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马浩东不耐烦的坐在审讯室里。
这次负责主审的就是给邹云裳打电话的林哥,林冰天警官,人如其名,向来审讯不带有任何面部表情,也许这也是他的一种策略。当然,平时也是严肃至极,不苟言笑,明明刚刚奔三的他,俨然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气质。
“马浩东,交待吧。”
“警察叔叔,你们不由分说地把我叫来,让我交代什么啊?我这还得给我死去的老爸购买一块上好的墓地呢。你们这时候把我叫来,不合适吧?”
“交代什么你不清楚吗?我为什么说谎?”林冰天冷冷的问。
“人这一辈子买说的谎话多了去了。我不知道您指的哪一句啊?”
这个马浩东依旧死鸭子嘴硬。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马绍明被害的那天下午,你再说一下你的行踪吧。小李,认真记录啊。咱们得好好的对比一下上次他的证词。噢,对了,马浩东,一会儿交代完我们也是要你签字的。你可要想清楚。”
马浩东嘴角抽搐了一下,右手抬起来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咽了口唾沫。
“说吧,马浩东。”
“这个,警官,我想想啊。噢,我那天下午没什么,我一直待在我们家的明佳美容院,五马路那条街上那个,林晶晶她,对,就是我的会计,额,还有员工,都,都能给我作证。那个你们不是调走了我们店里的监控嘛?”
“可是,据我们调查,在那天下午的两点左右,你从你们美容院的后街,也就是三星路那出现,打车去了别处,请问您去哪了呐?我们也没有看到你回来的记录。你们店里的摄像头,呵呵,说实话,根本分不清那个人是不是你,证据不足。您能解释一下吗?”
这个时候的马浩东低下头,抿了下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说啊!”林警官突然提高了声音。
“这……这个,我是去,额,我没去干什么,就是额……”
“我来替你说,我们调取了出租车司机的行车记录仪,发现你去了爱韵母婴医院,我们也在医院的大厅见到了你。看到你跟在孙曼后面,之后,在小区的门口,我们见到了你跟着孙曼坐的车一同进了小区。这是你当天的行踪,后面的你自己想交代嘛?”
这个时候的马浩东额角已经开始冒出了几滴汗珠,他松了松领口,双手攥拳没说话。
隔壁的另一间审讯室,邹云裳请求和自己的领导一起审讯林晶晶。
林晶晶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在商场被警察拷进警车的时候她就显得无比紧张。
邹云裳的领导四十多岁,看起来和蔼很多。
“林晶晶,你为什么替马浩东作伪证?你要知道,和谋杀人,从犯罪过判刑可以酌情。你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还能得到一个坦白从宽的名头。要是拒不交代,那我们也会给你安排一个‘不配合工作’的罪过。”
她被领导这么一吓唬,一下子哭了出来,哆嗦着嘴唇慢慢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马浩东这边还再无力的顽抗,无论如何也不说出实情,毕竟就算是摄像头也说明不了问题,凶器不能证明就是他杀的。
林冰天继续攻击他的堡垒,“你是说凶器没有指纹对吧。我们上午的时候这个指纹对比一出来,我们就仔细审问了孙曼。孙曼可是这样和我们说的:
那个水果刀确实她见过,也是她专门买的进口的牌子,她非常喜欢。但是很奇怪,马绍明被杀的前一段时间,她还记得你说突然想吃水果,要她削给你吃,而且她说当时你手上还故意拿着卫生纸包着刀把把刀递给她。
她很奇怪,还问你,干嘛这么讲究。你说,你怕把这名牌刀玷污了。关键是,你们俩的关系那个时候就已经很一般,她还以为你提出这个要求是求和的信号,还美滋滋的替你削水果。
但是她不是个讲究的人,扔掉了刀把上的纸,这样,她的指纹就留在了上边,也许,你再递给她之前,就把刀上你的指纹擦掉了吧?她还说,从那以后,她的刀就丢了,还以为保姆给弄没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成了马绍明的凶器。”
“这……这也不能证明是我杀的啊……所以,我……我们家得保姆也很有可能啊。”
“哼,你还不交代是吗?”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邹云裳走进来,把林晶晶的口供给了林冰天。
林冰天嘴角一扬,就连笑都显得这么冷漠,“马浩东,你的同伙都交代了,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一听这话马浩东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他仿佛卸下千斤重担似的舒了一口气,表情有些狰狞。
林冰天看他已经卸下防备,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马浩东再次舒了口气,下定决心,缓缓开口:
但是,我不后悔。
这事儿还要从他娶了孙曼这个女人那天开始说起。
那个时候,我妈才过世不到两年,这个女人就勾引我爸,嫁进了我们家,我那个时候已经上初中了,不傻好不好,她想干嘛我一清二楚,她肯定没怀好意,图谋我家的财产,
但是我爸不傻,私下里偷偷的和我说,财产已经做了公证,遗嘱上的名字都是我的,没有她的份,而且,不会让她怀上孩子,怕她不会真心待我。
所以前几年,我不知道我爸怎么做的,她就一直没怀上孩子,她也知道我爸防备着她,所以加倍的对我好,讨好我,表面上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我也不傻,对我好我就受着呗,也愿意叫她一声妈。
可是,天不随人愿。
我承认,我是染上了不好的习惯,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先是吃摇头丸,不过瘾,之后就吸大麻,甚至接触到海洛因。当然了,花销上更加贵,持续了有几年吧,我爸一直只关注这个公司的生意,从来不管我。
孙曼就更别提了,她知道也故意瞒着老爸,我后来才明白,这是捧杀啊!
我吸了三年,怎么可能掩饰的很好,不被发现,但每次都是她将我从拘留所保释出来,所以,我爸一直不知道。
但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就在两年前,一个我爸的一个酒桌上的朋友,我还陪着我爸一起和他喝过酒,他二话没说就给我爸打了电话,将我保释了出来。
我这个爸,不知道抽什么风,也许,是被孙曼吹的耳边风,竟然威胁我说要改遗嘱,要孙曼生个孩子,不管男女,生下来就有份。还说以后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
我才是他的宝贝儿子啊,
他倒好,真的当回事,还剥夺了我的一般财产,对得起我妈吗?
这个孙曼也是,仿佛拿到金牌令箭似的,对我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还吃什么叶酸备孕,开始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