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入石屏山,戏逐铁溪水。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
秋天的太阳去得好快,斜过了枝头,留下一抹余阳,散落在士兵的兵器上,泛着白光,白光粼粼荡漾在峡谷,跃走在千年的古藤上,吻住了开始泛黄的树叶,把一群群休憩的鸟儿,给雀跃在枝头间。
黄元从腰间将陨铁苗刀取出,如吹发断丝般将此天蚕网悉数断去。众人大喜,马宝将这支前锋部队编入了整体。重新确定了以自己为主的领导地位,黄元为军师,雷文和雷晓柔分别为左右将。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便开始前走。
静谧的峡谷,潺潺流动的溪水,所有人都在无声无语的寻找着那些露出在水面的石块,以便不至于陷入深浅不一的水里。水里的游鱼似乎被这些突然光临的人给吓得东串西晃,朝那些石缝里奔去,却有些鱼显得身材过大,一时寻不到能容身的石缝,撞得疼痛,扑通扑通地在水里不停地打转,逗得一些年岁的不大的士兵嬉笑不已,若是闲时,估计他们早已跳进水里,直接如捡石头般把这些鱼给抱上岸来。
约过去了一个时辰,众人来到一处,惊诧不已,溪水两岸遍布着好美的花朵,红透了整个山谷,花的香气在空气中,不淡不浓,刚刚好地沁人心脾,不计其数的蝴蝶在花朵间跳着优美的舞姿,惹得众人是眼花缭乱,清脆的鸟叫声声入耳,溪面变得好生平坦,也不如之前一段的怪石林立,两岸也无杂乱灌草,仔细地看来,此溪水下面似乎是一块完整的石块,却是黄色,溪水深不及一寸,流速平缓不急。众人均未见得如此景象,那些先前的紧张在这沁人心脾的花香中,慢慢地释放出来!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地轻松,享受着这片惬意。竟然有些困意袭来。
“黄前辈,您可识得此花。”马宝指着两岸这些奇花问道。
黄元细看:只见花不见叶,却不是金灯,又比金灯鲜红,花瓣细长而弯卷,花蕊细长,向外射状,犹如一块极大的红宝石被镂空的一般。黄元心里顿时暗自失声,彼岸花。
“马将军,此为彼岸花,极具毒性,赶紧撤后五十丈距离。”黄元分辨出来后立马对马宝说道。
可却为时已晚,上百的军士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去摘取此花,放在鼻尖细闻,那份神情显得是如此的陶醉,如此的着迷。正在马宝下达向后撤退的命令时,那些摘花的人,突然显得全身无力,柔软得站立不稳,东摇西晃。雷晓柔本是好玩喜动的女孩,见此异花也是有些兴奋,看着军士们都前去,伸手正欲摘花,被马宝的一声:全部向后撤退五十丈,此花有毒给吓回了手,雷文立马将雷晓柔给拉了过来,便看见军士们扑通地倒在这溪水里,没了一点力气。
马宝挥手,上来一群军士将这些倒在水里的军士给扶起,朝后退去,五十丈不远的距离,却走得好生吃力,待退出此花地时,那些触碰此花的人,以及柔软得没了呼吸。
众人退到安全区域后,马宝问道:“好生厉害的花,此花是何来历。”
“《法华经》中记载此花,梵语里叫摩诃曼珠沙华,意为天上之花,是为生长在奈何桥边的接引之花,花香极具魔力,使人软弱无力,昏昏欲睡,继而失去气息,让人在舒适的感觉死去,称之去彼岸,所以此称此花为彼岸花,又称地狱花。”黄元说道。
马宝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军士,军士们的脸上都带着享受般的幸福表情,似乎正在享受着安详静谧的时光,可却了无生气,心里心酸不已。也罢,如此的死去,胜过在刀剑对身体的伤痛中挣扎地死去,安乐的去了彼岸。
“黄前辈,此花既然有此诡秘的魔力,那该如何前去。”马宝问道。
“这倒不难,只需将一块湿布遮住口鼻,不可奔跑,不可靠近此花,更不能摘取闻食,再挂些蒜在盔甲上驱赶此花。”便可前去。
马宝听得如此简单,便吩咐雷文和雷晓柔将黄元的方法传达下去。马宝心里却仍有疑惑,继而问道:“黄前辈,现正值初秋,怎会还有这么多蝴蝶,况且这怎么会有这么多彼岸花。”
“我正在纳闷,此花原本生长在扶桑国,中原极少有人种此花,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成片成林的彼岸花。”黄元说道。
黄元看着军士们都在撕下布条,在水里晃荡了几下,便开始捂住口鼻,看着那些被抬着的军士,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马宝往一边拉走,低声道:“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传说彼岸花是恶魔的温柔。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铁溪之匪这是在告诉我们,往前走,就是一条黄泉路。”
马宝想着先前死去的上百军士,虽也损失,但也没能让马宝有退缩的意图,对着黄元说道:“这进军铁溪,便是踏上了黄泉路,土匪用这彼岸花寓意,想使大家知难而退,既然是黄泉路,倒要走他一趟。”
平整的溪底,透着黄色的石板,溪水有些泛黄,两岸长着彼岸花,倒似了几分黄泉路的样子。在有着先前的军士死去的教训下,无一人再敢靠近此花,各自将湿布条捂住口鼻,缓慢地开始走在这所谓的“黄泉路”上。
此“黄泉路”约莫二里路程,众人却是走得极为的小心翼翼,因被湿布遮住口鼻,这一路的呼吸不是怎么通畅,待通过这盛开彼岸花的地方后,都迫不及待扯掉湿布条,深深地呼吸着这没有遮挡的空气,心里对那极具死亡魔力的彼岸花的恐惧稍许少了一些。
此时夕阳西下,马宝见前方路途不知,若如昨日的夜色行军已然不妥,便吩咐众军士安营扎寨,明日进军。众人各自忙去不语,且说雷晓柔这暗恋马宝女子,将会是怎样的一番追逐。
在经历的昨夜遭遇天蚕网的那一番后,雷晓柔似乎对马宝的喜欢更是上了一层。在夜色逐渐对这气氛的熏陶下,雷晓柔悄声来到马宝的营帐门口,示意门口的士兵不要通报,便闪身进得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