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淮樾一族灭族惨案真相还是庇护家人,她都要。
汀辞被汀州拉着手往前走,她只觉得很安心又踏实。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她和哥哥爷爷,已经毫无间隙了,没有怀疑没有条件的偏爱,如果这是梦,她会毫不犹豫的沉沦。她或许比想象的更爱自己这迟来的亲人。
穿过长廊来到议事大厅。外面是纯白圣洁,里面却是梨黄的玄木雕花顶,桌子上黑色的漆被擦拭的泛着光。厅堂很高,灰色的墙壁上有几个烛台,奶白色的烛光闪烁在这并不太亮的空间,大厅就一个大桌子,和几把椅子。有过一面之缘的族长奶奶和蔼的朝她这招手,示意她过去。爷爷坐旁边,看起来有点凝重。
汀辞站着只比桌子高不了多少,她站在族长奶奶的旁边,乖顺的像一只小猫。汀辞虽然18岁刚成年但是已经有了和爷爷一样的身高。族长奶奶雾涟怜爱的看着这个被自己和族人渡了灵气才保住生命的小女孩,当时生下来只有一点点,现在也长这么大了。她爱抚的拉过汀辞的双手,道:“我和你爷爷已经知道了藏书楼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是水神选中了你。你在藏书楼呆了那么久,想必很多东西你也是知道的!今天让你来呢,就是确认一下而已。既然有了传承,那便是我淮樾一族命不该绝,还有生机。”
手在老人的手掌里握,老人因为肌肉皮肤松弛手软软的,让她心里升起阵阵涟漪。听着老人很平常的语气,她感到一些放松,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的图案。问道:“是我们的仙祖吗?”他们淮樾一族是水神一脉自愿放弃神髓留在下界,为战神守墓,没有了神髓水神便只有了微薄的神力,他在下界不久便也陨落随战神而去。
战神𭖂渊,是天生为克制魔神而生的,天赋卓绝,魔力对上她的神力便被自动压制。毫无悬念,神魔大战由她领兵。为了彻底打败魔族,她和魔族同归于尽,燃烬自身烧毁了魔族的大军。神明陨落,她的信徒,亦然追随。哪怕神髓消逝她们的先祖也从未后悔过。
族长雾涟沉重的摸了摸她的头,又道“你和阿洲都是好孩子,十三年前的事情于淮樾而言早也不是秘密,我不希望你们带着仇恨往前走!我们淮樾生于天地,养于天地,归于天地。这都是我们的宿命因果。北域灵气微薄,不适久居,此地有你爷爷和我,我淮樾天骄之辈,是从来不缺。我族不需要你们有惊天动地的大能,或者为了报仇十年一剑苦了自己。戒骄戒躁,顺遂通达!其无所求!”族长恳切的看着她们。虽然汀辞感受不到太多的仇恨,才适应这个身份,但是他能感受汀州的情绪。
汀州拳头紧握,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从自己的眼前消亡,,他当时不懂事,以为只是母亲睡着了,可是看着爷爷和族长难过的样子,他又隐隐对生死有了些感受。自那之后他对于仇恨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概念,这十几来,这种情绪只有增加从未减少。他看着族长希奕的目光,他只抿唇不语。沉默良久道“我想知道真相!”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撼动一切,谈其他也是妄言。
雾涟转头看着汀辞,这个孩子没有感受过太多灾难……汀辞握了握拳,她知道族长的好意,淮樾一族向来与世无争,无谓命利得失。她和汀州年纪尚小,如果被仇恨裹挟着走下去,必成心魔,复仇和真相缥缈无望,这对她们百害而无一利。
汀辞她自然和哥哥同样的想法,也知蜉蝣不可撼树。此番交待,她们必是要所托付。每个人都有心中的道义和追求,族长和爷爷想要他们平平安安,顺遂通达。而他们也想交以死者答复,活者以真相。
汀辞眉眼弯弯,轻轻笑道:“蜉蝣撼树,不知可畏。族长奶奶,爷爷你们放心。我和哥哥有先人福佑,必能顺遂,能如愿以偿是锦上添花。但也是以自身为重,其次的其次才是真相。若有翻云覆雨之能,真相自会送到我们身边。我淮樾一族是从来不缺惊才绝艳之辈,我们成长起来的那天,真相不用寻找。我和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顿了顿,:“爷爷,族长奶奶,我和哥哥永远都是彼此的支柱。”她怕老人家放心不下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
感受到汀辞炼气期的修为,族长雾涟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沉沉道:“如今,小辞的神魂归位,也可以引气入体了,小州,你带小辞一起回沧渺阁,这封信到时候交给你们宗主长厉真人,他自会照扶你们。”言罢,丛芥子空间里拿出一个雪白的信封,给汀州。
汀州有些发怵,这是,以后都不能经常回来了吗?北域,,汀州闷闷收了。
从议事厅出来,两个人就开始收拾行李,他爷爷一刻钟也不留两个人。爷爷留汀州聊了一会儿,又急急忙忙的把两人送出结界,便闪身走了。背影都不给兄妹两人留一个。
现在是晚上,不过这里是北域雪原,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月光照下来,雪把光又折射了出来。虽然是深夜,但是视野却是出奇的好。汀辞已经能灵活的运用神识和吸收灵气,北域灵气稀薄,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往她的丹田汇聚。汀州慢慢的走着,贪恋这北域土地的气息。
汀州拉着妹妹的手,看着她穿着的薄裘,又从空间拿了一件厚厚的狐裘给妹妹裹上,道:“天冷,小辞你多穿点。不要冷着了。””汀辞:“哥,我不冷。”被裹成一个大白馒头,走路都有点费劲。这真不冷啊。
汀州:有一种冷叫哥觉得你冷。
汀辞认命的穿着走,一会儿额头就出了细密的汗。但她没有抱怨和不耐烦,他知道他哥哥在告别北域,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她虽然才来到这里,只有两个月。但是她感受到了,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有哥哥有爷爷,甚至连山间的风,溪边的水,都是爱着她的,让她在这里无比的自在畅快。她的血脉里流淌的也是北域的骨血,她也想要好好的和北域告别,此去,,又何时才能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