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春节新韵，杜娥愁消（五）

屏风居士是知道自己终归是要离开京城的。想明白了这一点，心思这和原先不太一样了。

也不能说是沮丧吧，因为有了今天这一步，自己未来可以发展的更好。

在外主政一方所带来的好处实际上要比在京城长留着还大。除了不能上朝之外，在外为官，有什么地方，不如在京城里沦落？

想通过这些，留下来的便只是与一些老朋友告别的事情了。

……

京城中的老友也不是特别多，毕竟惯常是独来独往的人物，又自诩清高，寻常人大多是看不上眼的。

便是见多了得志之时朋丨党者众，也多了失意之时的伶仃孤苦——掉头来，屏风居士发现，哪怕是自己和太阴在山上经常见面的那些人，也多半不能称得上自己的朋友。

刹时间就有些颓然，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是许多都是错的，惹得现在如此不堪的景象。

可又想了想，却发现，情况似乎也不是那样不妙。

说是一生觅得一二知己即可，现在自己身边的岂不是有了这一两个人？

师父是懂得自己的，田尚书大概也清楚自己的心意——甚至身边还有一红袖女子，那茗芬陪伴着自己，倒也让屏风居士觉得，许多时候，自己并不是那样孤单。

……

“居士，你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茗芬之前听过平风居士心思，却很少把这个方面上想。现在突然得到这个消息，总有些接受不了。

先前北上只不过是一时之计。在少女的心里还是觉得，终归会回到京城继续生计。

又怎会想到世事如此无常才回来，那么一两天又听到了要离开的消息。

这一次离开，是远行。

茗芬听懂了屏风居士他们的对话，也清楚他们的计划。

离开到地方去，随便找个地方当个县令，践行自己的梦想。

这样一来，不就是要长期留在其他地方，久久也不能回来了吗？

从来没有想过会一去不复返。瑜若心里总是有些不平静。

……

“真要走吗？”

“真要走。”

“去哪？”

“北边吧。”

屏风居士知道自己的能耐，你清楚田尚书在朝堂中的力量。自己这一次大概需要下放到外面当个知府吧，县令倒是不至于。

朝堂昏聩，也不至于那样容不得人——对自己的未来还带着畅想，他顿时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没有多黑暗了。

“等个十几二十年，回还此处，京城还聚。”

屏风居士还是乐观的，刚刚和田尚书的谈话，他最后说出的就是这句话。

“倒是不必如此。若是是封疆一方，回京也是少了用处。”

那边，田尚书对身前的屏风居士倒是很有信心，三两句话说下来，却让他有些难堪了。

“受不住，受不住。”

“封疆一方，这是不敢想的事！”

屏风居士说出这句话，心底的自卑已经收束——再看一眼身边人，笑着多少退让。

“若是我能够在别处功成名就，也有田叔的一份功劳！”

他说着，是在田志筹面前自谦。

那田家的尚书自然是很受用，一抹笑色总是风华。

……

这一次算是和明面行最上面的人有了关系，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田尚书说是已经拜了帖子，不久就会让吏部将屏风居士安插到什么地方去——而那品屏风居士，自然是不会浪费这样大好的时间。

现在的这几天是留在京城的最后几天，成立城外的好友都要再拜访一番——当然，还有些不是好友的人那里。

吏部的那几人自然是需要去见一见的，毕竟自己经过了他们帮助，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这样子。

那几附近的僧人，道士，跟自己师父同辈份却已经归隐的几个人，自然也要再去联络下。

“之前的事情，是小子冲动了。”

认错是必须要有的，屏风居士的态度也惹来身边那几人的好感。

“知错能改真丈夫。”

这是那几人的话，虽说隐约带着些“你是错的”的意思，却足够让屏风居士心思转好了。

“可现在也是机会。”

“笑着现在先去北方小城去了，也是我师父的后援，更是你们的助力。”

实话说，屏风居士的这几句话说的并不怎么好——可是，奈何现在的这几位不计较。

“那，就劳烦贤侄在外操劳了。”

这几人也是包容，并没有说些什么话。

……

这一趟走完，就是去见另外几个熟人了。

屏风居士想了想，终归是回到自己师父身上。

“师父身边有好女，姓杜名讳安菱——妳大概是熟悉她喜欢什么的吧。”

这位年轻才子终究是问了自己边上的少女，那茗芬一笑。

“是怎知道点。”

也清楚，这一去，会见到谁。

心中期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