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危机3废物

没实力咱买实惠的,有经济再买舒适的,有时间就买怀念的。以上都没有,你他妈的跑来告诉我,你只有卖命了。可谁要呢?贱卖吗?你趴在天桥上不管不顾的就哭了。我当时真狠心,竟然忍下心来没劝你。

我显然是你今晚身边唯一的朋友,你上哪儿去找像我这样不会过问你今晚会在哪儿的朋友。我们彼此不太了解,社交距离和眼前利益也不能把我们推到更远或更近。每当我们谈论某些在别人听来甚至荒远微弱的未来在不经意的某处大放异彩,犹如和江河和大海和广阔的天际线都息息相关的细枝末节都被我们错乱的大脑凝固起来,慢慢化开成一幅吊诡的画面。就像现在这样。你哭的很厉害,我笑的很轻松。你清楚我也清楚的。你不屑陪我笑。我也不敢陪你哭。因为不难想象,当两个人在一起哭笑的时候。不自觉的假象会强迫你觉得其实也没那么痛苦也没那么轻松。

不辛的幸运表决于痛苦和快乐可以彼此分担,但很难做到完全共享,总有不断受力的一方,没有无限抗压的支点。

你希望我分享你的痛苦吗?不,你当然不想。不然你也不会哭的这么悲伤,我不必要问你哭什么,小孩子才问大人哭什么。大部分都是我们自找的,麻烦是天生的,是有意无意就被制造出来的,好像这都是我们当天应该操练的份额。例如滑稽的小丑这会儿因为皮肤过敏怯场,而去看了精神科;幕后的黑手终于有天清醒,而代价是栽在另一只黑手上。

我无能为力,我也无话可说。你哭的越伤心,我觉得心里越安稳一点。我更愿意接受那种一代逝去,一代降临,那种逐步逐步掩埋我的阴霾感。至少我现在足够放松,任由你无比轻信我,能够让我看清你的失落和满眼的倦怠。

至少你内心的波澜还在不断冲刷着你的心灵,你在经受考验。我似乎看的出来,大家都不好过。我坐在台阶上,抽你掉在地上还剩一半浸透你汗水和命运的香烟。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我很不希望火光尽头是一片轻袅袅的云烟,我尽量让那支烟离我远一点,我狠我只能做到尽量尽量,他妈的,我就不能完全避免。

我还能怎么办!我问我自己。

等风来——

有个低沉的声音绕到我背后又滚滚而来,像风女的使者。我带着夜晚的安宁回头看。你似乎哭的不错,容光焕发,青春复燃。你笑了,你笑我没这么说。

我夸赞或诽谤一个人总是在心里这么说。

算老天有眼,你痛哭后的笑容和这座不朽的城镇一样迷人。但请你原谅,我每年都再为这座城镇和你——在心底默默祷告了三百遍。向期望和应许我的所有缺少信徒的神明——在这座梦想编织成长,黑夜照亮黑夜的城镇黎明,在它还没变得更好或更烂之前——我可以像这样,就像这样——如此如此宁静的注视你,把你当成我的整个人生。我站起身,一个酒鬼从我侧面擦过,踩碎了地上的一滩水洼。

我的脸干净无疑,却模糊在水洼上面。我不能在盯着水面了。这很愚蠢,我又在怀念以前。我再一次说服自己。那一刻,你不再是我。我已无法复原。我们可能说了再见,可能又将再见。持续的分别就像割草机一般将我们的过去和现在切为两半。

一半在水面,一半在星空。唯有再和你相见,我才能自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