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高嘉愉

也许是命中注定,高嘉愉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我(李彭)在日记中写道。

庚子年七月十日,星期五,天气阴。

就在当天晚上,高嘉愉死在家里,她将房门反锁,再用橡胶胶带封死窗口,然后便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我不知道究竟花了多久时间她才死去。总之,一直等到她的双亲探过她的尸体送她回家,当房东报案时,才发现她早已气绝。当时桌子上还夹着一大堆纸的多种药物的收据。警察整理遗物的时候,翻出了她匿名留下来的遗书,警察掏空心思也想不出她的动机。由于事发当天,据说她饮酒后服用多种药物还写了遗书。正是如此,警察顺藤摸瓜便把我调去问话。我对问话的警官说,“我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她和平日没什么不同。”警察把高嘉愉的遗书递给我,上面这样写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更有痴儿女。千山暮雪,山鬼暗啼。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我完全知道。死不是生的对立,而是它的一部分。但对于当时而言,我所感受到的并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空气的凝固。死,它存在于文字里面,存在于烟盒里面,慢慢地将它吸进肺里,像是吸细小的灰尘一般,一边苟活,一边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