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非普通的声音,而是源自灵魂。
唯有在灵魂最深处才能听得到的,即便是灵音,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
震慑灵魂的话语一出,女孩的灵魂仿佛受到了恐吓,她猛地缩回到了身体里。
那灵魂回缩的瞬间,就像一溜烟消散,随着这一变化,原本躁动的灵源也渐渐归于平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那来自灵魂的声音。
“给我回去?”
墨尚香与兰氏尔异口同声,二人皆对这突如其来的局外之音感到惊奇不已。他们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试图探寻声源的所在,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最终,他们的视线落在了已然生长得极为旺盛的植被上,以及植被之下灵魂已然归位的女孩。
“兰氏尔,你听到那声音了吗?”墨尚香急忙问道。
兰氏尔点头回应:“那声音的确是灵魂的声音,就像我们在生命之树旁以心灵交流时的感觉。”
说到此处,兰氏尔心中不禁泛起疑虑,诸多可疑之处中,最引人怀疑的当属魔胎。她下意识地看向墨尚香的肚子,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她对魔王的憎恶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难以轻易释怀。
墨尚香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一脸诧异,轻声问道:“祤儿,是你吗?”
仿佛是听到了母亲的呼唤,胎儿动了动。
墨尚香感受到这一细微动作,热泪瞬间夺眶而出,脸上浮现欣慰的笑容,温柔埋怨:原来是你这个小淘气。
他们并不知晓,小淘气真正想要吓唬的并非是那女孩的灵魂,而是另有其他的魂魄。实际上,女孩的灵魂并非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只是她内心深处不愿再记起过去的种种罢了。
随即,墨尚香满含热泪的目光投向兰氏尔,虽未言语,却试图用眼神向她传达:自己的孩子并非罪恶的化身,这不刚刚就做了一件善举嘛。
兰氏尔与她对视良久,心中五味杂陈,但终究还是屈服于那刻在心底的深深烙印,无奈地侧身避开了墨尚香的目光。
墨尚香伸手示意植被退下,而后坐到床边,温柔地抚了抚女孩的脸,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的伤疤,眼中满是怜惜之色。
而兰氏尔则转身走向王宇承,施展灵法,只见一道道绿植迅速生长而出,缠绕在王宇承身上。她试图通过这个方法,探寻王宇承身体里那道神秘的封印。
一时间,地上、房梁、房柱皆长出嫩绿的枝叶,宛如无数灵动的小蛇,在淡淡的绿光笼罩下,缓缓地在王宇承身上爬行。
就在这时,兰氏尔手掌突然猛地握拳,王宇承整个人瞬间被吊了起来,就如同罪犯被牢牢锁在木桩上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墨尚香也困惑不已,不禁问道:“兰氏尔,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兰氏尔回应道。
闻言,墨尚香即刻凝神,试图看穿王宇承的灵魂,然而一番探查后,却毫无发现。
“他的灵魂并未受损,也没有离体的迹象。”墨尚香说道。
“不是他本身的灵魂,而是有其他的灵魂被封印在了他体内,里面似乎还设有仙国的奇门阵法。”
所谓灵源,实则是一种物质的微观粒子。
当无数灵源有序排列成网状结构时,便会形成灵墙。这灵墙犹如一张细密的滤布,能够将外来的灵魂力过滤掉。而且灵墙极为厚实。
因此,墨尚香只能看透暴露在相对温和的灵源环境中的灵魂。
在仙国的认知里,人有三魂七魄,若缺失其中任何一个,都会对个体本身产生严重影响,甚至更容易沦为恶魔。这里所说的恶魔,并非单纯指魔物之类,而是泛指那些六亲不认之人。
而兰氏尔则不同,她精通高深且别于仙国的木行灵术,还擅长各类魔法,自然有能力探出这些奇异之象。
起初,她只是出于好奇,想要了解这仙国的封印之术。然而,她发现其中的封印禁制似乎早已被触动,这不但没有使封印减弱,反而让封印锁变得更为坚固了。
经过深思熟虑,兰氏尔觉得此事颇为矛盾。正常情况下,封印既然已被冲破,理应愈发薄弱,可如今却适得其反。这种现象表明,之前必定有人探视过甚至进入过封印之中,致使封印内的东西陷入抓狂状态,从而引发禁制的强烈响应。
“难道是刚才那股神秘力量造成的?”兰氏尔顺着这一思路继续摸索,不知不觉间,又“摸”到魔王之子上去了。她一边思考,一边操控着嫩枝,发现这封印也并不是很高深莫测,想要解开不无可能。
但生性不喜多管闲事的兰氏尔,仅仅确认了能够解开封印这一点后,就停止了进一步的探索。
兰氏尔打了个响指,所有的植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氏尔,可有什么新的发现?”墨尚香问道。
“他体内确实封印着另一个灵魂,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解开这封印。我想,将这样的封印置于体内,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墨尚香点头表示认同,她此刻更关心身旁的垂髫女孩,于是问道:“这孩子脸上有道伤疤,影响了容貌,兰氏尔,你有没有能修复容貌的法术?”
兰氏尔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女孩的脸,随后将手轻轻盖在伤疤上。刹那间,绿光莹莹,光芒柔和而温暖。不一会儿,女孩脸上的伤疤便渐渐消失,肌肤恢复如初。
“好了。”
兰氏尔收回手,轻轻呼了口气,又对墨尚香说道:“不要乱动。”
说罢,她点指印在墨尚香的额头,一道灵光瞬间融入墨尚香的脑海。墨尚香身体微微一颤,随即习得了这神奇的万物回春之术。
墨尚香看着兰氏尔率真的模样,配上此时男子的容貌,脸又靠得如此之近,活脱脱像个霸道官人一样。她不禁撒娇地说道:“你可真直接!弄得我都怪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