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星跪坐在地,久久无言。
“说好的……与我执棋一世啊。”
两行清泪,滴在天衍棋盘。
庭院梅花枯了。
上一刻还阳光明媚,此刻却已大雪皑皑。
那雪花就这样一片片盖在少年的身上、不知过了多久,也已然完全覆盖,庭院一片白皙,看不清人影、再无人形。
那天女帝不知何时离开,只棋盘边上立着一盏精致绝伦的琉璃牡丹花灯,提手上还有攥的太用力而出血的痕迹。
胜了,却只有半子。
……
大唐的征程还在继续,少年的故事到此为止。
两年后。
街边酒馆,人声嘈杂。
“狄大人…”
一对大耳朵,堪堪长到到一米六的个头,可爱灵动,像邻家的小朋友一样,眨着大眼睛,站立在一人旁边,不必多说,这自然是李元芳。
“国师,还会回来吗。”
“国师……这不是回来了吗。”
迎面走来弈星,脚下步步生棋,黑子深邃白子耀眼。
狄仁杰笑了笑。
“来了。”
狄仁杰细细打量。
国师虽然不再是那个国师,但依旧神秘——却也不再危险。
……
没人知道大国师去了哪里,女帝在昭告天下,弈星任命为新任国师时,大国师的消息就已然被悄然隐去。
大陆对面魔种四起,女帝的铁骑来到这里,准备剿灭魔种,开疆拓土。
弈星跟着来到了这里。
弈星没有侍从,只一人。
下雪了。这里的雪,倒是刺骨的寒冷,与那天的牡丹庭一样。
弈星喃喃道。
身旁飘然着的虚无棋子彰显了他身份的不凡。
“牡丹庭。”
弈星看着这残破的建筑,看样子,大唐的名号真是做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连这遥远的边塞之地都有人供奉着这孤独的牡丹吗。
可能现在的人们,连牡丹庭是怎么来的都忘了吧。
弈星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心理慰藉罢了。”
雪越来越大了。
落在他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他的表情。
又是一年寒冬啊,恰如那时,正如那时。
记得那天女帝问他养过小动物吗,他不解却也摇摇头,女帝说:“猫猫狗狗快死时,会找地方藏起来的。”便无后话。
直到弈星定了定,看到一小男孩躺在牡丹庭前,小国师缓过神来,男孩就要冻死了,浑身是伤。
是被魔种袭击,侥幸活下来的小孩子吗,也是这时他才知道,师傅为什么不辞而故。
“你叫什么名字?”
弈星施法让他暖和一点。
“牡……牡丹。”
弈星怔了怔。
“你出生在这里?”
“我…小时候被遗弃在这…有一人说我既在牡丹庭生,便是个天生的方士,给我一本拿来算命、招摇撞骗的、的书,于是我就叫牡丹。”
孩子浑身颤抖,显然魔种的袭击,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弈星喃喃道:
“那人有什么特征吗,牡丹。”
“好多年了,记不清,只记得他有盏琉璃灯。”
小国师笑笑,淡然道:
“你一定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吧。”
“很痛吧。”
“想活着吗。”
“拜我为师吧。”
“你会什么?”
“我……我会算卦…成吗…”
……
弈星温柔的揉揉他的头。
“巧了,我就喜欢会算卦的。”