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看你病例上显示已婚了,验孕过吗?以你的症状也可能是怀孕了。”戴着口罩的医生公式化地说。
顾彩虹听见“已婚”两个字的时候愣了愣神,之后才模糊地回应:“嗯。”
“这样吧,先去验孕。”
“医生,不是怀孕,那个最近……没有……夫妻生活。”她涨红了脸,费了很大劲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医生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但也没表示出太大的震惊:“那这样的话,多半是肠胃问题了。”
顾彩虹取了药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江城市的大医院永远这么忙碌,她看了看外面的太阳,瘦削的身影走入阳光底下。
顾彩虹花了一小时才回到家里,这个静谧的别墅区,和她身上的打扮是有些格格不入的,警卫也一直把她当成是这里富人家的保姆。
顾彩虹想到方才在医院里忽然被说到已婚的事,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很多时候,她都没有自己已经结婚了的概念。她这个婚,结和不结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应该说只是多了一个恨她的男人。
她的丈夫,恨她入骨。
顾彩虹回到家,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结婚一年了,她见到戚雨牧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明白没有谁愿意对着自己厌恶至极的人。
戚雨牧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他会那么多的事,却唯独不会爱她。
顾彩虹轻轻叹口气,将药品整理好,正准备给自己做点儿简单的午饭时,手机响了,是母亲打过来的。
“彩虹,今天是你生日,和雨牧一起回来吃饭吗?”
“妈,我不回来了。”顾彩虹回答得有点心虚。母亲身体不好,她从来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结婚后的真实情况。
“妈妈知道了,他是要给你单独庆祝生日,对吗?”
“嗯。”顾彩虹轻轻地应声,“妈,你身体怎么样?下星期我会回来一趟。”
“傻孩子,别担心,昨天刚做好透析,这星期还有一次,我记着呢。”
“妈妈,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就马上给我打电话好吗?还有,让王阿姨时常跟我联系。”
“好好好。”手机那头传来母亲的笑声,“你这孩子,少担心我,多关心关心你丈夫。结婚了就有你自己的家了,好好维护夫妻感情,千万别跟妈妈一样。”
“我记住了。”顾彩虹装出轻快的样子不让母亲听出有什么异样。
挂了电话,顾彩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顾彩虹的父亲很早以前就有了外遇,他们还生了一个女儿,只比顾彩虹小三岁。
顾彩虹有时候觉得母亲很没眼光,会看上这样一个烂男人,赔上自己的一生,然而她没有资格去指责母亲。
她母亲许惠琳年轻时是一个美人,不仅吸引了她父亲顾之乔,还吸引了戚雨牧的父亲戚贵生。
戚贵生一直遗憾没能娶到许惠琳,便在许惠琳的孩子出生的那刻许诺,以后要让两人的孩子结婚。
顾彩虹跟戚雨牧的婚事就是这么来的,说来也是讽刺。
一年前,还没结婚的时候,戚雨牧就找过顾彩虹,告诉她,他不会与她结婚,他有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不会娶她的。
那时候,顾彩虹也答应了他会拒绝,会在戚贵生面前说清楚。她不想强人所难,既然戚雨牧有心爱的人,即便多年来她一直暗恋他,也不会有结果,她何必去毁了她最在乎的人的幸福。
然而最后在戚贵生面前,她却反悔了。她答应了婚事,让戚贵生喜笑颜开,却换来戚雨牧彻底的厌恶和鄙视。
从那时起,戚雨牧认定她是一个爱钱爱名利的女人,为了得到戚家少奶奶的位置,在他面前假惺惺地演一出戏,最后出尔反尔,让他上当。他恨死了她。
顾彩虹轻轻抱住胳膊,心底冰凉。她还没有这么无耻,答应他会说清楚,拒绝这门婚事时,她是真诚的,也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然而她父亲顾之乔威胁她,要她一定答应这门婚事。
顾之乔为了自己的生意,志在和戚家攀上亲家,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顾之乔用许惠琳做要挟,声称如果顾彩虹不答应婚事,他就不再去看望许惠琳,也不会再负责许惠琳每月可观的透析支出。
顾彩虹想不到办法,医疗费的事或许她可以求戚雨牧帮她,但他再也不见母亲这件事,对许惠琳会有多大的打击,顾彩虹很清楚。
即便两个人早已离婚,但顾之乔每个月还是会去看望许惠琳,而这仅有的会面成了许惠琳日日的期待。
顾之乔虽不忠,但对许惠琳一向温柔,而许惠琳就是贪恋他的这种温柔。
顾彩虹虽然无法理解,却明白母亲是绝对离不了父亲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反悔了对戚雨牧的承诺,成为戚雨牧眼中卑鄙无耻、用尽手段霸占戚家少奶奶位置的女人。
夜幕降临,顾彩虹没有什么睡意,还在认真地画着造型图。她的工作是造型设计,为各种演出设计舞台造型,以及演出者的衣服、头饰等。
她所在的团队名叫“流光设计”,在业内不算多有名,但也完成了几部叫得出名字的戏剧的造型设计,有了稳定的客户资源。
顾彩虹喜欢画设计稿,这样寂静的深夜,灵感飞扬。
突然,门外传来了动静,顾彩虹听到有人按门铃。
她顿时有些不安,跑过去从监视器上看到了认识的面孔,是戚雨牧的男助理盛安。
“顾小姐,今天公司纪念会,总裁多喝了几杯,我送他回来。”
戚雨牧的助理没有喊她“戚太太”,全都有默契地叫她“顾小姐”。顾彩虹心中苦笑,大概连员工都知道她这个太太有多名不正言不顺,有多让他们老板厌恶吧。
顾彩虹只能帮着盛安一起扶戚雨牧。
戚雨牧常年忙碌,很少回来,但他的房间顾彩虹是一直有在打扫的。
盛安把戚雨牧扶到床上,对顾彩虹说:“顾小姐,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总裁就拜托你了。”
顾彩虹来不及说什么,盛安就匆匆走了。
顾彩虹看着戚雨牧。
橘色的灯光柔和地照在他脸上,深邃的五官俊朗非凡,眉眼像画一样。
在设计稿里,这绝对是一张建模一样的脸,太好看了。
顾彩虹说不清自己心底的悸动,尽管他对她从来没有一刻好脸色,但她仍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生日的夜晚,还没有过十二点,居然见到了戚雨牧。
顾彩虹有种寂寞又心酸的难过,这算是她的生日礼物吗?
戚雨牧感到脸上有一阵温热。他今天心情很糟糕,多喝了几杯,通常他是不会这样放纵自己的。只是那个人,他又听到了她的消息。
她要回国了。
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发痛,她回来了又如何?他结婚了,一切都再不能挽回。
热毛巾小心翼翼擦拭着他的脸,给他带来了几分清醒。
戚雨牧睁开眼,对上一张清秀,却让他看见就觉得反感的脸。
“你在干什么?”他倏地拽住女人的手,眉峰轻蹙。
看见她,他心情更坏了。
“我……我给你擦一下脸。”顾彩虹有一点结巴,听得出她很紧张。
她越是这样,戚雨牧就越讨厌她,这个把他骗得彻底的女人,现在又装什么纯情小兔子的模样。
“啊!”顾彩虹被戚雨牧猛地一拽,整个人跌到他身上,惊慌失措,一双眸子瞪圆了。
她的眼睛,让戚雨牧有瞬间的怔忡,没有恶言相向。
那双眼睛很美,闪着水光雾气,氤氲得就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看上去楚楚可怜。
顾彩虹害怕戚雨牧,婚后他们仅有几次的亲密,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戚雨牧深湛的眼眸闪着寒光,深不见底,那样看着顾彩虹,让她心里的怯意更深。她很想逃回自己的房间。
下一刻,男人火热的唇封住她所有的呼吸。
顾彩虹从未受过如此激烈的吻,他的怀抱是如此炙热,仿佛一团火要把自己烧着。
这样肆无忌惮的吻,令顾彩虹在慌张的同时感到一点温暖。
她闭上眼回吻过去,热情又虔诚地献上自己。
炙热的情火在深夜蔓延,这个晚上顾彩虹不再觉得寒冷,和她心底的挚爱在一起,这样的自己,才有活着的感觉。
她真的好喜欢他,他的笑容,他的霸道,她都收藏在心中。
“林翎……林翎……”他抱着她,却呢喃着另外一个名字。
顾彩虹听见男人深情的呼唤,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流下。
灼热的温度散去,房间里有些冰冷。顾彩虹不想看见清醒过来的戚雨牧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她心里最好看的眼睛,似装着星辰,只是看向她的时候,如同寒冰。
顾彩虹轻轻起身,下床弯腰拾起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慢慢地穿上。她的眼睛又热又模糊,强忍着泪。
她几乎是逃出他的房间的。
一逃回自己的房间,她跌坐下来,再也抑制不住,捂着自己的脸低声呜咽起来。
早晨,顾彩虹早早就把早餐准备好。她和戚雨牧相处的机会很少,因此对他的用餐习惯不是很清楚。为了不出错,她煲了粥,也准备了一些简单的西式早点。
顾彩虹有点害怕面对戚雨牧,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进房间回避一下的时候,听到声响,就看到男人从他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他穿着睡袍,头发还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澡。他俊美的脸庞干净清冷,其实他笑起来很温柔,可是他不会对她笑。而他不笑的时候,就像自带疏离的气场,显得那样冷漠。
所以顾彩虹害怕面对他,更怕接触到他那双深邃的眼里冰冷又厌恶的光芒。
两人视线相触的时候,彼此都有些尴尬。
“早餐做好了,有热的粥,你喝了酒胃不舒服的话,可以喝一点,会舒服些。”她转过身轻声说,不动声色地将早餐摆好。
然后,她就准备离开回房,她想他看见她应该会没胃口,一定不想面对她吃早餐。
在顾彩虹迈步的时候,听到身后戚雨牧的声音:“是你把陈嫂辞退的?”
他轻轻皱眉,想到母亲对他说起的事。
“妈妈对我说,你不想家里有闲杂人等,就把陈嫂辞退了。”
他说的事顾彩虹听得有几分茫然,回过头对上男人冷冰冰的视线,在捕捉到那视线里熟悉的嫌恶时,她的心轻颤了一下,她只能“嗯”一声,无法解释这整件事,他应该也不会相信她。
其实顾彩虹并不清楚戚雨牧说的陈嫂的事,前些日子陈嫂离开,是她婆婆沈芳的意思。她记得当时婆婆的说辞,她说她既然嫁了人,做戚家媳妇,就该好好学学家务事,别什么都游手好闲。
沈芳在电话里明明是这样交代的,可为什么现在成了她辞退陈嫂呢。
“陈嫂在我身边照顾了我十几年了,我的喜好和习惯她都非常清楚。你自作主张,什么都不了解。”
他实在无法对这个女人心平气和,看一眼桌前玻璃杯里的纯牛奶,抑制自己的情绪:“这是什么?我不喝牛奶,我只喝咖啡。”他真的不喜欢自作主张又爱作妖的女人,而这女人偏偏是他妻子。
顾彩虹没有作声,戚雨牧见她沉默,便也不想再说了。
室内的温度几乎降到零点,沉默安静,却不是那种让人舒服的气氛,直到一杯咖啡轻轻摆到桌边,戚雨牧望见顾彩虹那张苍白清秀的脸孔。
听到她安静的声音:“你的咖啡。”
他怔了一下,就见顾彩虹转身离开了晨厅。
他看着眼前的咖啡,发觉居然是加了奶的咖啡,她怎么知道他这个喜好?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只觉一切都很无力。
顾彩虹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换装出门,九点的时候她要去工作室见一下老板。
别墅群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而她还没有自己的车,换乘公交车的话要转三次。戚家的这栋别墅,车库里有两辆车。但都一直停在那里,不见有人开。
防尘布上都快落灰尘了,之前陈嫂会打扫。陈嫂离开以后,顾彩虹也会隔段时间去清理一下灰尘。
戚雨牧很少回家,他回家的日子,进出都有助理接送。所以那两辆车,就算是他的,顾彩虹也从没见过车钥匙在什么地方。她当然不会去问戚雨牧要车开。
戚雨牧接了盛安的电话,准备出门。他马上要去米兰公干,这一去会有一个月之久,他想了想,终是起身走到顾彩虹的房间,准备和她说一声。
房间门虚掩着,戚雨牧便顺势推开,刚想要说话,入眼的画面却让他怔在那里。
顾彩虹背对着他,正在换衣服。上半身一丝不挂,裸露白皙的后背,在透过窗帘的晨光里微微朦胧,那线条很美。似乎是他第一次觉得顾彩虹很美。
他怔然中觉得尴尬,刚想要避开,却对上顾彩虹被惊动的脸,那张有些惊慌失措的清秀脸孔。
她下意识捡起衣服掩住身体。意识到两人之间这份陌生跟疏离,戚雨牧心上有种难言的烦闷。
他和她,真的就像陌生人一样。可笑的是,他们是夫妻。
他冷了神色,低沉的声音开口:“我马上要飞米兰公干,时间大概一个月。”
“嗯,好的。”她应了声,听上去竟有一点乖巧的傻气,让他晃神地觉得她没那么讨厌了。
戚雨牧立时静了静心神,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米兰的雨季和往年一样,湿漉漉的,喜欢的人会很喜欢,厌恶的人亦会很厌恶。
戚雨牧静静地站在展室里,让他驻足的是一件饰品。
那是一支珠宝发簪,全部用水晶镶嵌的钩环,串联起海蓝色的宝石,中心的那颗宝石蓝得纯净彻底,像最迷人的瞳眸,也会让人想起地中海温情的海浪。
总之,是他很喜欢的蓝。
而这支发簪,也突兀地让他想起一个人,完全没有预警的,想起她。
顾彩虹,她有一头乌发,像墨缎一样光滑,这发簪如果在那袭乌发上,似乎是很美的风景。
这是个不和谐的想法,连戚雨牧自己,都无法解释怎么会忽然想起那个他并不喜欢的女人。
但是,结婚至今,他从未送过她任何东西。或许应该送一件?他有些迟疑地想。
“雨牧,你在这里啊。”顾樵的声音响起来,让他稍稍回神。
“我真是厌恶这该死的天气!又下雨了,你倒好像怡然自得。”顾樵抱怨的话语让戚雨牧微微一笑。
他确实喜欢雨天,喜欢这种安静的干燥室内的氛围。或许因为他的名字里有雨字也不一定,母亲就说过他出生的那天也是下雨。
顾樵是他多年的好友,华裔。
“克里斯按照之前的意见把企划补充了,等下的会议会做最终表决。”顾樵交代完公事,顺着戚雨牧的目光,发出了高兴的呼声。
“你对这个感兴趣?”顾樵的目光熠熠,“怎么样,不错吧,这是乔安娜的主意。这个很有中国古典韵味的发簪,是今年我们主推的中国风系列。”
他的声音带着自豪,乔安娜正是他的妻子。
“很好看。”戚雨牧安静的声音评价说。
“原价,不会打折。”顾樵逗趣地看着他。
戚雨牧怔了一下,难道自己真的满脸很想要买的模样?
顾樵的助理送来了咖啡,两人坐到展厅靠窗的会客室里,悠闲地喝着咖啡闲聊起来。
戚雨牧看向窗外,雨滴簌簌,落在这座哥特建筑的铁栏杆上,颇有中世纪的韵味,他喜欢那些深漆斑驳有岁月痕迹的东西。
“我要当爸爸了!”顾樵嘴角上扬,对好友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仍是忍不住的兴奋开心。
“恭喜你。”戚雨牧被他的笑容感染,笑着祝贺。
顾樵摸摸头:“意外意外,还真是没想到的事情。我原本也没想这么早做父亲的,虽然开心,但又手足无措到惊吓也是真的。”
戚雨牧喝一口咖啡:“你结婚还没一年吧?”
“对啊,都比你时间短,说起来你结婚都一年多了,怎么样,一周年庆祝怎么过的,给我出出主意,我可要好好安排,不能让乔安娜失望。”
他的话让戚雨牧心中一怔,一周年结婚纪念?太陌生的词汇了,他都没算过自己结婚多久,亦不记得周年,更别提庆祝了。
他与顾彩虹真正相处的时间,也许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
在他出神的时候,又听到顾樵说:“乔安娜是个很有心思的人,我还真怕不能让她满意。本来孩子的事情就是意外,那天我喝醉了,避孕都忘了……”他摸着鼻子说得坦荡却也羞涩。
朋友无心的话让戚雨牧心绪微动,喝醉让他想起了之前那一夜。
婚后,他和顾彩虹的亲密屈指可数,可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显然也和顾樵一样,做措施这种事根本没有清醒的意识。
他怎么没有想到,顾彩虹也可能怀孕。
这个想法,令戚雨牧的心突地跳了一下,他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顾樵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宠溺地说起妻子:“乔安娜脾气可大了,最嫌弃我的就是说我不浪漫,不体贴不会讨好她,女人啊,结婚后还真变个样,恋爱的时候多温柔啊,现在完全不见了。”
“你家中的那位如何?当初婚礼时看上去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他转而问戚雨牧,还记得婚礼时见过的顾彩虹的模样,那可真是个古典型的中国女孩。
看起来温婉贤惠,在国外长大的他,看到顾彩虹的时候,感觉像看到了旧时那些挂历上穿旗袍的中国女子,很有那个味道。
“她不常抱怨。”戚雨牧皱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
顾樵不知道这两个人真实的情况,便会错了意,打趣道:“少来,别骗人了!最近一年你常常两边飞来飞去,哪个女人能够忍受丈夫长时间不在身边的,除非她不爱你。”
他这句无心的“她不爱你”,倒是让戚雨牧清醒了不少。他冷静下心绪,又恢复到往常的漠然,淡声回答:“她很懂得自得其乐。”
是了,得到戚太太这个身份,顾彩虹自是能物尽其用。至于她每天在做什么,他真的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不打破他的底线,他可以当这个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