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窝里只有了小杜鹃一只幼鸟,鸟妈妈看起来很痛苦,不停地鸣叫着,鸟爸爸在院子里到处飞着,不一会便飞到了胡一刀的头顶,围着胡一刀不停地鸣叫着。
胡一刀冲着快落到自己头顶的鸟爸爸骂道:“你就是一只笨鸟,没有脑子的鸟,你养了一只杜鹃,它的羽毛和它的体型和你的孩子根本就不像,你咋就看不出来。”
鸟爸爸好像根本没有听清胡一刀的话,继续跟着胡一刀叫着,叫声杂乱无章。
胡一刀听得心烦,骂道:“我好心救了你的一个孩子,你不感谢我,反而跟在我的身边骂我。你简直就是一个混蛋,那只小杜鹃先后把你的孩子一个个逼下了窝窝,你咋就不杀了它,你不杀它,起码也应该将它赶出家门。你不把它赶出家门,起码也应该教训教训它。”
鸟爸爸也许叫累了,也许听懂了胡一刀的话,回到家,和鸟妈妈低头交流了好长时间,最后一起飞走了,小杜鹃在窝窝里探头探脑。胡一刀恨透了这只小杜鹃,如果他能够捉住的话,他一定捏死它。胡一刀想经过他刚才的一番话,也许鸟爸爸和鸟妈妈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再理小杜鹃了。就让那只小杜鹃在窝窝里饿死吧,胡一刀心里诅咒着。
出乎胡一刀意料之外的事是,鸟妈妈一会便飞回来了,把一个大青虫喂进了小杜鹃的嘴里,然后急急忙忙又飞走了,一会儿又飞回来,给小杜鹃喂了一个白白的虫子,也没有歇息,便匆匆又飞走了,如此进进出出忙碌着。
鸟爸爸去了那里,怎么不见了?一定是被我骂灵醒了,一定是离开了那只小杜鹃。鸟爸爸才是一名懂事的鸟,不像鸟妈妈那样糊涂,不像鸟妈妈一样傻乎乎的。胡一刀心里想着,在院边撒了一泡尿,来到荒草地里,寻寻觅觅着虫子,他收养了落地的小黄莺,就得给小黄莺喂虫子。小黄莺没有了爸爸妈妈,他就得负责喂养它。胡一刀弓着药,用小木棍拨弄着草丛,鸟爸爸鸟妈妈一会儿便弄回来一条虫子,他怎么就找不到呢,这些讨厌的虫子都跑到那里去了,虫子呀虫子,快快献身,胡一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手里的木棍不停地拨弄着,胡一刀找呀找,终于找到了一条爬行的黑虫。胡一刀不敢用手直接接触那黑虫,他害怕黑虫咬自己一口,他用两个小柴棍夹着黑虫,慢慢向家走,不能太快,太快了,黑虫就会掉,掉到草丛中,又地重新夹,特麻烦,他一定要慢慢走,保证黑虫不掉。小黄莺吃了我捉的黑虫,一定会健健康康成长的,不用再受那小杜鹃的气。以后我要天天给小黄莺捉虫子,等它长大了,我就放了它。妈妈说了,做人应该有一颗善良的心。什么是商量?妈妈说,善良就是不欺负弱小。小杜鹃身体比鸟妈妈鸟爸爸还肥胖,却欺负弱小的小黄莺,就是不善良。
为了防止小黄莺乱跑乱飞,他用树枝围了一个鸟笼,把小黄莺放在了鸟笼里。其实,他也没有那个围鸟笼的本事,都是妈妈围的鸟笼,连那些树枝,也是妈妈从柳树上弄下来的。为了防止大狸猫吃了小黄莺,妈妈弄了一个板凳,他爬上板凳,把那鸟笼挂在了窑洞窗子旁边的一个铁钉上。胡一刀想着心事,慢慢挪动着脚步。
“啊!”胡一刀惊呼了一声,手一抖,柴棍中的黑虫落地。胡一刀没有弯腰捉那落地的黑虫,因为那只小黄莺已经不需要那只小黑虫子了。来到院子的胡一刀,抬起头看见,鸟爸爸正在给小黄莺喂一条青虫,嘴里没有虫子的鸟爸爸,没有飞走,不停地用嘴啄着鸟笼,鸟笼被它啄得在空中飘荡着,小黄莺在鸟笼里面晃动着,唧唧叫着。
胡一刀骂道:“该死的鸟,你啄破鸟笼,小黄莺又没有了家,你难道又要带它回到家里,让那只杜鹃把它弄死吗?”
鸟爸爸离开鸟笼,飞到胡一刀眼前,鸣叫了两声,飞走了。
胡一刀对着鸟笼言道:“小黄莺,既然你有你爸爸给你喂虫子,我就不给你捉虫子了。那虫子,好难捉,我找了半天,才发现一只。为了带虫子回家,我都不敢大步走路,一直弯着腰。”
不知道小黄莺听懂胡一刀的话了没,它唧唧叫着,不安分地在鸟笼里飞着,一会儿忽左,一会儿忽右。一夜未归的大狸猫,回到家,发现了鸟笼,冲着鸟笼“咪咪咪”叫着,胡一刀用木棍将大狸猫一直赶到了院畔。
不用捉虫子了,还是坐在榆木疙瘩上晒太阳吧。胡一刀来到院边,坐在榆木疙瘩上晒起了太阳。太阳暖暖的,暖着大地,大地上鸟语花香,绿草如茵。胡一刀眯着眼睛,想着昨晚睡觉前和妈妈的对话。
“妈妈,那只小杜鹃比小黄莺大好多好多,比鸟爸爸还胖,羽毛也和小黄莺不一样,难道鸟爸爸和鸟妈妈看不出它不是一只黄莺吗?”
“孩子,它们也许早都认出来了,可那也是鸟妈妈孵化出来的,它们就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妈妈,可这也太让人生气了,它可是杀死小黄莺的凶手。”
“孩子,也许它们认为是小黄莺自己掉下去的,与那只小杜鹃没有关系。”
“妈妈,这简直太可恶了!”
“孩子,动物和人类一样,为了生活,也有阴谋和诡计。”
“阴谋和诡计?”
“孩子,你长大了以后,一定要记住,并不是每个人如白狐一样善良,有的人就像那只杜鹃一样邪恶。”
提起白狐,胡一刀有好长时间没见了,连那只灰狐狸最近也没有出现,它们去了那里?是不是有事呢?胡一刀想着白狐,没有了困意,睁开眼睛,望着鸟笼。
鸟妈妈叼着一个小小黑虫,来到鸟笼旁边,小黄莺在里面跳腾着,看见鸟妈妈,张开嘴,接住了黑虫。开始用嘴啄鸟笼,一会儿鸟爸爸回来后,给小黄莺喂了一个大青虫后,开始用嘴啄鸟笼。它们好像忘记了崖面洞洞里还有一个小杜鹃,小杜鹃在洞洞口发出了一声声尖叫。
饿死它,饿死这只小杜鹃。胡一刀诅咒着小杜鹃。
鸟爸爸和鸟妈妈嘴不停地啄着鸟笼,鸟笼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大狸猫轻轻地靠近鸟笼,眼睛死死盯着鸟笼,尾巴拉得长长的,白白的胡须根根如针。
大狸猫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身体开始慢慢弯曲,弯曲成了一张弯弯的弓,突然弯弓变成了满弓,只见大狸猫一跃而起,一巴掌拍在了鸟妈妈金黄色的羽毛上。鸟妈妈跌落在地,大狸猫迅速回落,空中打出一拳,鸟妈妈来不及闪躲,在地上打滚,鸟爸爸救妻心切,从天而降,直扑大狸猫的天灵盖,大狸猫朝空打出一拳,鸟妈妈趁机飞起,大狸猫一跃,凌空打出第三拳,鸟爸爸一闪,大狸猫扑空。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一场精彩的猫鸟大战高潮已过。鸟爸爸一会高一会低,在大狸猫头顶飞着,大狸猫低着头,慢慢向院外走去,长长的尾巴拉在地上。鸟妈妈受伤不轻,飞回了崖面上的家,小杜鹃见鸟妈妈没有带回来虫子,对着鸟妈妈尖叫着。鸟妈妈看起来非常累,头藏在羽毛下,打起了盹。
鸟爸爸不停地叫骂着大狸猫,在大狸猫头顶飞来飞去,有时候离大狸猫只有一尺距离。大狸猫来到院边的草垛旁,蹲下身,开始用前爪洗脸。鸟爸爸依然不依不饶叫骂着,不时飞到大狸猫头顶挑战着大狸猫。
大狸猫不理不睬鸟爸爸,头也不抬,身体蜷缩在一起,前爪压着鼻子睡起了大觉。
突然鸟窝发出了一声尖叫,胡一刀抬起头,看见那只小杜鹃用嘴啄着鸟妈妈,鸟妈妈发出了一声声尖叫。鸟爸爸听见尖叫声,飞回家,看见了受伤的鸟妈妈。小杜鹃挣着鼓鼓的眼睛,停止了用嘴啄鸟妈妈,怒目而视。鸟爸爸用嘴轻吻了一下鸟妈妈,突然向小杜鹃飞扑而去。
小杜鹃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鸟爸爸大战在一起。鸟爸爸似乎下不了杀手,只是轻轻地啄着小杜鹃,可小杜鹃好像生来就六亲不认,不时地把鸟爸爸的羽毛用嘴拔了出来。鸟爸爸似乎非常疼,也似乎非常难过,飞出了家,鸟妈妈跟着飞出了家。小杜鹃振翅欲飞,好像很害怕,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留在了窝窝。
鸟妈妈落在了院边的大杨树上,鸟爸爸来到了鸟妈妈的身边,它们唧唧叫着,交流着。
胡一刀亲眼目睹了这个过程,他恨透了那只杜鹃,如果他能爬上崖面,他一定亲手把那只忘恩负义的小杜鹃弄死,喂给大狸猫吃。
喂给大狸猫吃,胡一刀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叫好。他看着睡熟的大狸猫,望着崖面上的小杜鹃,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大狸猫送到崖面上。崖面上的鸟洞离地面有一竿子高,我何不把那个椿木杆子弄过来,让大狸猫爬着椿木杆子爬到那个鸟洞。
胡一刀走到椿木杆子旁边,看了看怎么也拿不动那个椿木杆子。我怎么把这个长长的椿木杆子移动到崖面呢?胡一刀陷入沉思中。扛,扛不动!拉,拉不动!有什么好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