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君王,会一时犯糊涂,不会一直犯糊涂。
那日明明元瑾遥提醒他即便喜欢曾南佳,也要明白后宫倾轧,要用心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那么皇帝油又怎么可能继续这样大张旗鼓地把曾南佳推上风口浪尖呢。
曾南佳是那么像她,但又不像,因为曾南佳对他十分淡然,并不如当年的她一般,热情活泼。人人皆以为她温婉和顺,但只是表面的样子,她是那样明艳耀眼,让他无法忘怀。
曾南佳长得有七分像她,会她最擅长的曲子,舞姿更是有九分像,已然很难得了。
他明白,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身边不是凑巧。
所以他之前故作愤怒斥责太子,把她独宠,希望她暴露自己的目的。
他在试探她,但他也希望她不是。
而这一切,最能理解的竟然不是他的发妻和儿子,而是他的女儿。
元瑾遥对他说:“父皇一定明白曾姐姐在您的身边此事蹊跷,但父皇也如我,母后,太子哥哥一般,有所贪恋,我明白父皇,如果父皇真的喜欢,久一些也没关系,我会劝服母后和哥哥的。”
劝服了皇后和太子,前朝后宫就太平了。
元瑾遥是他最小的女儿,却是唯一懂他的人,甚至知道自己的父亲贪恋除母亲之外的女子,她也能够明白,理解,甚至为了让父亲多任性一会,劝说自己的母亲和哥哥。
皇帝怎么能不宠爱这个女儿呢。
他不想她真的是别有居心。
但不幸的是,她真的是。
刺杀,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被私情迷了心智呢。
这些年他四处征战,开疆拓土,他杀过很多罪有应得之人,也杀过很多无辜之人,自然有很多人盼着他死。
意图不轨的人或是派人下毒,派人入宫做侍卫刺杀,都被抓住伏法。
这回他们终于换思路了,派了一个女人来迷惑他。
这女人还是精心挑选过的。
曾南佳冷笑:“暴君,若非你为征北辽强征民夫,我祖父,父亲,哥哥又怎么会惨死于军中。”
“朕记得朕给过战争中死伤士兵的家属很丰厚的抚恤。”
曾南佳笑得苍凉:“怎么你以为你手下那些贪官会留给我们一粒米吗。”
皇帝愣住。
“这样周密的计划,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你背后的人是谁?”
“要杀就杀,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皇帝看着她。
“看来朕的仇人还真是多啊,送去诏狱。”
曾南佳被押下去以后,侍卫皇帝需不需要用刑,皇帝却说:“她是朕的嫔妃,她的吃穿用度,让内务府看着办。”
这还是要好好养在天牢了。
秦筝真是不解,还气愤:“她刺杀陛下,陛下居然还好好待她?”
元瑾遥淡然道:“母亲不用急,父皇想知道她背后之人,自然是要花些心思的。”
秦筝惊道:“你是说?”
元瑾遥说:“没什么,我猜的。”
像曾南佳这样的刺客,必定是受过一整套专业训练的,她不是一般的细作,严刑拷打怕是起不了作用,她本来就不想活了,而她的同党和家人又无迹可寻。
皇帝这一招或许还有用,又或许他只是舍不得呢。
所以她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