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朱长龄是否回答,张无忌一直孜孜不倦去送野果,不过野果又减,每顿只送一个。
而在三天之中,吴羡白日练功,夜晚记背九阳真经,直至深入脑海、滚瓜烂熟。又将太极拳二十九式,毫无藏私传授给张无忌,尽管还未学成九阳真经,张无忌也是天资惊才艳艳、根骨奇高,不过两三遍,就已经领悟的七七八八。
三天之后,吴羡和张无忌两人来到洞口,穿洞而欲至平台之上,爬至有稍小的空间之时,吴羡便缩身前行,又行数步,鼻尖围绕着一阵烂霉的果味,心中疑惑,吴羡脑海中忽然有一个想法:朱长龄,该不会孤身犯险想爬上悬崖吧!
步伐不由更快了,洞口越来越大,刺眼的光明射入幽深的洞穴之中,再深入一分,被黑暗吞噬殆尽,几步行至平台之上,果真眼前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影,连原本绑在松枝上的长绳也已断了,周围只有青石苔布满山岩,没有任何绳影。
吴羡绝计不愿相信朱长龄那瘦弱的身体能爬上山崖,朱长龄这是断了自己的生路,吴羡心中想到:肯定是朱长龄爬至一半之时,气力耗尽,于是斩断麻绳,携绳坠落下崖吧。
吴羡看向下方深谷,张无忌左顾右盼不见朱长龄,四处张望看不到麻绳,又注意看向深渊,沉默无言的吴羡,也低下头看着地面青石。
“羡哥,你看。”张无忌惊呼,迅速低下头,用手拾起地上一块残渣。吴羡转身回望,见到张无忌手上一块小果干,心中隐隐犯寒,背脊上冒出冷汗:“真有这般隐忍之人,真乃枭雄之辈。”
吴羡目光看向张无忌,迟疑而坚定的说道:“无忌,朱长龄可能并没有死,你我皆要好好练功,若再次遇到朱长龄,双方必定要拼个高下、决定生死。”
张无忌也点点头,心中已经明白事情始末,心中暗怪自己妇人之心,竟然每顿给三个瓜果,让朱长龄有了存粮的机会。但心中也有丝丝钦佩,朱长龄虽然阴险恶毒,但是他隐忍有度、胆大敢拼,绝非善类。
“走,无忌,回去。”吴羡和张无忌两人回到翠谷,这一次两人练功更加勤奋,而吴羡练功之时,脑海中也在演练着逃生之法,现在只有坠崖一路可走。
尽管凶险万分,吴羡必须要去做,否则真若是在此处待个两三年,恐怕李爷尸骨都寒了。
转眼之间,已经过去八月时间,翠谷之中热意横飞,树木枝盛叶茂,林中百虫而鸣,山间鸟雀飞旋,麻的、黄的、白的、绿的、彩色的,大大小小展翅而飞,竟是如此艳丽生动,令人眼前一亮。
耳边传来瀑布哗哗水声,那叮叮咚咚水声清脆鸣亮,很是悦耳怡人,和鸟鸣虫吟相和,成了最震撼动人的妙音。
吴羡这八月时间以来,只醉心于九阳真经和红杏踏枝,其他武学不管不顾,且每日要练八个钟头,故而九阳真经练成第二卷,内功境界又精进一步,且内力之中隐隐有些纯阳之力,阳刚浩大,轻功也提升一些,但距离最顶尖的那个返璞归真的境界,始终隔了一道门槛,任凭吴羡怎么叩门,都打不破那倒桎梏。
张无忌见到如此用功拼命的吴羡,都是一般年龄,心中激起好胜攀比之心,也十分努力的练功,将金毛狮王谢逊传授的武功精义融会贯通,进步明显。
吴羡背负百钢伞,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新星,沉重说道:“无忌,现已八月初一,我也该离开了。”
张无忌吃惊望着吴羡,大声嚷道:“羡哥,你真打算置生死于不顾,就凭着背上那把铁伞就这样直愣愣落下去?”
吴羡点点头,从背上取下铁伞,握于手中,眉目凝重点点头,说道:“是的,无忌,你也不要想着逃避现世,你现在九阳已习得两卷,而且将你义父的武功绝学融于己身,实力已不可小觑。”
吴羡鼓励的说道:“无忌,待三年之后,届时想必你已练成第三卷九阳真经,内功深厚源源不息,到时行走江湖已少有敌手,你毋须害怕于任何人,所有机会,我会再来找你的。”
张无忌心中感恩,却仍是担心其安危。
吴羡知道他为己担忧,拍拍张无忌后背,大大咧咧说道:“我别的本事可能不行,但轻功肯定不弱,就当世来讲,除了武当张真人我可能敌他不过,其余人的轻功,我都不放在眼中,若是我手执百钢伞,都不能顺利到达地面,那么活该我们两人老死在这山崖之上。”
“倘若只能无奈老死在山崖,那么对于我来说,尚不如往前一跃,轰轰烈烈死去来得快活。”
张无忌听罢,兀自摇头叹息,仍旧不放心,憨厚面容之上说不出的担忧,张无忌自知改变不了吴羡决定,只能任凭吴羡去做。
吴羡站在石台上,这时风儿呼呼作响,没有过多煽情,吴羡回头一笑,说了句:“无忌,若是顺利,我会放几盏孔明灯,若是天空中无明灯,你也不必悲伤,因为…”
张无忌眼中含泪,悲伤异常。
“因为,可能是我忘了。”吴羡眯着眼睛笑道。
“再见。”张无忌耳畔响起,眼中吴羡右手握着伞柄,毫不犹豫纵身跳下,霎时间,如流星般快速划过缭绕的云雾,不见了踪影。
吴羡心中砰砰跳着,这时间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人生场景,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一般,一幕幕画面走马观花般从脑海浮过,吴羡右手抬起,人在空中下坠,吴羡左手将伞撑开,同时运转轻身功法。
呼的一声,铁伞如同一朵朴实的鲜花瞬间撑开,携着吴羡在空中优美的落下,吴羡降落的速度渐渐从急变缓,趁着这机会,吴羡尽可能与岩壁保持一丈距离,脑袋向下看去,眼前有松枝或突出的石壁时就踏石借力,进一步减小下降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