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华服国
明灯侯道:“立国于江南,其咽喉之处有三:右而芙蓉原,中而云梦,左而江淮。此三处连营相属,然攻守之术大为不同:
其攻者,由芙蓉原可越烟岭八道,以捣中土西廊;由云梦可兵入虎关,以图二京中土,由江淮可跨水北进,以窥东海二京。
其守者,难守莫比江淮,以江淮仅凭水泽,而无山地牵敌。但胜在易于铺展兵力,只须增加兵员,则江淮之难守亦能克服;易守莫比芙蓉原,除却献关而降者,一夫关自古未曾由外攻破。但输在关口兵力铺陈受限,假使关内有变,以守关兵力断然无法平息变乱,关口必定不保。”
演武王频频颔首:“丞相高屋建瓴,所言甚是。”
明灯侯继续道:“云梦野中居天元正位,控扼南北,看似可攻可守进退自如,实为两重凶险之地。其一,天元旷阔,类同江淮:水泽之外无险可守;其二,四战之地,腹背受敌,自古未闻天元四战之地有长存之国。”
演武王问:“然则云梦虽北接胡虏,但其南向深处我国中腹,岂非天元以南有山可靠之势?丞相为何说云梦为四战之地?”
照世明灯侯解释道:“所虑非在此际。此际之靠山,皆因芙蓉原、古诏野、海北野控于我朝。倘芙蓉古诏与海北其一有失,首当兵锋者,必为天元位之云梦野。云梦再失,则江南尽下。”
演武王点头:“要而言之:江淮攻守,进退有方;若芙蓉古诏海北有失,则无云梦,无云梦,则江南不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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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元天国
翌日,元天国使臣燧扬,入不安台内宫觐见演武王。
燧扬说演武王曰:
“华服国,故为天下之共主。王上,今为天下之至尊。虽暂居南国,亦西有芙蓉原、云梦,东有江南、瀛洲,南有海北、古诏,北有一夫关、虎关之绝塞。地方五万里,具装百万,粟支十年,此复兴之资也。
今日北方迦罗、修罗二国,欲结‘连横’之策以并伐南土。其一出虎关与散关,其一下淮水犯江南。兵锋若起,则芙蓉原、云梦、江淮,阖华服国北疆全线,动乱尽生。
迦罗国主强耀,三姓之家奴也;修罗国主沐容,伏敌之娈童也。以华服国之强,与王上之贤,此刻天下莫能当。设若束手旁观,任此二逆补益士卒、厉兵秣马、修阵固列,假以时日必宫苑摧坏、裂土割城,北面而事强耀、沐容,此何异于养奸而奉雠?臣闻治其未病,遏其未生,俟患至之时方忧之,则无及已。愿王上早早计之。
以时势言之:华服强则二逆齑粉,华服弱则二逆逞凶,其势不两立。今为王上计:莫如‘合纵’鄙邑,截离二逆,使不能连,则中土复迎王师有望也。合纵则华服北统,连横则二逆南吞,若弃当下霸王之基业,反待来日称臣之瓦全,臣斗胆谏议王上不应取也。”
演武王回道:
“本王之国,西方芙蓉原与迦罗国接境,强耀曾为伏敌治理芙蓉原,向有吞并芙蓉原之心;东方淮甸与修罗国毗邻,沐容于伏敌南伐时,曾寇犯淮水。此二者皆虎狼之国,不可任其生发成势。然自料我华服国征伐有年,师老民疲,若复以一当二,未见必胜。每思将来,辄卧不安席,食不甘昧,心如悬旌。今闻卿一席言,则中堂清朗,如乾坤四定。
人言:远交而近攻。今本王谨奉社稷,与夜叉王合纵北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