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胳膊腕子被胡天霸扭骨折后,先后经过两次手术,终于康复了。回想起胡天霸,王老板感概万千,在胡天霸吃不饱饭穿不暖的日子里,是他帮助胡天霸解决了吃穿问题,尽管胡天霸给他背麻袋子是出力活,但他出的工钱在方圆百里是最高的,胡天霸找不到媳妇,是他四处托人,帮助胡天霸娶了马粉玲,每次胡天霸缺钱,只要胡天霸张口,要多少,他给多少,他觉得他对得起胡天霸,可那天胡天霸的话太让他伤心了。他没有想到,胡天霸会和同村的张燕燕同居,并生了一男一女,让他气愤的是,既然胡天霸要和张燕燕同居,起码应该给马粉玲说一声,这七年多来,马粉玲一直在高山茆顶等胡天霸,可等来的消息是胡天霸和马粉玲在一起同居了。如果说胡天霸做的这些,都可以原谅,但胡天霸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满嘴胡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胡一刀也不认了。从道德上来说,胡天霸如此做,伤风败俗;从法律的角度讲,胡天霸如此做,便构成了遗弃罪。
上天如果想让谁灭亡,必先让其先疯狂。胡天霸有一身好力气,马粉玲曾经说过,胡天霸就是唐王驾下的薛仁贵元帅转世为人,力大无穷,干起活来,一个人顶三个人,日后一定会成为人上人。马粉玲曾经幻想着她也要苦守寒窑,等胡天霸打工成为富人回来,然后他们一起风风光光过日子。这些年,胡天霸通过打工,的确赚到了钱,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可变成富人的他,并没有象薛仁贵一样回家接走为他守寒窑的妻子,而是恨不得让马粉玲立刻死去。
当县法院判决马粉玲杀死马麻子属于正当防当,无罪予以释放时,胡天霸还请律师以过失杀人罪将马粉玲告到了市中级人民法院。
就在胡天霸欲置马粉玲于死地时,他因为自己的丧心病狂,被县公安局带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胡天霸也不例外。
在张麻子的葬礼上,胡天霸高调出现,想趁机炫富,想让贫穷的人们顶礼膜拜他,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来的人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能够来参加张麻子葬礼的也就三四百人,可那天来了五千多人,面对如此多的人,他兴奋不已的同时,不得不考虑如何打发这些人。他想了想,当众宣布要给每个来的人发一百元,不管一家来多少人,都按人头发钱。一百元,可以买一袋面,这对于生活在这个贫穷地方的人们,是非常大的诱惑,当人们喊着:“胡老板,你是我心目中的神!”时,胡天霸陶醉了,当人们在胡天霸的鼓动下,朝着昏死过去的王老板吐痰、扔土块时,胡天霸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飘飘然。其实,胡天霸根本就没有那么好的心给每个人发一百元,这只是他自演自导的一出戏,他只是为了向大家炫耀他的富有。他暗中指使人拿出来一些假烟假酒,然后暗中指使人故意哄抢烟酒,故意打碎酒瓶,制造混乱,让那些爱喝酒的人,看见人们在抢那么贵的酒,乘着混乱加入到了抢烟酒的队伍之中。胡天霸想通过让人们抢烟酒,造成混乱不堪的场面,然后搅乱那本来就不会发生的分钱场面。只有这样做,才会让胡天霸达到要达到的目地。胡天霸想要的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当人们四散逃跑时,那些等着分钱的人就不会责怪他,不是他不给来的人分钱,而是来的人都跑光了,虽然人跑光了,但他那富人的形象依然会保留在人们的心目中。胡天霸的目的的确达到了,四散逃跑的人们没有看见提着巨款的胡天霸秘书和保镖,看见的是一辆警车把胡天霸带走了。
就在胡一刀跑着去求王老板带他去找他的妈妈的时候,新上任的村支部书记王晓西带回来了胡天霸的最新消息。
刚从县城回来的王晓西,经过王老板的土特产收购门市部时,被一群开着三轮车卖土特产的人围住问胡天霸的事。
王晓西对众人说道:“胡天霸,因涉嫌提供假酒,愚弄百姓,故意制造混乱场面,造成一人饮酒死亡,一人被挤死,二十五人受伤,已经被法院判处无期徒刑。”
李怀珠一边从三轮车上往下抱红小豆袋子,一边说道:“王支书,听说张喜成也被警方带走了,现在还在看守所里。”
王晓西言道:“是呀,这件事情,性质特别恶劣,不要说这件事发生在张喜成家,让张喜成受到了牵扯,就连我和乡上的周书记也受到了牵连。昨天我和周书记专门就这件事,向县委做了检讨。县委的王书记明天还要专门去市委做检讨,这个胡天霸呀,害了一群人!”
李廷珠擦了擦汗,问道:“王支书,这一切都是胡天霸一手操作的,你们做什么检讨?”
王晓西言道:“作为村上的负责人,我没有及时去阻止胡天霸为该死的张麻子大操大办葬礼,是我工作中的失误,还有那天过事时,我没有去对烟酒的真假进行辨别,对发生混乱不堪的场面事先也没有估计到,事情发生后,没有及时赶到现场,致使发生了死人事件,这一切都和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黄志涛言道:“王支书,那几天,你在县上开会,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怎么能够往自己身上揽事呢?”
王晓西言道:“我作为村上的负责人,我走了,但村两委还有人在村上,我没有安排,属于工作安排不到位,况且我也知道胡天霸要给张麻子过葬礼,当时也就心里想着,胡天霸既然要炫富,就不会提供假烟假酒,就不会答应给众人分钱而实际上不会给分钱,我没有想到过去老实本分的胡天霸变成了两面三刀的胡天霸。”
万成骂道:“狼养大的胡天霸,我当时跑回家拉了满满一三轮车人,准备去领他答应的一人一百元,没有想到这都是他的骗局。”
李廷珠言道:“我真想不通,这个胡天霸为什么要如此做。”
万成言道:“他就是为了让大家看到他有钱呀!”
李廷珠笑道:“当时那个场面,许多人喊着胡天霸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我也跟着喊了一声,想起来,还真可笑。”
万成骂道:“李廷珠,你是不是也往王老板身上扔石头了。”
李廷珠言道:“我没有,我可以发誓!”
黄志涛言道:“自造孽不可活,想那胡天霸有了几个臭钱,连马粉玲和胡一刀都不认识了,他这样的人,就算这次不出事,迟早有一天也会出事的。”
尚阳忠言道:“对对的!一个连老婆孩子都不要的人,他会给你那么好心提供那么贵的烟酒,还会给每个素不相识的人发一袋面钱。他说的话,我当时就不信,所以我就没有去。”
黄志涛言道:“可怜了张喜成,当初他也是反对给张麻子大操大办葬礼的,可张燕燕坚决要那样做,现在出事了,胡天霸被判了无期徒刑,张喜成现在还在拘留所里。”
尚阳忠言道:“那张喜成也活该,要是我,我一定不会认张燕燕这个妹子。那胡天霸和马粉玲已经结婚了,尽管没有办结婚证,但马粉玲是胡天霸娶进门的媳妇呀,何况他们也有了胡一刀这个孩子。那张燕燕和胡天霸明目张胆同居生子女,回到娘家,张喜成竟然认同了他们的婚姻,这就是张喜成的不对。”
一直蹲在房门口晒太阳的李大爷言道:“你们都不要吵了,门外墙角站了一个孩子,已经站了好长时间了,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天这么冷,光着脚,身上披着牛皮。”
众人转身往门外的墙角望去,只见一个逢头垢面的孩子拄着一个发光的铜棍一动不动地站在墙角,蓬头垢面,黑乎乎的眼睛望着他们,一言不发,光乎乎的脚丫通红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