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
尽心知性:孟子的哲学
孟子名轲,战国时期的伟大哲学家。孟子的生卒年争议较大,但主要活动年代在公元前370年至公元前300年左右,应该是没有什么疑问的。孟子受业于子思之门人。学成以后,往游齐、魏等国,试图说服齐宣王、梁惠王等,让他们推行仁政。然而当时天下正以“合从连衡”为务,普遍将孟子的主张视为迂阔之谈。在经历了政治生涯的困挫后,晚年的孟子退归乡里,与弟子万章等人“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1]。
关于《孟子》的成书,朱子怀疑是孟子本人所作:“《论语》多门弟子所集,故言语时有长长短短不类处。《孟子》,疑自著之书,故首尾文字一体,无些子瑕疵。不是自下手,安得如此好!若是门弟子集,则其人亦甚高,不可谓‘轲死不传’。”[2]又,“《孟子》之文,恐一篇是一人作。又疑孟子亲作,不然,何其妙也!岂有如是人出孟子之门,而没世不闻耶!”[3]
这见识是朱子熟读精思而来,我个人以为是知味之论。《孟子》全书思理精深、脉络通贯,其中文字往往穿透千年岁月,直达每个人的内心,使苟且者立,使颓怠者兴。
孟子生活在一个争鸣的时代,不得不面对各种严峻的思想挑战,因此,给人留下了“好辩”的印象。然而,孟子说:“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4]当各种错误思想遍满天下之时,“正人心,息邪说”也就成了他毕生的志业和责任。所以,孟子少了“温润含蓄气象”,多了些“英气”和“圭角”。[5]有弟子问:“孔子当孟子时如何?”朱子答曰:“孔子自有作用,然亦须稍加峻厉。”[6]对于一切随波逐流的时代,孟子都太过坚硬和闪亮了吧。
[1] 《孟子序说》,《四书章句集注》,第197页。
[2] 《朱子语类》,第433页。
[3] 同上书,第437页。
[4] 《孟子·滕文公下》,《四书章句集注》,第271页。
[5] 《孟子序说》,《四书章句集注》,第199页。
[6] 《朱子语类》,第23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