呵”

最后那一句惨笑,好似在表达些什么。

柳云听到这话后终于忍不住将叶秋搂入怀中,轻轻抚了抚叶秋的长发,也难得叶秋的头发在之前整齐过一次。

叶秋没有挣扎,或许,他曾幻想过的母亲怀抱就是这般温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