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清雨还是有些诧异的,因为小水离开的时候他就在发愣,还以为叶初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你是饿了吗?这几天除了昨天的汤饼以外你好像什么也没有吃,终于有食欲了?”,清雨问道,其实她十分疑惑叶初为什么不吃东西,虽说他们是狐可辟谷修行,但是口腹之欲和饥饿还是会有的啊,他这不吃那不吃的也不怕没有力气。
叶初听得出她话中的调侃,答道:“饭菜确实不合我的口味,又怎么能勉强我吃了,不如清雨娘子亲自下厨让我能见识一下娘子的厨艺”,后面的厨艺二字在清雨的耳中感觉加深了几分。
“我的厨艺太差,还是别浪费粮食了”,清雨谦虚的回答道,直白的回答让叶初接下来的话直接噎了回去,心头顿时生起惭愧之情。但是很快又想到,他惭愧什么啊?
“走了,不是要去蹭饭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看到叶初受挫的神情,她瞬间心情就好了起来,不自觉的蹦哒起来,轻快的小步让她与淑女的形象没有一点关系。
叶初看着她一步步的蹦哒着走的背影,选择默默的跟了上去,两旁的建筑随着步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地上的阴影也越来越小。清雨走着走着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她停下脚步看着不远挂着白花的地方,外面摆着几桌酒席,有几个人穿着粗布丧服跪在棺材的面前抱头痛哭,席中的客人里没有一位是她认识的。灵堂两旁似乎挂着两个卷轴,因为视线和距离的原因也看不清楚上面画的是什么。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清雨指着不远处的灵堂向他问道,至于结果是什么已经有了一点答案。
叶初走上前按下了她的手,说道:“就是方向错了而已,但也不算是走错了,这也是葬礼。”
“那你认识他们吗?怎么去蹭饭?”,清雨按他的话回问道。
“虽然不认识,但是我们去随礼不也可以吗?”,叶初朝她挑眉一笑,轻浮的笑容让清雨感到了挑战。有没有饭吃对于叶初是无所谓的,他的目地也是来看尸体,自然死亡的人与惊吓而死的人有什么区别。
“你去给啊”
商量好后他们默默走进了席面里,灵堂内外,众人皆是悲痛之声难忍,人虽不多但能看出他们与亡者的感情很深,甚至没有注意到多了两个陌生人,也可能他们只当是从外地来的小辈吧。
清雨本来想找位置坐下时一道细微的碰撞声出现在了她的耳中,很像是箱子内碰撞的声音。而叶初的目地并不是吃饭所以他向着灵堂看去,棺材已经被盖上了,盖上放着一小把有些萎靡的野花应该是家中的小女孩所为,希望父亲或者是母亲也能闻到香味。
“你在看什么”,清雨轻声询问他,尽量不让其他人注意到他们的声音,虽说葬礼要肃穆但是总归还是会有人聊天说话,有的安慰亲属,有的则是提起亡者的过去与死因,以及孤儿寡母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这些事情。
“我在想现在把棺材掀开会不会有人打我”
“什么?”,话音未落就见叶初已经走上前,哭丧的亲属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叶初就已经掀开了棺材盖,查看起里面的人,他虽然面色苍白但是手指搭在脖子上还是能感觉到轻微的脉搏。
“人还活着”,叶初说出了结果,准备来找叶初讲理的人被他的话拦了回去,从上前掀棺材到查出人还活着的时间过于紧凑,众人还未上前说理就被他堵了回去。
叶初基本能够想到他们接下来会说什么,从怀里摸出了一粒小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悄悄使用灵力,叶初指挥“亡者”的妻子去端一碗水来,很快男人醒了过来,喝下妻子端着来的水后脑袋变得清明了过来。
“多谢这位郎君”,妻子见丈夫醒了过来连忙向他道谢,围观的众人见人突然活了过来一时间惊吓更多,这是诈尸啊。不过有见识广的人解释了这种情况是可能发生的,这才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在叶初救回男人后,清雨的视线落在了挂在两旁的卷轴上,上面绘着有约十八个场景,每一个场景都像是在施,画中的鲜血配合着场景刺目又慎人。
在这其当中她看到了拔舌、刀山、冰山、火山、血池、剪手指、人被挂在铁树上鲜血淋漓、一群人被小鬼压着照镜子、被蒸笼蒸、不断自杀、裸体被绑在烧红的铜柱上、下油锅、牛坑追人、被石头压、被舂碎、石磨磨人、大卸八块。尤其是后面的三个场景,一种恶心起从她的胸口升起。
清雨收回视线默默走出了灵堂,叶初见她走了连忙穿过人群跟了上去,只见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皱着眉头像是在忍耐呕吐。看到他来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叶初也不戳破她。
外面的天空变成了惨淡的愁云,层层叠叠,堆在地平线上,黑色的天宇笼罩着这些死气沉沉的街巷。虽然才到中午,但却像是要到黑夜一般。
回去的路上清雨看着他有些瘦的侧脸,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这几天不吃东西了,就像是昨天尽管你吃了一碗汤面,但是你的表情并不好看”。
“因为觉得不好吃,对于我而言吃饭就是为了活着,既然有了不吃的选择也不必勉强了”,叶初表情依旧是平静,好像不吃东西真就可以一样。
丝丝细雨从乌云密布的天空落下,伴随着的还有未消散去的暑气,这点细雨对于这几日的人们没有多少的改变。上天似乎是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一般,雨水变得越来越多逐渐变成小雨。
行人纷纷向着回家的方向跑,害怕一会刮起大风将挂在杆子上的衣服等吹走,毕竟天气喜怒无常谁知道雨会不会又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