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正目的

蜀郡,成都,关家府邸

由于担心胡氏等人的安危,而守灵期间又不可轻易出门,因此关平当天便差人去诸葛亮那里探问消息。而诸葛亮则在傍晚亲自登门,将交换人质的初步方案告诉给关氏三兄弟。

“烦请先生转告大王,糜芳与士仁虽是害死先父,但若孙权执意不肯用他二人做交换,我们兄弟亦不奢求!”关平诚恳地向诸葛亮说道,“只求母亲、妹妹与仓叔能平安归来!”

“这个当然!”诸葛亮郑重承诺道,“大王断然不会弃他三人于不顾,三位郎君尽可放心!”

天色不早,诸葛亮也不在关府久留,正要起身离开时,关索突然提议由他亲自送诸葛亮到门口,诸葛亮对此倒是没有拒绝。

关索礼送诸葛亮到关府大门,恭敬地作揖道:“多谢先生今日屈驾前来,索感激不尽!”

诸葛亮轻摇羽扇,微微笑道:“二郎君亲自送我,应该不只是为道谢吧。”

真不愧是诸葛亮,关索那点小心思这么快就被他猜透了,他便如实说道:“索闻荆州治中从事潘濬潘承明乃蒋公琰内弟,先生以为其才能如何?”

“潘承明为人聪察且刚正不阿,在荆州多有政绩,乃荆楚难得之人才!”诸葛亮说到这里,也不由叹息道,“可惜此人已降于孙权……”

“依先生之见,潘濬比糜芳与士仁如何?”关索继续问道。

其实关索心里清楚,才能尚且不说,光是潘濬在荆州为官十数年,对荆州官员可谓了如指掌,就绝非糜芳与士仁可比。

甚至潘濬为了报答孙权的知遇之恩,亲自将荆州的军事部署等诸多事宜详细地告诉给了孙权,这大大方便了孙权对荆州的统治。

“糜芳与士仁虽是大王旧部,但论才能则远不如潘濬。”诸葛亮自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驽马再多,也难比麒麟。”

听到诸葛亮那颇为惋惜的口气,关索便试探性地说道:“怕是在先生心里,换回他二人,不如换回潘濬。”

“如此才俊,孙权如何肯轻易放手!”诸葛亮苦笑着摇了摇头,“何况大王已决定让孙权送回糜芳与士仁,岂能出尔反尔,有损大王之名?”

“先生所言极是!”关索假意点头道,“眼下能换回糜芳与士仁,便可杀此二贼告慰先父之灵。”

关索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感慨道:“但愿诸葛子瑜不要走漏消息,使他二人畏惧潜逃。”

关索话音刚落,诸葛亮脸色蓦然一变,望向关索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想他诸葛亮是何等聪明之人,当即明白关索的意思,要不然关索何必亲自送他出来,还主动和他提潘濬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提出用潘璋换回糜芳、士仁的也是关索,诸葛亮心中也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二郎君深恨糜芳、士仁否?”

“二人献城投降,致使先父兵败身亡,索如何不恨?”关索显然也明白诸葛亮这是在试探自己,随即严肃地说道,“只是索愿以大王霸业为重,绝不过分执着于私仇!何况若论先父之仇,他二人如何比得上潘璋、孙权等人。”

“二郎君此言甚善。”诸葛亮轻摇羽扇,淡淡地说道,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此子不简单啊。

其实,关索的目标一开始便是潘濬,糜芳和士仁只不过是个幌子,毕竟他们间接害死关羽,关索表面上仍必须把杀父之仇放在首位。

而且,关索担心如果先提出了潘濬,孙权反而会推出糜芳与士仁,到时候可能会带来许多麻烦。

只要糜芳和士仁能顺利逃走,那么孙权会变得更为被动,换回潘濬的希望便会大大增加。

关索相信,诸葛亮既然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便一定会搞定这件事的。

诸葛亮离开关府后,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前往蒋琬府上,请他作书一封寄给潘濬。同时,诸葛亮又命家中可靠之人匿名写了两封信,一封给糜芳,一封给士仁。两封书信完成后,诸葛亮便差人连夜前往荆州公安,一定要赶在诸葛瑾回去前,将书信送到糜芳与士仁手中。

荆州,南郡,公安

且说糜芳自投降东吴后,每日惴惴不安,前番孙权因潘璋被擒,斥责糜芳为何隐瞒关索才能胆识,吓得糜芳连喊冤枉,直到孙权问了好几个关羽旧部,方才知道这关索原先确实性格顽劣,只好玩乐,尤其对军旅之事毫无兴趣。

孙权又向糜芳询问关索平日可有挚友或熟人,以此查出是何人助他相救关羽。但糜芳和关索几乎没有私交,也回答不出孙权的问题,这让孙权对他更为失望,甚至怀疑他仍怀二心。因此,孙权只封糜芳为建武将军,却不授予士卒,等于是个有名无实的光杆将军。孙权甚至还让糜芳携带家眷一同随自己前往公安,以防有变。

糜芳既不得重用,每日无所事事,只能在新般的家中喝着闷酒,还一个劲地抱怨道:“唉,真是被这个关索害死了……”

就在这时,糜芳的心腹管家带着一个锦囊,进屋禀报道:“主人,这里有一封成都送来的书信!”

“成都?”糜芳脸色忽地一变,连忙低声问道,“可知是何人所送?”

“小人不知。”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送信那人只说是主人故友送来的,把信留下便走了。”

“拿来我看!”

糜芳接过锦囊拆开后,便令管家退下,独自一人在屋内细细地阅读起这封书信。

“糜公子方,遥闻汝献江陵,降孙权,致使关云长兵败身亡,汉中王震怒,欲用潘璋换汝回成都,杀之而后快。今吾念往日之情,特来告知,望汝自重!”

“没想到孙权竟要用我换回潘璋!关羽既死,刘玄德岂能饶我!”书信看罢,糜芳虽不知是此信是何人所写,但信中内容着实吓得他不轻,一身冷汗让酒也醒了大半。

就在糜芳惊恐之时,管家突然再次进门禀报道:“主人,士仁将军到!”

听到士仁的名字,糜芳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沉默片刻后,还是沉声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