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扶着爷爷一步一步往外走,突然,刘启感到头脑里一片混乱,四肢经脉都有一些涌动的感觉,他用手捏了捏眉心,继续撑着往下走。越走,这种感觉越严重,已经不是简单的涌动的感觉了,那种冲撞感一点一点往心脏里去,他已经无法往前走了。
爷爷看到刘启脸色苍白,心里一顿,这是怎么了?是消化不了接收的东西吗?是经脉有问题吗?
“启子,启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难受啊?”
“爷爷……”刘启刚要说话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吐完这口血后刘启感觉舒服多了。冲撞感没有那么严重了。
“爷爷,我没事,我们赶紧出去吧。”
“唉,都怪爷爷,早知道你要遭这一遭,从小就应该让你勤加锻炼也不至于现在吸收不了老祖宗的东西。”
“爷爷,别说了,我脑子里很乱,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回事这个样子,我们回去再说吧。”
两人无言地走了一段之后,刘启觉得身体又有那种感觉了,这次甚至比刚才还要强烈。他闭着眼睛,停了下来,用心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个反应。难受……冲突……想要冲破这一切……甚至想要爆炸……自己控制不了这一切,这里已经不受控制了……
刘启感受到体内的激流越来越严重,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抬起手推开了爷爷。这时他的双手掌心都溢满了金色,那股力量已经出来了,他抬起头大喊了一声,力量也随即喷薄而出。释放之后的刘启感觉舒服多了,体内的各种力量也达到了一个平均。他,已经成功的吸收了这些,差的只是如何利用了。
可这时的环境已经不复从前,山洞在力量的震动下已经开始不稳定了,刚才的那股力量摧毁了山洞的核心支持,这里就要塌了……
爷爷倒在地上看着刘启,太好了,他的孙子继承了……继承了!
刘启扶起爷爷慌忙往外走,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精气神,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刘启刚刚经历了这一切,应该躺在床上恢复精力,可事实上并没有给他这么优渥的条件,他和爷爷相互扶持着,磕磕绊绊往外走。爷爷年纪大了,刚才还经历了一场战斗,身上还有伤,腿脚不利索,而他自己,一直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身体比较弱,再加上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身体还不是完全的恢复过来,这俩组合基本上就是老弱病残,他俩抓紧时间逃出山洞这件事情就显得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爷爷越走越慢,刘启已经从扶着爷爷慢慢变成了拉着爷爷,背着爷爷。爷爷听着刘启沉重的呼吸声,感受着他越来越慢的步伐,眼泪涌了出来,终究是他,害了自己的孙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启子,你放下我吧,我们这样……走不出去的。”
“不行,爷爷,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刘启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
“没用的,仙师是我杀的,他们都看见了,就算我出去了,我也是个杀人凶手。”
“不行,爷爷……你信我,我一定……一定能……能把你……背出去。”
爷爷挣扎着从刘启背上下来,“我们一起,一起……”祖孙俩人相互扶持着,向山洞口走去。
落土越来越严重了,他俩在山洞内的处境也越来越糟糕。眼看着山洞口已经在不远处了,刘启爷爷却走不到动了,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继续行走了。他知道,此时要求刘启放弃他,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孩子背也要把他背出去,只是,这落土,这山洞马上就要塌了,他不能让刘启也埋在这山洞中,他不能把这辈子的希望都断送了……
刘启对于山洞的坍塌并没有那么严重的感觉,他一直以为山洞只是轻微的震动,坍塌怎么也得好长时间,他没有爷爷独到的判断方式和经年的生活经验。他也很着急的往外赶,也想立马离开这里,可他不知道的事,时间已经紧迫到了这种地步。
爷爷停了下来,气喘吁吁道,“太累了,得歇会,启子,你去……你去山洞口看看谭西他们有没有在洞口。”
“爷爷,我们一起走过去吧。”
“你懂什么!我们一起出去了,我们这么虚弱,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怎么能扛得住,你先去洞口看一眼,如果他们真的就在洞口守着埋伏着,那我们还得退回来商量对策!”
“可是,爷爷,这山洞,一直掉土,会不会……”
“哼,你还是太小,没个经验,就这,能塌了不成?还不赶紧去!”刘启看爷爷生气了,就迷迷糊糊地往前走,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爷爷看着刘启的身影,笑了。他坐在原地,看着孙子的身影逐渐远去,能保护他,真好……
刘启到了洞口,把脑袋伸出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人的存在,他刚想回头去找爷爷,突然间,山洞整个就塌了。刘启在外力的作用下,被甩了出去。
他愣愣地看着已经塌了的山洞,脸上一副丝毫不相信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发生的表情。过了几秒后,刘启终于愣过神来,往前爬了几步,大声喊道,“爷爷……爷爷……爷爷,你在哪啊,爷爷……”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爷爷被埋了,我爷爷被埋了,被埋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没有工具,怎么挖,怎么挖出爷爷,呜呜呜,爷爷不是说这里不会塌吗?爷爷,是为了把我送出去,是为了不成为我的负担才这样的,爷爷……我该怎么救你……
刘启跪在山洞前痛哭流涕,脑海中想起爷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小时候,自己不爱吃饭,爷爷总是追在他屁股后头喂他吃饭,后来上了学,自己离开了小镇,每周末都要回来看望爷爷,爷爷总是给自己做最喜欢的饭菜,还带着自己去河里摸鱼,还有很多……爷爷,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坚持住把爷爷背出来,为什么我要听爷爷的话,一个人先出来,为什么……
这是刘启人生中第一次直面死亡,他见过梦女,见过然然,见过死亡后的形态,这还是第一次,死亡在他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尽是血泪……
此刻的他什么都不想,就一个人跪在那里,脑子里的记忆车水马龙的一遍一遍的过,他无法思考,无法做出任何决断,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
对了,自己……自己还有能力,不是说吴家窑的秘密就是起死回生,脱胎换骨吗,他现在可以啊,可是该怎么做,该怎么利用这份能力……越想越悲戚的刘启,再次放声大哭。
爷爷被埋的那么深,如果是人手工挖掘的话,也得好半天,更何况他什么工具都没有,需要……需要机械来帮助他,他需要机械……
可是……可是……他越想越哭,自己……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等到自己摸索的走出去,那爷爷早就……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根本没有趁手的工具,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就在这个月圆夜,他在这里——仓吉山,失去了他最爱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