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小南,他们说来自广东,大概二十岁了,出生年月日不详,自从二零零二年来到漫水市就跟着黑哥了,个人比较野,善于打好关系,听说最近总是和小默走的很近。”
无浪念叨着,周许童继续打量尸体,他也注意到了尸体的异常,面部保持微笑,头后部中伤,很大可能是遇到了熟人,处于放松状态,但是用东西击中头后部,一下子致命的几率不是很大,行凶方式很难确定,鞋子换过了,尸体衣服上有很少的尘土,尘土偏潮,这几天一直是晴天,很有可能是埋在地下的土,土含有水分,但是所含水分不是很多,极大可能是被土掩埋过。
“祁轼,我带人来了。”
连秋走进来,身旁站着三个小孩,破旧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两个高一些,一个明显偏矮,明显是那种混在街上的小孩子,漫水市的郊区或者是落后地区很多这种小孩。
周许童搞不懂状况,看向祁轼“这是怎么回事?”
“尸体刚开始被发现的时候这几个小孩子看见了,找来他们问一问。”
周许童点点头,看看手腕上的表,他还有四十分钟可以待,最好在四十分钟内让整个事件有一个很大的进展。
“去另一个空房间问问吧。”
周许童迈着步子走向另一个房间,他瞥了一眼连秋,眼神里全是警戒,祁轼跟在其后。
“等等,你就不用进来了,我们来问就可以了。”
周许童对连秋说,连秋尴尬一笑退出房间,看了看那三个小孩,小孩也看向他,呆呆地,祁轼没说话,仔细看了看连秋,直到周许童把门关上,连秋消失在祁轼的视野之中,祁轼也发现了连秋的异常。
“你们描述一下看见尸体时尸体的样子。”
周许童面无表情地盯着最矮的那个小孩,小孩看着只有六岁那么大,有些呆。
“头上有不少血,嘴巴看着很奇怪,脸上的神情挺怪的。”
高个子里较胖的说道,祁轼点点头,这些情况和那具尸体一样。
“你来说一说。”
周许童指着最矮的小孩“我想听你说。”
矮小孩慢慢地张开口“很吓人…那是死人,身上脏脏的…我不敢看。”
周许童点点头,他闷头思考了一会问“你认识那个带你们来的人吗?”
“认识…认识。”
“你们看见他时他穿的什么样的衣服?”
“和现在…一样的。”
周许童盯着矮小孩的眼睛,他反复捕捉那细微的表情却没有成功,说明矮小孩没有说谎,周许童扭过身,看向窗外,他的思路突然断了,祁轼看向周许童。
“我觉得我们找错人了…被带错思路了。”
周许童走出房间,祁轼把三个小孩带出房间让连秋送回去了。
“你也看见了,对吧?”
周许童看向祁轼,祁轼点点头。
“看见什么了?”
无浪一脸疑惑,祁轼开了口“连秋鞋底有泥土,虽然很少。”
周许童点头,无浪还是很疑惑,他费解地看向无风,结果无风也是一脸痴呆相,张着大嘴,看着祁轼,像个傻子。
“喂!无风!”
外面传来喊声,无风跑到窗口,她知道黑哥的人来了,看见是小默时,她松了口气。
“来人了,我和祁轼先躲躲,你去接应吧。”
周许童拉起祁轼的手向东跑去来到一个窗口前“跳下去,我们继续去寻找线索。”
祁轼往下看了看不是很高,于是爬上窗台跳下去,周许童身体小,很是灵活,一个转身就轻松落下。
“无风,你这里死了一个黑哥的人对吧。”
“是小南。”
“这事情黑哥已经知道了,如果找到杀人的人这事情就算了,可是如果找不到人你知道黑哥会怎么样去做。”
“事情我还在调查,会有个说法的。”
小默点点头,他是按黑哥说的,一定要来北区给无风找点乱子,毕竟上次她动了黑哥的奶酪。
“事情还没个出落,你肯定有责任。”
无风知道这次肯定要给个说法了,无风走到小默面前看着小默的眼睛,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黑哥还在为上次的事感到不快,我一定给个说法。”
红肿的脸颊,响亮的声音,无浪狠狠地握住拳头,他看见过姐姐被一群人打,打到鼻青脸肿,鲜血直流,他也看见过姐姐混在一群人中间打别人,打的那人没了人样,可是今天着一幕,他没有见过,他有了杀人的冲动,可是姐姐教导过,打人可以,杀人绝对不行。
无浪瞪大了眼,眼泪无声的落下,他眼前模糊了,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直徘徊在姐姐那记响亮的耳光。
小默笑了带着八仔离开,留下了一个背影,无风揉揉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头看着无浪,脸上多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周许童和祁轼打听着去了连秋的屋子,路程不算远,跑了一会就到了,周许童抬手看了看时间只剩二十分钟了。
“祁轼,你去看看有没有他换下去的衣服,我去找一张他的照片。”
一间简陋的屋子,屋里陈设很简单,家具破烂像是二手的,屋里有淡淡的檀香味道,像是刚刚用檀香熏过。
祁轼四处找了找没有找到衣服,只是在墙角发现了那柱点完的檀香烟灰,周许童四处翻弄,终于找到了一张照片,虽有些残破,但是可以认出那是连秋。
“我走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记得回去的时候问问黑哥的人找了什么麻烦。”
周许童离开了,祁轼四处打量了打量这间屋子,他明白他和周许童都选择将嫌疑人的箭头指向了连秋。
方深回到家,家里已经是一派惨像了,晴妈妈跪在地上无助的抓弄着头发,本就不多的头发又掉了许多,方深走过去扶起晴妈妈,她知道一定是方爷爷又犯病了。
“方爷爷在屋里…去看他吧。”
晴妈妈虚弱的瘫倒在沙发上,像一个纸片人浑身没有力气,唯有任人摆布,方深走进里屋,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方爷爷,方爷爷的手上全是鲜血。
“这是怎么了?”
方深拿起方爷爷的手,发现右手手掌有一个很大的裂痕,是被玻璃划伤的。
“深…你知道我为什么养你…我现在要用你了。”
方爷爷喃喃着,方深一怔,愣过神来跑去旁边的衣柜拿出纱布慢慢地包扎,一圈又一圈,直到鲜血不在流出,方深才剪开纱布。
包完扎,方深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声音不大,但是方深的额头红肿了一大片。
方深知道自己的价值,自己生命的意义,这些东西很早就就已经知道,甚至知道的比如何生活还要早。
刀子,锋利的尖端,拳法,掌心的力量,绳子,扼住人的气息……方深是这样长大的,在无数人享受的童年里,方深一步步地成长,最终成长成了最完美的复仇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