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于漫漫星河,凌驾于诸天九域的匿星之岛。
“客人来了。”青衫长袍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不打扰你们了。”男子转身离去,唯余一抹青色的身影。
白衣儒士抬眸望向远方,那里无形星门带来了一位十三年前,便应该开到此处的客人。
“主仙君。”白衣儒士嘴角含笑,缓缓摊开手掌示意来客落座。
身着白衣,面如冠玉实际却有千岁的仙域主仙君,仍然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如临世晨曦,眉眼之间尽是温柔。
他面对温文尔雅的白衣儒士微微一礼:“谢先生。”
“坐吧。”
容砚落座伸出修长的手指,捻住了一枚黑棋,然而面对眼前的棋盘,他的目光却停滞不前。
“十三年的约定如期而至,今日便要履行当年的诺言了。”白衣儒士放下了手中的白色棋子,手掌之上,开始弥漫着妖冶的红色烟雾,一座莲花台座凭空出现,落于掌心。
“此物可聚集她破碎的灵魂,不需要前往冥域,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便可带回你想见的人。”他放下了莲花台座,同时放置石桌之上的棋盘与棋子也随之消失。
“多谢先生。”容砚拂过那座莲花台座,眼眸中尽是怜惜之色。
“耽误你十三年的时间,可怪我?”白衣儒士起身,他抬头望着已经直入云霄的桃花树,抬手捻住一片桃花。
“千年都等了,又在乎这屈屈十多年?”此刻,神思似乎回到了千年之前,脑中一闪而过的灯火通明,是与那个黑袍少女的相遇、相熟,相知,分别。
白衣儒士碾碎了手中的桃花叶,轻叹一声:“人间多疾苦,不能轮回重生或许也是一件幸事。”
“但我并不想,她孤独的灵魂漂泊在漫天星河之中,这一次我会守护好她。”他垂眸,从长袖之下掏出了一只金色铃铛,置于莲花台座之上,飘渺的铃声而耳边环绕,雾气营造的身影,似乎是当年那个少女。
站在奈何桥上始终一言不发的女子缓缓抬眸,湍急的忘川河,血红的彼岸花,凄凉的黄泉路尽收眼底,她望向远方,死寂的眼眸中突然升起了原有的光辉,无数的力量从四方聚集而来,在她身侧盘旋,妖艳俊美的黑衣女子长袍飞扬,眼角眉梢尽是清冷之色。
“要走了?”端着瓷碗的老婆婆抬头,她的脸侧已满是岁月流逝带来的痕迹。
“我可以不喝吗?”她缓缓走下奈何桥,望着老婆婆端过来的那一碗孟婆汤。
“虽然如今的冥王陛下很是大度,但还是要遵循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老婆婆嘴角挂着一抹慈祥的微笑。
女子接过了那一碗孟婆汤,苦涩的味道之后却是回味无穷的甘甜,她的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倒映着,这灰雾之下的凄凉景色。
我来寻你了……
三月之后,一片桃花落于白衣儒士的手掌,身边站着的是一身白衣锦袍的容砚。
火焰凭空出现,焚烧着桃花脆弱的身躯,片刻之后,粉尘散去只剩下一道信封平躺在手掌之中。白衣儒士看着其间的内容,无奈一笑。
“先生,发生了何事?”容砚看着他的神情,不明所以。
“云澜和那仙国太子云游星河去了,除此之外,九域之中的形式在这三月之内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魔域之中,万年前的域皇东方俞桉再次出世,手提三尺青锋剑杀入魔宫,一剑刺入魔皇胸膛,将其杀害,又一次成为了魔域的域皇,而他的身边跟着一位自称为云宫掌舵人的黑衣女子。
四月前,统御冥域万年的域皇离世,冥域也迎来了新的域皇。
而妖域的青狐旧谷之中,也多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位是身着黑袍仍面若少年的九命猫妖西门墨,一位是曾被命名为光的希牟穆。
凡域已经缓缓淡出人们视线,曾经大梁王朝的皇都也又一次迎来了它的辉煌,世人传言,那里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绝世少年守护在此,世人虽未见过当年的战神神奕,但却说这位少年却颇有战神当年的风采。
兽域中的四大家族在经受了多年的纷争之后,在瑞兽凤凰南宫长虹的隐岛之下,相继平定。然而在这个罅隙中却突有一族的崛起,他们是光与辉煌的象征,立于四族之外的麒麟一族,世人预言,兽域之中又将迎来一次新的洗牌。
以温润如玉却又杀伐果断著称的北辰舒月,还是曾经被称为影的思黛迪亚,又或者是历代以来最强的法师温余念,他们得以撇开无名塔的禁锢,却在最后选择隐世,均消失于世人的视野当中。
虽然让人匪夷所思,不竟浮想联翩,最让人们震撼的却还是仙域之中,主仙君的离去与小仙君的三月未归,失去这两股通天的实力,这无不彰显着仙域的没落。
容砚看着那最后一行消息,轻叹一声:“离开之前,我曾告诉天帝陛下,能代替我的有两人,可惜如今已经离开诸天,游历星河去了。”
白衣儒士轻捻纸张:“你的担心,不会成为现实。”
容砚淡淡一笑:“如今的诸天局势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而且日后我也不打算插手诸天的事了。”
交谈之间,他们并未发觉,那放置在石桌的莲花台座之上突然幻化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女子望向远方,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