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斜斜走了两步,忽然就蹲下身来。
南宋在他后面,步履缓慢,还有些散漫。
一看到左擎猛的蹲在地上,南宋担心出事,赶紧跑过去,“四叔,你没事吧?”
只见男人脸上红晕加重,呼吸间滚烫的气息中带着浓浓的酒气。
怎么醉成这样?
南宋把男人扶起来,撑着他的胳膊,将人慢慢带进家里。
因为左擎是醉着出去的,李阿姨不是很放心,即便是很晚了她也没去休息。
直到,看到南宋把人扶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她赶紧过来帮忙,即便是意识模糊,左擎也不愿意让旁人触碰。
看出他的抗拒,李阿姨赶紧说道,“我去厨房把醒酒茶热一热,喝了好睡觉。”
南宋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当一个成年男人挂在自己身上,她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毫无波澜。
她去洗手间拧张湿毛巾给他擦擦脸,一起身,男人就拽着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热,握着她的手腕细小,男人小麦肤色透着力量感与女孩白皙纤细,像是随时都能被折断的脆弱形成鲜明对比。
他轻轻掀开眼,朦胧中逐渐聚焦,女孩清丽的容颜渐渐具象。
他手上用力,南宋轻易地跌进怀里,
“四叔,我给你拧个湿毛巾,给你擦擦汗。”南宋再说一遍。
男人的脑袋靠着她的肩膀,呼出的酒气让她有些不适。
“让我安静地靠会。”他是真的头晕目眩,开口的声音也低醇微哑。
一个在商战上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的表现,像极了无助的小孩子。
南宋莫名地就觉得有些心疼,四叔一向杀伐果断,在外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却因为一点点酒就折弯了腰,轻松拿下他的骄傲。
李阿姨端了醒酒茶出来,南宋求助的眼神看过去,做了个擦汗的动作。
李阿姨一下子明白过来,将醒酒汤放在茶几上,就去拧湿毛巾来。
南宋一手端起醒酒汤,一边哄着左擎喝下去。
李阿姨手里拿着已经拧好的毛巾,见醒酒汤已经见了底,顺手将毛巾递给南宋。
“需要我帮忙吗?”李阿姨看南宋,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
也难怪,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懂得照顾人呢。
南宋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
她说道:“阿姨去休息吧,我来就可以了。”
李阿姨有些迟疑,还是担心她应付不过来,毕竟喝醉的人最不好照顾。
南宋一再坚持,她也不好说什么。
李阿姨走了以后,南宋用毛巾轻轻擦拭男人额头的汗渍,顺着脸颊到脖子。
南宋看到男人的喉结,因为自己的触碰而滚动两下。
她有些疑惑不解,又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
男人的喉结再次上下滚动,低垂的眼睑轻轻掀开,看向南宋的双眸深邃沉灼。
南宋没料到左擎会突然睁开眼睛,有些被轻吓的微愣,“四叔,您醒了?有没有觉得好点?”
左擎的眼底是南宋轻眨睫毛的眼睛,干净透亮,仿佛一汪圣洁的池水,不曾被任何外物污染。
粉嫩的唇瓣轻轻抿着,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发亮。
南宋歪了歪脑袋,探究着他。
他才后知后觉捏了捏眉心,重重一声叹息,“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确定四叔没有问题了,南宋才慢悠悠哦了一声,起身上楼。
左擎微微欠身,手肘撑在双膝位置,轻轻揉了下发胀的太阳穴。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摸出来一看,是张少卿发来的微信。
是一张动图揉胸的漫画动图,配文是:和你妈说,今晚在同学家住。
左擎气得直接息屏。
下流!
……
周二上午本来是中外美术史,专业老师临时有事,于是调至周六上午。
班级群里哀声哉道,很多同学回复说周六有事。
但专业老师一锤定音,没有任何回复了。
苏依依担心南宋傻兮兮地跑来上课,赶紧给她打了电话。
南宋坐在餐桌上,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握着手机,正看着班级群里的动态。
苏依依电话进来,她没犹豫,直接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苏依依焦急的声音,“班级群里,老师说了调课,上午的美术史改到周六上午了。”
南宋嗯了一声,“我看见群消息了。”
苏依依:“……”
亏她这么着急。
没说两句她就挂了。
南宋刚收了手机,瞟了一眼楼梯口,随即转头问李阿姨,“四叔还没起来吗?”
该不是昨晚的酒,到现在还没醒?
不至于吧,昨晚上叫她上楼睡觉的时候,看着挺清醒的。
李阿姨轻笑了一声,说道:“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
南宋猫眼微敛,怪不得不见人影,原来是已经出门。
亏得她还一直嘚瑟,自己终于有一天起得比四叔早了。
她收脚盘在椅子上,雪白的蕾丝吊带裙衬得肌肤如雪,圆溜溜的大眼干净漂亮,光着的小白脚,圆润的指头轻轻晃动。
像极了一条调皮又可爱的小猫。
“四叔说去哪了吗?”没有左擎在家,她就不再继续伪装乖巧,坐姿立马圆形毕露。
李阿姨被南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轻吓,她赶紧过来让南宋把腿放下去,嗔道:“女孩子穿裙子就不能这么坐。”
南宋吐了吐舌头,俏皮说话:“世人总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来束缚女人,这也做不得那也做不得,无趣。”
她撇了撇嘴,虽说将腿放了下来,但坐姿依旧不太雅观。
李阿姨每次触及到她干净的眼珠子,总像盛着一汪水的眼睛,她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做了什么调皮捣蛋事,先生责问起来,她时常帮着打掩护。
先生看透不说透,有时私底下会跟她说两句。
“宋宋本来就是个机敏的孩子,调皮捣蛋惯了,还有你这个阿姨私下帮着,对她来说就是老虎添了对翅膀。”
李阿姨没读什么书,没听懂先生的弦外之音。
后来是张三爷来了一趟庄园,她请教了这句话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