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一些陌生人出入吗?”
“没有。当时我来到家里,爸爸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一直以为睡觉了。”
“根据我的调查,孙涌先生送去医院之后,并没有救活过来。”
“是的,我也不能怪谁,只是我爸早就不省人事。”
“请你节哀顺变,对了,我得到的举报是,一个男人进来你家,有这回事吗?”
孙浩雨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笑着说道:“你可是警员,就凭着一个电话内容,愿意相信不敢露面的目击者。”
“为什么不能?”朱寒很吃惊的抬头,“在破案的过程中,目击者的证词最有信度,她肯定看见了,之所以鼓起勇气打电话给我。”
“你说的女人吗?如果她说的是事实,不可能给你打电话,直接报警最为妥当。”
“也许是失踪的男人已经死了,尸体被焚烧。这个女人才会匿名举报,能够达到保护自己的方法,不让真正的凶手达到目的。”朱寒稍微大声。
“我懂你的意思,就是说目击者害怕被灭口,宁愿暴露自己的声音,也要给你打电话,却不相信上海警局。”
“不同意你的说法,如果你看见杀人场面,就会去报案吗?”
“这个……”孙浩雨支支吾吾的说着,“肯定想办法得到一些证据,以后好上法庭证明,我看到的确实是真相。”
“她说她没有带手机,而且好不容易逃走。”朱寒坐回椅子上面,“我也存在很多疑问。她当时为什么在这里?难道是亲戚朋友,可从她的语气得知,并不是去你家做客。”
“反正我不认识。还有,你们所说的贵人,我并没有杀掉和绑架。”
“我个人指定你是凶手,也存在其他的嫌疑人,话又说回来,你和目击者之中肯定有人撒谎。”
“你……”孙浩雨叹了一口气,看着朱寒的眼睛,“你此行的目的不单单是调查贵人,应该把我当成犯人了,对吗?”
朱寒的嘴角微微上扬,很容易看穿心里的想法。依然毫不退缩的笑着,把帽子往上一提,露出额头前面稀少的刘海。
孙浩雨跟着微笑。
朱寒拍了拍拆皱的警服,很利索的再次站起来,或许这样的动作,能够吓唬孙浩雨,才会露出深藏已久的狐狸尾巴。
挺胸抬头之后,朱寒想要直面提出问题,转过身对着孙浩雨,铁门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原来你在家啊!”
关键时刻被打断,朱寒瞪了一眼男人,穿着黑白的外套。
孙浩雨回头一看,原来是殡仪馆老板,高兴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这是你爸的尸体登记。”殡仪馆老板说道。
“哦……我完全忘记了。”
“是的,半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你喝完几杯酒就走了,也是我喝多了。”殡仪馆老板一边说着,一边觉得很内疚。
“没有关系,我当时离开的太匆忙。”
“给你。”殡仪馆老板伸出捧着文件夹的双手。
这个时候,孙浩雨注意到了老板身上穿的新衣服,突然问道:“又有活干了?”
“嗯,街头的那家。”
“需要我帮忙吗?”
“还真有一件事情,老孙去世的时候,应该还有一些冥币,可以给我吗?”
孙浩雨以为可以跟去,差一点忍不住喜悦:“啊,请您稍微。”
殡仪馆老板看着屋内。
旁边的朱寒终于开口:“先生,您就住在附近吗?”
“嗯,对面那栋房子,我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殡仪馆老板指了指铁门外面,转过身又向着孙浩雨。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朱寒和殡仪馆老板一起抬头,只见孙浩雨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满了冥币。
“用不了那么多!”
“这些是亲戚买的,如今又不知道放在哪里,全部拿走吧。”孙浩雨一边看着门外,一边问话,“您的卡车呢?”
“哦,停在右边的小巷。”殡仪馆老板回答道。
“我帮您拿上车里。”
“谢谢。”殡仪馆老板瞄了一眼不爱笑的朱寒,对着孙浩雨轻声问话,“她是谁?”
耳边传来讨论声,朱寒并没有打扰。
“上海警局的特派员。”
“特派员?现在有这个职业吗?”
“就是记者。”
“哦,她来做什么?”
“说一个男人失踪了,过来问话。”
“关你什么事情?”殡仪馆老板露出不理解的表情。
“她怀疑我是杀人犯,咱们不说这个,对了,她还没有拿起那份尸体登记查看吗?”
“一直杵在椅子旁边。”殡仪馆老板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朱寒,“这个姑娘蛮好看的,可惜太凶了。”
“您能看出来?”
“经验吧。好了,主家还等着我呢,该走了。”
帮忙把布包放进卡车,孙浩雨回到院子。朱寒还没有离开,一个人严肃又端庄的坐在椅子上面。
“就是这个人帮你烧尸体啊?”
“嗯。”
“的确是一个好人。”朱寒把手中的文件夹合上,“我刚刚看过了,对了,公司什么时候开门?”
“原本定在今天,可是天色已晚,只有等到明天。”
“我想你应该准备好了任职演讲稿,祝你好运。还有,那份遗嘱能给我看吗?”
“我让我的律师保管了,不好拿出来。”
“哦。”朱寒从头到脚扫视着孙浩雨,“如果匿名的女人是在撒谎,你肯定能够名正言顺的接下公司。另外,那位传言中的贵人,并不是警方一直追寻的失踪者,希望这一切是真实!”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发表个人感想。”朱寒站起来,用双手摆正帽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一个女人,说陌生的男子进入这里。”
“你是说,我杀死了他?”
“不好说,毕竟我没有证据,只是凭借一个女人的举报,来这里问话。”
“你的话,确实符合你严肃的模样。”
“是啊,就连我这个一根筋的女警,把你吓得节节败退。难道是不是心虚的表现吗?”
“如果你有证据,完全可以把我抓起来。”孙浩雨伸出双手,很自信的紧握拳头。
“即使证据不足,也有一个目击者。我会去拜访那个女人,让她说出看到的事情真相,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浩雨心头一紧,慢慢收回自信。
“怎么了?孙浩雨先生,怎么突然沉默不语?”
“没事。”孙浩雨露出勉强的笑容,“你只是想要答案吗?”
“当然。”朱寒感觉气氛不对,对着铁门外面路过的人招招手,“你好,吃晚饭了吗?”
孙浩雨一边思考,一边附和朱寒冲着邻居微笑。
“你想的怎么样了?”朱寒突然问道。
“不管你从那个女人身上得到什么,我家没有贵人来过,我也没有杀人。”
“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朱寒上前一步。
这个时候,朱寒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
孙浩雨开始紧张。
“是你吗?”朱寒取出手机一接,“哦,原来你已经到了附近,我马上过来,要不然等一下就迷路了。”
听到这些话,孙浩雨犹如被雷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朱寒放下抓住手机的右手:“哪位目击者来了,看你怎么在我们面前狡辩,还不快点说出实情。”
“我没有撒谎。”
“在她还没有赶到之前,你先说出事情的真相,就当做自首处理。”朱寒跃跃欲试的迈出脚步,“希望我们警方先找到尸体,完全可以证明她的证词,在符合得出来的伤口位置。”
朱寒一边想尽办法,一边看着朱寒走向铁门。
突然响起车的喇叭声,孙浩雨眼睛变得非常坚定,并没有拦住越来越远的背影。
半个小时以后,想起熟悉的声音:“孙浩雨。”
孙浩雨大吃一惊,缓缓地转过身,抬头一看,只见胡思钰站在眼前,全身颤抖。
“你是双生的保姆吧!”
“我来指证你了。”胡思钰知道孙浩雨故意提问。
这个时候,胡思钰旁边的朱寒上前一步,做好抓捕的准备动作。
“好啊。”孙浩雨坐到左边的椅子。
朱寒严肃的说道:“过一会儿有你哭的。”
“哦,那快点叫她说吧。”
“你!”胡思钰直勾勾的看着孙浩雨,“你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就这?”
“我真的要说出来了!”
听着胡思钰大声的喊叫,孙浩雨已经知道结果,心跳不再那么快了。
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有什么故事不跟我分享?”
朱寒和胡思钰回头一看,双生满脸笑容的走进来,穿着黑色的休闲服。
“朋友,你来了。”孙浩雨站起来迎接。
“好一个缓兵之计。”朱寒说道。
孙浩雨并不理会话语,邀请双生坐到中间的椅子。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双生看着朱寒和胡思钰。
“不用你多管闲事。”朱寒气鼓鼓的说道。
孙浩雨偷瞄着朱寒,又把视线移向胡思钰,低着头,站在水池旁边不敢说话。
朱寒瞥了一眼右边,正好看见孙浩雨的脸,只能小声说道:“你不要得意。”
这个时候,胡思钰从喷水池前面移动到了朱寒的背后,望着双生的身影,记起双灵嘱咐的话,之所以悄悄的离开院子。
等到朱寒和双生缓过神,已经看不见胡思钰。
孙浩雨立马说道:“朱寒警员,你不回去吗?”
“假仁假义。”
“是我关心错了。”孙浩雨点头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句话!”
朱寒头也不回,转身走出铁门。
等到朱寒和胡思钰不在了,孙浩雨坐到椅子,露出一脸轻松的表情。
“她们过来干嘛?”双生问道。
孙浩雨吐了一口气:“就是调查我爸的死因,医院明明已经给出尸检,看来还是有人怀疑。”
双生眼睛一亮:“我不是给上海警局一个答案了吗?难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