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诡异,房中鸦雀无声,原是回梦心法运行之时,五感敏锐异常,即使吴羡并未小成,亦可粗略感受来物方位,自然轻易躲开
“呜,天亮了吗?”吴羡慵懒站起身,拍拍嘴巴,一脸迷蒙望向三人。
“阴前辈,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茫茫人海之中相遇便是缘分,何必争个你死我活呢。”吴羡懒洋洋劝到,实在不想与其现在就争个高下,吴羡并不认为自己稳赢阴幽玄,何必多生变故。
阴幽玄虽然心中疑惧,但本就是邪魔外道,阴幽玄闯荡江湖这么些年,杀了很多人,也早就做好殒命的准备,只见阴幽玄抽出腰间软剑,软剑噌噌颤抖发出清脆的剑吟:“我长剑出鞘只能喋血而归。”
吴羡无奈之极,只得去迎击阴幽玄,阴幽玄软剑一刺,脚步轻盈猛烈向前冲来,而那软剑抖出数道幻影。
吴羡见阴幽玄动用兵刃,自己境界不够,小心谨慎为上,却是不敢赤手空拳应敌,当即执剑去挡。
吴羡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剑刃一出,即将软剑来势抵住,那通体白寒的剑身竟如毒蛇一般弯来,刺向吴羡的胸膛,吴羡心中惊惧,七分心思御敌,还有三分心思关注其未动的左手,此时若是腾空必会暗打毒钉,空中亦无着力点,无法躲避。
电光火石之间,吴羡一丝灵光闪过,手腕用力将软剑压下,那刺来的剑尖也受剑身牵引向左后退了些,恰巧划破吴羡的衣裳,吴羡用内力一震,两人各执剑后退数步。
吴羡本就不通剑法,所以此时争斗时时显露下风,若是这样下去必败无疑,旁边也有两人虎视眈眈,若是最后结果稍好,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也难免会被人摘了桃子。
阴幽玄悬着的心有些放下,心中略有鄙夷:原来只是银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原来他本就是使剑的行家,三两招下来就知晓吴羡剑法稀疏平常,一看就不是使剑之人,虽然鄙夷吴羡的剑法,却对吴羡年纪轻轻却内力深厚、处变不惊的心态颇为赞叹。
此处空间狭小,轻功施展不开,不得地利,吴羡本想栖身贴近使拳,可若是近身贴战,毒钉必不好躲,吴羡心中却是想握长棍御敌,那便必不会如这般束手束脚。
吴羡大喊说道:“阴前辈且慢动手,我却不是使剑的行家,对剑法是八窍通了七窍,还有一窍不通,前辈本就年长我许多,现在更是占着兵器之利,即便获胜也会被天下英雄耻笑。”
“弱肉强食,活着便是极好了,尊严面子全都是过眼浮云,哪能面子和里子全都保重呢。”阴幽玄没有了之前的压力,颇为悠闲的说道
吴羡长剑横下,握拳而道:“前辈,受教了。”
说时迟那时快,当即以迅雷之势挑起包裹,以一道残影之势跳上阁楼,而后在众人刚反应过来之际,从窗户一跃而下,在荒漠、孤月、风沙之下远远掠去。
“好个鬼祟的小子。”阴幽玄从门口夺眶而出,见到吴羡踏着风沙急速远去,嘴里幽幽说道,心中却是暗自心惊:此等卓绝的轻功却是罕见,这等又是狡猾、又是厉害的少年,江湖怕是要掀起一阵波涛啊。
“哈哈,阴幽玄,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你都奈何不得,还敢号称九荒老鬼。”那头陀胖脸哈哈笑道,言语之间满是挑衅。
“你‘金刚手’王盘,要不要试试我的噬魂钉毒不毒的死人。”阴幽玄阴沉沉说道。
“哈哈,若是平常遇见你,免不得和你过上两招,可那‘铜皮人’陈小风在此,我还是小心谨慎些好,听说陈兄惯爱虐杀邪魔外道,陈兄台是不是。”头陀王盘笑哈哈看着陈玄风,嘻嘻说道。
陈小风闭目不视,旁若无人的喝着酒,任他两人舌唇相斗,并不言语。
逃出约三里外,见无人来追,吴羡抬头指着月亮,贱兮兮笑着指月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逃跑的姿势还是那么娴熟帅气。”
此时身处荒漠边缘,偶有几株荒草倔强扎根于沙土之中,冷风一吹,荒草轻轻摇曳起来,阵阵沙土掀起一片黄蒙蒙的风暴,吴羡紧了紧衣服,感受到了沙漠夜晚的无情。
荒漠之中什么都少,吴羡在周围寻找了很久,想架个火堆取暖,可却寻找不到木枝,在冷风嗖嗖吹刮下,吴羡冷冷有些颤抖。
“妈的,这是要冻死老子啊。”吴羡嘴里恨恨骂道,双手紧紧抱在胸口,防止热量散失,心中一悸,这样冷风吹下来明天不死也残,若是明天再遇见这三人,那么必定难逃一劫,既然那阴幽玄把我赶了出来,那我就将客栈拆了架火。
想到这里,吴羡胆子壮了起来,拿着乌金剑潜伏在客栈周围,只见客栈之内灯火通明,那三道人影子落在窗上,仍旧悠哉的夹菜喝酒。
吴羡步子一踩,便无形无声的来到客栈之外,胸口深深吸一口气,运起敛息诀,将呼吸放平放缓,使屋内众人难以觉察,轻悄悄围绕着客栈走了一圈,吴羡将客栈周围迅速熟悉。
吴羡大概瞧见一个马厩,一座茅厕,一座小屋,棚内有两只大骆驼胃里反刍嚼着草,眼睛在往里扫去,深井旁竟躺了一道人影,那边是店小二吧!吴羡心中想起阴幽玄的话,暗自心惊。
吴羡本想拆了棚子,抱几根木柱逃走架火,在月色之下,吴羡眼睛宽泛的瞧去,竟然有一梨树靠着围墙篱笆生长,那梨树约有两三个拳头粗壮,这不就是做棒子的好材料吗,吴羡心中有些激动之情。
吴羡飞掠而至,抽出乌金利刃出鞘吭吭两声,那剑长五尺七分,剑厚刃寒,梨木轰隆而倒。屋内三人听见响动应声而来,此时吴羡手上剑刃快若闪电一般,唰唰唰将梨木树颠一砍,枝丫尽去,梨树枝颠就成一根上头细、下头粗的木棍。
而此时三人皆已至后院,望见月色中从新回来的吴羡,三人脸色各有不同,阴幽玄脸色青黑,王盘笑脸盈盈但眼中有些耐人寻味,陈小风虎目精芒却脸色寻常。
吴羡将长棍握在手中,棍头向三人一指,眼神锋芒毕露,语气铿锵说道:“我却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此来只为求一容身之所,不欲与人为敌。”
阴幽玄冷哼一声,铁青的脸色之上隐隐泛起一丝怒气,阴冷的声音说起:“你这小鬼三番四次挑衅于我,莫不是嫌我剑不快、钉不寒。”
吴羡无语扣扣脑袋,心中疑惑的想到:好像一直是自己在示弱讨好,怎么变成自己挑衅于人了,从来只有自己冤枉别人,今天自己被人数次污蔑。爷爷能忍,奶奶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