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马宝如此说得轻松自然,言语诚恳,却不好劝得,都自得低头不语,默默地走了开去。
马宝独自地走在最后面的位置,众人不时地回头看着沉思的马宝,知道他的心里现在不好受,欲言又止,都只好这么地走着。
马宝心里在盘算着,现在这摄魂书生只是为了报自己对他的断臂之仇,并未涉及到关于两军的事情,这样,便是简单得多。如果断得一支手臂,能换回小翠的安全,一事算一事,倒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使出些其他的诡计来。
雷文焦急地站在城门口等着马宝等人,却是见得他们都带着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见自己的雷晓柔,心里顿时的着急地万分。急忙地说道,“马将军,你们没能追上他们么?”
马宝什么也没说,径直地朝着石屏山山上走去。黄元将纸条交给雷文,是这涉及到雷晓柔的安全,所应当是具有这个事情的知情权的。雷文接过来一看,便呆若木鸡似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天色逐渐地暗淡了下来,出城的人群,少了许多。城门口显得冷清起来,只有一群又一群的士兵们,不停地搬运着捆好的箭,火油,草堆,圆木等等,热闹非凡。
夜幕降临时分,马宝站在石屏山的烽火台上,望着往来穿梭,举着火把不停地忙碌的士兵,以及穿梭在舞阳河上的水军们,似乎离决战已经不远了。
又是一个煎熬的夜晚,无论是马宝,还是雷文,甚至是吴世期,心里都是受着极大的煎熬,那面对心爱的人地陷入危险的境界,自己的力量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对世事的发展,是一种无奈。
吴世期的心理此时此刻是受到了极大的煎熬,先前他凭着自己对雷晓柔的爱意,不顾一切的跟着马宝等人前去,却是无功而返,而此时,在那冲动之后的冷静,他在考量着自己对雷晓柔的爱。
自从去年十月来到这镇远府,被她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从而喜欢上她,可她对自己是冷漠的,没有热情的,每次与自己的交流对话,只是碍于自己的王爷身份,都是礼貌性的,没有一点喜欢之意的热情。她的心思,几乎都在马宝身上,甚至还因醋意,在大河关码头与马宝打了一架,砸破了黄元老将军的房顶,砸翻了他盛装酸汤鱼的锅,破坏掉了他正在温馨的晚餐。这么半年来,她对自己的态度仍是这般的不冷不热,我这还有必要继续坚持下去,继续执着地喜欢她么?
吴世期首先想到了放弃的这个概念。对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如此地执着下去,痛苦的是自己?这样的爱还有继续孤单地追逐的价值么?
吴世期起身,随手抓住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虽这是二月的暖春,却在这黑夜里,有着一股寒意。轻轻地推开门,站在楼阁的转角处,远远地看着灯火辉煌的石屏山的火把触动,那些士兵们不停地准备着,巡逻着。
清幽的竹笛声,从不远处传来,每一个音符里,都带着空旷的豁达和山水流动之意。吴世期循声望去,却是一人在江湖客栈的楼顶上,用竹笛诉说着一种夜晚的诗意。吴世期此刻也是没有睡意,他的心情和情绪,需要得到释放,那些集聚,压抑在心里对雷晓柔的情感,他需要一个点来平衡。于是,将身上的衣扣扣住,轻踏红砖青瓦,几个起伏的跳动之间,便道了此笛声之处。
却是宋阳盘坐在房顶的青瓦,见是三王爷到来,便是停下了笛声。
“宋寨主,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不睡觉,跑来屋顶吹起这竹笛了。”吴世期问道。
“你不是也没睡么。”宋阳回答道。
两人相视一会儿,都是几乎同时的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之声,此时此景,一个王爷,一个土匪头领,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心灵的默契点。
两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望着浩瀚的苍穹,宋阳将身边的一罐酒递给吴世期,他接过来,便是一通猛灌,然后用左手的袖口擦拭了一下嘴角,大声的说道:“好酒,痛快。”
“哈哈,这可是著名的侗族小米酒呢。”宋阳说道。
“宋寨主,听说你喜欢小翠五年之久,你如何做到放下的。”吴世期问道。
“感情之事,强求不来,在接到马宝将军带人来铁溪的消息时,我是和刘叔商定好了,不告诉小桃关于马宝前来,悄悄的杀了马宝,我就可以在铁溪永远地和小翠在一起,而且当时小桃已经答应我在十月初二接受我的爱,为这一天,我足足等了五年,我若真的这样做,我将会昧着良心一辈子,就算我和小桃在铁溪生活了一辈子,但她不会是发自内心的得到快乐,而我却要不停地讨好她,一辈子这样的讨好她,我会很累很累,直至奔溃。”宋阳说道。
“那你现在还喜欢小翠么?”吴世期问道。
“我对小桃现在只有兄妹之情。”宋阳说完这句,将话题引到吴世期的身上,对他说道,“你喜欢雷姑娘多久了。”
“半年了。”吴世期说道。
“雷姑娘对你是什么态度。”宋阳问道。
“她对我的态度很是礼貌,我感觉不到她对我的热情,或许是因为我这王爷的身份吧,她喜欢马宝将军。”吴世期说道。
“因为她对你没有喜欢的热情,你现在准备放弃,所以才这半夜的跑出来。”宋阳说道。
“我是在思量这份感情。”吴世期说道。
“现在雷姑娘和小桃一起被摄魂书生抓去,明天的营救你要去么?”宋阳问道。
“要去,把雷姑娘救出来后,我就回昆明了。”吴世期说道。吴世期心里已经不再期待,只希望能救出雷晓柔,然后独自回昆明,自己没有实际的军权,只有爵位。
月明星稀,吴宋两人聊到鸡鸣三更,才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